那算是需要吗?
裘蒙心想。
也许对于裘英来说是算的。
做裘英的家人,就是绝大多数时间都没机会跟她见面,没有特殊情况不可以去过问她的事,因为她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私事,而你要是有什么事,多半在你找她倾述之前,她就找人帮你解决了,你想找她倾述,大概率找不到她的人,只有她的下属会告诉你,她一早吩咐过这事要怎么解决,让你回家等着就好。
做裘英的家人,大概就是好好活着、保持呼吸,让她知道有这么个家人存在就可以了。
这算什么需要?
随便找块石头放在他的位置上大概会比他做得更好,毕竟石头不需要人类给予关注。
但这种话你很难看着裘英的眼睛说,因为在你能够找到她的时间里,她一般都在睡觉。
你如果非要找她说话,把她叫醒,她也不会生气,她习惯了半夜被人叫醒,她只会哑着嗓子,睡眼惺忪地看着你,问你怎么了。看着她那个仿佛下一秒就会睡昏迷的表情,你很难把话说出口。
就像现在,看她浑身是血,难得对你说句温情的话,就算你心里觉得不是这个意思,也很难再说点什么去反驳她。
到底有谁能狠下心来反驳这个女人?谁能看着她这个样子再去抱怨她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
反正裘蒙觉得自己做不到。
所以他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全部咽了下去,眼巴巴地看着裘英,“求你了,阿姐……我只是想帮你做点什么……”
“……”
裘英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摸了摸鼻子,还是摇头。
她一个字也没说,这就是完全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事了,再继续的话,她就没那么好声好气的了。
裘蒙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裘英这个人就是这样,她虽然沉默,但大多数时候态度很温和,让人觉得可靠且值得信赖。只有常年共处的人才知道她究竟有多固执,她做的决定,轻易绝不会改变。
“这个,”裘英手指在木杯边缘轻轻敲击,而后将手收回,“你自己收好,事已至此,我会尽可能封锁消息,但效果只怕不尽如人意,以后你要多注意保护自己,有任何情况,早点告诉我。”
“阿姐……”
裘蒙闷闷不乐,拖着尾音试图再挣扎一下。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也受了伤,回你自己屋里好好休息吧,”裘英偏过头,不再看他,脸上表情也淡了许多。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
见裘英铁了心不肯碰一点山精有关的东西,裘蒙心里憋闷,他视线扫过裘英的刀,忽然将心一横,猛地探手抽刀。
耳旁风声响起的霎那,裘英下意识一把攥住裘蒙的手腕。
此时裘蒙甚至还没来得及拔刀出鞘。
她看着裘蒙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她声音微沉,这是已经开始动怒的前兆。
裘英讨厌别人纠缠不休。
对上那双隐隐染上厉色的红瞳,裘蒙用力咬了一口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的瞬间,眼泪也顺利掉下来。
“既然阿姐不肯要我的血,那我也砍了这只胳膊,我陪你一起!”
裘英神色一怔,视线扫向别处,有些讪讪地抿唇,“你不必这样……你多大了?还是小孩子吗?动不动就掉眼泪?”
裘英的固执只有在面对眼泪的时候,会稍稍退缩,为此裘蒙从小练就了随时随地落泪的技巧。
“阿姐今天要是不喝,那我就砍了这只胳膊,我说到做到!”
裘蒙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像珠帘似地往下落。
裘英瞥他一眼,备感头疼。
她毫不怀疑,裘蒙真的干得出来。
他小时候就是这样,平时看起来乖巧懂事,很少有什么要求,一旦真有什么想要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拿到。
之所以每次他装病后,裘英都会另抽时间补偿,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他乱来,他真干过一个人连滚带爬穿过邪祟聚居地来找她的壮举。
而且一边哭一边找,身后跟了浩浩荡荡一大片邪祟,被他找到的时候,裘英看着他身后密密麻麻的邪祟,抓起他就跑,沿山绕了三天才甩掉。
那次她问他非要来找她做什么,他说待在族里好无聊,就想找她说话。
现在回想起来,他分明从小就是个神经病,只不过不经常发作而已。
裘雨会长成那个样子似乎也不是无迹可寻。
“放那儿吧,”回想起前尘往事,裘英更觉得头疼,她摆摆手,示意裘蒙将杯子放在桌上。
裘蒙虽然很想看着裘英喝下再离开,但也知道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裘英让步的极限了,再进一步她就该翻脸了。
还是慢慢来吧。
裘蒙起身离开,临走前叮嘱裘英好好休息。
裘英摆摆手,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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