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情面,赵北越没再和嘎玛让夏对峙。
他缓和下脸色,换了个松快的口气,“大夏,我就是给人打工的,出了公司我没有任何立场,孟尧是孟尧,我是我。”
“我和金森不熟。”
嘎玛让夏眼皮一跳,“你们发视频不就是想让我妥协吗?怎么现在又想撇清了?”
“嗯,老板让我发就是了,至于你们怎么想……”
赵北越绕过了嘎玛让夏,坐到小嘉面前,“说实话,我觉得你们俩要不认识金森,酒店房子都能盖起来一半了。”
说着,他勾了下小嘉的手,故意恶心嘎玛让夏,“宝贝儿,我今天开了一天车,晚上让我跟你回家呗?”
嘎玛让夏面无表情地坐到赵北越旁边,拿着视频最后一帧截图问对方。
“孟尧后面亲到了?”
赵北越笑了笑,点燃嘴边的烟,卖关子,“怎么,亲到就不喜欢了?”
嘎玛让夏骂人的话噎在喉咙,恨声道:“你别胡说八道!”
赵北越笑叹,“你还不如直接找金森去,这点你要向孟尧学习,他就脸皮够厚。”
嘎玛让夏不屑,“脸皮厚,也要用对地方。”
“你说得也对。”赵北越没明说,意味深长地看了下嘎玛让夏,“不然也讨嫌。”
嘎玛让夏细品他话里意思,宽了心,和小嘉打了个响指。
“给他开瓶人头马。”
赵北越嘴角浮出一抹笑,“怎么,和我喝?倒也不必,我是看在小嘉的面子上。”
“想多了。”嘎玛让夏起身,“我还要去刷脸皮去。”
晚上八点,酒馆外天色渐暗,嘎玛让夏几分微醺,绕回唐卡店附近。
金森回来了,单穿白色里衣,藏袍扎在腰上——
还有,头发短了。
嘎玛让夏躲着细看,发现他送的藏刀别在金森腰带上。
老板娘等了许久,见人回来便说起嘎玛让夏订画的事,还特地提了一嘴,他喜欢金森画的嘎乌盒。
金森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慌乱地看向展柜,果然最后一排被扫荡一空。
“我得给大老板打个电话,他今晚急着找丹增订画呢。”
金森张了张嘴,啊了一声,“他等会过来?”
老板娘说:“嗯,他明天不在拉萨了,我得赶紧让他来付钱。”
金森总觉得嘎玛让夏的到来与昨日之事此有关,顿生怯意。
“姐,我先回去了,明天我早点来。”金森放下手中材料,气虚体弱起来,“赶路,太累了……”
“诶,那好吧…… ”老板娘惋惜地看了他一眼,“想让你见见大老板呢,买了你那么多唐卡。”
“让丹增老师和他聊就行啦……我那些小画,实在拿不出手。”
金森换了身方便衣服,戴上毛线帽,在老板娘的通话声中离开。
五分钟后,嘎玛让夏想着人应该走远了,拐出暗巷,进了店门。
唐卡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高大身影,正和丹增热切交谈。
他嘴唇张合喉结滚动,外套下裹着发达的胸肌,挑选唐卡时挥起长臂,金森能看见他手背上微微凸起的血管。
金森也没走远,相反离开时,他瞥见了藏得并不高明的嘎玛让夏。
只是偷看一瞬,心跳便遏制不住加快,更重要的,这次是一个人。
所以,之前嘎玛让夏带来唐卡店的,真的只是朋友?
色彩斑斓的唐卡环绕在侧,依旧盖不住嘎玛让夏出类拔萃的模样,金森远远瞧着移不开眼,拼命抑制住想出现在对方眼前的冲动。
大家都保持克制,选择回避,固执地执行之前的约定。
为了不给人添麻烦,只敢偷偷潜入对方生活,留下一丝还在乎的痕迹,像是吃了一枚临期糖果,虽然甜,但不长久。
晚上九点拉萨天黑,金森在角落里待到唐卡店打烊。
嘎玛让夏离开有一会了,金森仍在回味他刚才看到的情景。
直到夜空飘起小雨,冰凉的雨丝穿过昏黄街灯,打在金森脸上,他才惊觉宛如痴梦一场。
从前,记忆里好像也下过这样的雨。
只是他站在雨中,等来的人影很模糊,金森不确定那是不是莫明觉。
金森苦笑着摇了摇头,暗自说:“别想了,该过去了……”
该过去了。
那就去喝点吧。
金森冒着小雨往回跑,刚推开大院的门,看见站在檐下的人,赫然怔在原地。
嘎玛让夏显然未料到金森是从外面跑回来的,身形顿时僵住,脸上的思念、尴尬和雨丝参杂,混合成苦涩表情。
“金……金森?”嘎玛让夏立刻回过神来,试探地向前迈了一步,“你回来了……我就是刚巧路过,听说你住在这里……”
金森没动,垂下眼睫,不敢与其对视,“你不是今晚要走吗?”
“嗯,要回山南。”
嘎玛让夏以为金森在婉拒,不敢向前也舍不得走,就站在那儿。
嘎玛让夏抹去脸上的水,装着无所谓的模样,笑了笑,“听说你去了那曲?要和丹增修壁画?”
“嗯,之后要经常过去了。”
金森生怕嘎玛让夏听出端倪,简短地回答完,微微抬头看了眼嘎玛让夏,深沉如墨的雨夜里,一对如火星眸,仿佛要将他烧穿灼痛。
雨声渐起,一滴滴敲在人身上,啪嗒又啪嗒,很快,不舍得走的嘎玛让夏浑身上下被浇透。
“你要上去嘛?”嘎玛让夏说:“等你上去了,我就走。”
金森抿着嘴,点了下头,他在嘎玛让夏的目光里,一级级爬上楼。
雨声淹没了开门关门的动静,进屋后金森立刻瘫软,靠坐在门背,没有开灯,心跳如擂鼓。
是纳金山的风,真的吹到了山南?
还是佛祖听到了祈愿,让他如愿以偿?
金森想嘎玛让夏,很想很想。
可人就在楼下,他却缩进了龟壳。
他情愿是自己独守这一份难言的执着,也不想嘎玛让夏陪他深坠爱恨之间。
他是个瞻前顾后的胆小鬼,他设想了太多没有结局的感情,他……
他怕……
但一万个怕字,怎抵得过思念二字。
金森打开门,楼下的嘎玛让夏正欲转身。
他飞快地跑下楼,冲进雨,然后来到嘎玛让夏身边。
“大夏。”
他隔着一层雨雾喊。
嘎玛让夏一滞,缓缓转过身。
“大夏,你吃饭了吗?”
金森想了个世界上最烂的理由。
“我……应该没有。”嘎玛让夏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我请你去吃饭吧。”
“好。”
金森给嘎玛让夏拿了把伞,自己穿着冲锋衣,一前一后走在积雨的街道。
雨夜的拉萨城,倒映一地碎光,穿过窄巷和重门,八廓街附近还开门的店家实在太少。
最后,还是嘎玛让夏说:“我带你去仙足岛吃夜宵吧。”
“开车吗?”金森问。
“嗯。”嘎玛让夏掉头往东走,“车在瑞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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