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季斯年回国的日子，比之前计划的要提前一个月。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坐在候机厅里，刷着网络新闻，看到自己亲妈的采访视频，自然是要点开。八卦总是传得很快，这段采访刚过去不过五分钟，便在网络快速发酵。
季斯年粗略看了会，大致明白季母的意思。
他扯了扯领带，有些心烦。
不知道是在烦盛糖胡作非为，搞得大家不得安生；还是烦季母自作主张，不经他同意就替他的婚姻做了决定。
同样是离婚，自己做决定，跟别人替自己做决定，感觉总归不一样。
季斯年捏着手机，忽然手心猛地震动，他一看，竟然是母亲的电话。
今天终于吐气一回，季母心情极好，一刻也忍不了，必须要跟儿子分享好消息。
电话一接通，她眼睛发亮，捏着嗓子说：
“儿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已经知道了。”
平平淡淡的语气，季母习以为常，并未听出异样。反而是听季斯年说知道，心中暗喜。这说明什么？说明儿子关注自己啊，所以才会这么快看到关于自己的采访。
季母掩嘴娇笑，语调轻快得很：
“知道就好，那我长话短说。盛糖现在黑料缠身，正是跟她撇清关系的好时候。你赶紧抽空回来把婚离了，免得那女人再闹出丑闻影响你的名声。早点跟她离，以后她再有再多黑料，也跟咱们没关系。”
“还有，当初结婚声势浩大，这离婚必须整得更加热闹，花钱买点营销，必定要让所有名门闺秀知道你恢复单身。”
她对盛糖感观不好，若非那时候形势所迫，她断然不会同意盛糖嫁入季家。这一次，儿子重新恢复单身，她一定要严格把关，选个称心如意的好儿媳。
季斯年更烦了，不知道为什么更烦躁，但他整个人就是越来越烦躁，完全没有来时的开心。等到季母几次催促，他才忍着不耐回了句：
“飞机到点了，妈，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电话挂断，起身前的最后一分钟，他看到了一搜登上站顶的新头条——赫然是盛糖直播间。
镜头前只有盛糖一个人，高清镜头无美颜，妆容和服装都是日常工作够用的那种，可容貌精致，简单的打扮也显出一些与众不同的味道。
她大大方方对着镜头，表情与之前相比，多了一丝严肃，但还是一样的沉稳。一头长发低低挽起，无端透出莫名的温柔。
季斯年看得入迷，没发现直播间暴增的观看人数。直到盛糖开口，他才稍微回神：
“大家好，我是盛糖。”
声音稳稳当当，丝毫不虚。即便滚屏上满是谩骂，她还是言辞清晰，从容不迫。
“对于昨天晚上，关于本人的一则虚假新闻，我在此向所有人，公开透明地说清楚这件事。首先，这件事是假的。有人选了张我拿着棍子的照片，挑了个特殊的角度，显得我像是在针对某人。事实上，我是针对……”
她顿了顿，简洁明了：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
一句话，立刻引起观众沸腾：
谁愿与我组队：女人，你好大的口气！
迪尔漾：嚣张！摇头ing^
东方兜子：狂妄！
我是大美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轩辕氏族：我也觉得，她好像是在内涵我？
元芳在此：你们真是够了，她说的意思是，她不是霸凌者，她才是被霸凌的那个！
如何发图：就你聪明！还元芳呢，你又不姓李！
……
调侃过去，下面跟着一大片质疑。有人骂盛糖作秀，大部分都骂她狡辩，说谎。弹幕闪得飞快，来不及看清写了什么，便离开了公屏。
看得人眼花缭乱，盛糖干脆就不看了。
她依旧笔直地坐着，身姿板正得不能更板正。
过去的事情，盛糖从来没跟任何人分享过。
第一次拿出来说，面对的就是百万网友……场观仍在快速增加，这么多人，即便是网络发达的今天，依旧极其少见。
盛糖有点不太适应，网友的过分热情让直播画面出现卡顿，她看到助理打了个停顿的手势，忙活好一会才让她继续。
刚刚说到哪里来着？好像是首先……
“其次，那并不是我第一次经历被围堵。加上之前几次，在警局记录存档的类似事件，一共是四次。”
平平无奇地陈述，却是一件影响极大，性质极其恶劣的事件的转折点。
让主人公从施害者变成受害者，让众人的讨伐变成新一轮伤害，让他们爆棚的正义感变成罪恶感。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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