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露寒风重,那你多保重”
赵明阖很少说这种贴心话,随口敷衍了两句,想尽快打发了李岁昇。
他与何玉踪已经约好了去雾岷山,本该在今日启程去起凉天境的李岁昇却突然来了。他没准备什么临别践行之礼,何况他与李岁昇的关系还没到那个程度。
他赶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李岁昇却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你腰间这香囊,从前不见你戴过。”
他一副要长谈的架势,赵明阖只能神色客套地再为他添了茶水。
“何师兄送我的,样子也算新颖。”
李岁昇伸出手,示意让他看看。赵明阖无奈只能解开递给他。看他利落地解开囊袋,一股脑将里面香料倒出来。
赵明阖还未发火,眼睛一尖,看到了里面细长的一株黑色干草,神色突变,看了一眼李岁昇,没有说话。
李岁昇拿起那株河幽草,用指腹碾了碾,草药晒得久,里面水分已干,稍加用力就成了碎末。
“何玉踪做的?”
赵明阖盯着面前这些香料,“嗯,他做好给我的。”
李岁昇声音幽幽,“招引夜食鬼的东西,长在幽谷死人坑边界,宗内医药局也没有,他哪来的?”
“我回头问问。”
“不用,我会与议事堂那边禀告”,李岁昇摩挲着指尖,将嚢袋兜好,重新装了进去。
“我从起凉天境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他站起身,顿了顿,微微垂头对上赵明阖的眼睛,声音软了几分:“近来不要与薛承奕兄弟二人走得太近。”
赵明阖眉间一挑,他知道上次议事堂,是李岁昇指认薛承奕招引夜食鬼。两人平日话虽不多,但见面到底能以师兄弟相称。那件事后,薛承奕也不再与李岁昇来往。好在李岁昇平日事务缠身,不常待在单跃峰,不然气氛一定很怪。
日照当空,雾岷山空气湿润,水汽充足,此时大雾弥漫,看不清前路。
这一方结界口开的太小,赵明阖勾着腰进去。何玉踪目光新奇,语气崇拜,“这地方也太隐蔽了,原师兄是怎么发现的?好厉害啊!”
原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巧合而已,也不是厉害。正前方的结界一旦触碰,宗门那边就会知道,所以看见前面几处宗门标记过的地点,一定不能乱跑,小心踩了警示线。”
何玉踪乖巧点头,“我们知道的,多谢原师兄。”
三人往里面走,雾浓得糊了眼睛,前行三四米,人就不见了。赵明阖只能听声辨位,老实跟在两人身后。
何玉踪嘴上很有把刷子,吹捧之言情真意切,丝毫不显虚伪。几刻的功夫,将原硕哄得飘飘然,此处地势如何,哪里有灵品尽数道出。
何玉踪故作慌张,“这样金贵的药材,若是不小心踩折了可如何是好。”
原硕笑笑,“不必如此小心,这里灵气充裕,药材疯长,莫说踩折几株,你就是多带些回去也没人发现。”
前方山壁上两道光印,上显“禁地”二字,原硕指着那里,“你只要不入禁地,这地方的草药你随意采摘,不会有人发现的。”
“真的!”何玉踪惊喜地转过来看向赵明阖,两人视线交换,赵明阖放缓了速度,慢慢脱离在后。
今日雾岷山之行,何玉踪只需寻到同心蛊。而他,要去找那把能宰了李岁昇的刀。
夜半,单跃峰弟子舍。
薛承奕独自挣扎在床边,脸侧通红的魔纹印记好似地皮皲裂后涌动在下的岩浆,他指骨攥得咯吧响,一拳砸通了床板。
黑暗中有人轻轻敲了敲门,薛承奕骤然警醒,屏住了呼吸。门外的人似乎并不着急,在停了一阵后,又耐心地敲了两下。
薛承奕正是不好受的时候,此刻烦躁暴怒,杀心肆起。他一把打开门,赵明阖在门口,“何师兄让我带给你的东西。”
一句话浇了大半火,薛承奕一时没动弹。
他将匣子往前递了递,对面浑身紧绷,脸色僵硬着。赵明阖看不清他的神色,向他身后瞥了一眼,“这么黑,师兄怎么不点灯。”
他察觉到了那抹杀气,不动声色地转移着对面的注意力。
“何师兄说,他想来找你,但又怕你不见他,只好托我先将这个带给你了。”
薛承奕像头趴在门口即将炸毛的狮子,赵明阖面色平常的交代完,等了片刻,薛承奕这才慢慢伸手将匣子接了过去。
赵明阖转身离去,听身后门吱哑关上。
说起来薛承奕也是个主角,只不过前期的存在感一直没有何玉踪这个万人迷强。议事堂兄弟二人闹掰后,薛承奕一直封闭在舍,估计胡思乱想了不少事情。
虽说冷了何玉踪几日,如今怕也后悔了。
前些日子武阳峰王城学与何玉踪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何玉踪身边莺莺燕燕无数,还能闹出绯闻轶事,离了他反而过的风生水起。以薛承奕的阴湿性子,如何甘心。
这人的黑化值是层层叠加的,幼年时无人疼爱,身体体质原因,早年嗜血,内心敏感多疑。
后来被何父母收养,享了几年好日子,又被他亲手毁了。
对何玉踪畸形的心意,又背负着何家满门血案的愧疚。这人表面冷淡,但其实非常在意他人的看法。
要素拉满,塑造出一个扭曲无爱,内心空洞的人。
说实话,赵明阖真的怀疑,薛承奕现在这样纠结撕扯的样子,是何玉踪故意的。
今日来送东西前,何玉踪好似玩笑一般同他说过,“薛承奕现在跟条狗一样,我打过了,招招手就能过来。”
他原是不信的,现在看...
“送到了吗?”
赵明阖回神,前方榕树下,何玉踪依靠在树旁,脚边灯笼光影朦胧晃动,将他地上的影子摆来摆去。
“你怎么没回?”
何玉踪脸色有些苦涩,“九颐峰的小路上看到了王城学,估计又是找我的,有些烦了,来你这里躲躲。”
赵明阖前走两步,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听说他被家族除了继业资格,由他异母兄弟继承,包括与玉氏的那桩婚事。”
“嗯”,何玉踪点点头,“你说他傻不傻。”
赵明阖转过头,“怪了,此事因你而起,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何玉踪思索片刻,撇撇嘴,“有!”
“这些人...毫无担当,亦无责任,只想一时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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