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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故人对面可曾识

小说:

绥绥狐言

作者:

再吃一口猫

分类:

古典言情

教个屁的狐火术啊!

千玦只觉得两眼一黑的程度。她死死捂着尾巴,恶狠狠冲夕桀呲牙,话音带颤:“你……你是不是看到了?”

“嗯,看到了,”夕桀坦然,“你是只披着狐狸皮的穿山甲。”

千玦有些面红耳赤:“我当然不是说这个!”

“哦~”夕桀状似恍然大悟,尾音还打了个转,随后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身后,一本正经道:“是说你的尾巴吧?嗯,我也看到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千玦最后的挣扎都尽数击溃。她泄了气一般瘫软,耳朵耷拉下来,不禁悲从中来。

夕桀见状,便神色认真地安慰她,却是语出惊人:“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秃皮的事告诉别人的。”

秃皮……

倒也不用特意说出来再强调一遍!千玦恨不得咬这人一口好让他闭嘴。

在她尾巴尖那块,有差不多半个巴掌大的地方是秃皮的,没有狐狸毛。

这是千玦一直难于启齿的秘密。

在她现在的认知里,皮毛对于动物而言,就好比衣服之于人。而动物素来都很珍视自己的皮毛,尤其是天性爱美的狐族。

虽然千玦本身对旖丽外貌无甚大的追求,但一块裸露在外无法再长出毛的显眼秃皮,就像是一直卡在喉中的鱼刺,那种微微的痛痒感让她实在无法忽略不计。

何况,那位置偏偏还只秃在尾巴尖处。若是类比对照在人身上……和穿得人模狗样却单单光着屁股的变态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是以一直以来,千玦才会对当众变回狐身一事万分谨慎,处处提防,甚至干脆任由夕桀把自己当作穿山甲戏弄。

可造化弄人,哦不,造化弄狐的是,她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而那位罪魁祸首似乎浑然不觉,仍在一旁语重心长地劝她:“没事的,你秃的地方,约莫也就两寸长,日后调养下还是有机会长出来……”

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千玦气急败坏,朝他离自己最近的左手便咬了过去。

“你怎么还咬人呢?”夕桀眼疾手快,先一步向上扬起左手避了开去,衣袖顺势滑落至半臂间,露出截玉琢般的莹润皓腕。

千玦看到他腕心正中有粒朱砂红点,分外醒目。

那是啥?朱砂痣?怎么长在这么奇怪的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子验身的守宫砂呢。

“这么有力气,”躲过这突然的扑咬后,夕桀似笑非笑地将手收回,“看来是无碍了。”

“你敢说出去就完了!以后也不许再提!”千玦龇着牙警告,肉眼可见的慌乱。

夕桀垂首看她,小狐狸几近张牙舞爪的模样映入他黑漆漆的眸子。

他忽然认真问道:“你很在意这个?”

“要不你试试穿得衣冠楚楚,然后偏偏屁股那开半个口子给人看呢?”

千玦无语得有点想笑,果然换了动物立场,人就很难换位思考。

虽然最初她确实不太在意。

毕竟那时候,成日里只有风亦一人和她在一起。朝夕相对,风亦从未对此说过什么。

而她自幼同隔壁的灰狼弟弟掐架,秃毛掉羽是家常便饭的事,她本人更是没在意过,最多担心秃了的地方不好御寒遮风,睡觉可能会比较冷。何况掐架而已,很快还会长出来的。

直到后来,风亦一去不返,她也化了人形,独自前往凡间。与凡人交往观察期间,她习得了化为人身时该有的礼仪廉耻,知晓了衣服之于人而言蔽体的重要性,然后看着自己再也没长出毛的尾巴尖,陷入沉思。

这些东西阿娘生前没来得及教她,后来遇见的风亦也没有教她,只当她是只小狐狸。

但自从化形学了做人之后,她便很难再以曾经兽型时的无畏想法去审度。以至于即便是狐狸形态时,她依然觉得自己像个罔顾理礼法的变态,从而说出了这么一番形象又贴切的比喻。

但话糙理不糙,确是发自肺腑。

经她这么一类比,夕桀似乎是领会到了她的意思,愣怔半晌,神色颇有些不自然:“你从前……不,没什么,”他别开眼,提醒道:“那你看看现在能否变回人形罢。”

他这么一说,千玦也觉得不应该再同他争辩下去。

她感到身体的反噬尽褪,灵力也已然回聚,突然想起之前疼痛迷糊时,嘴里似乎是咽下过什么。而且这次的反噬时间明显减短。

那看来不是错觉。应是眼前这个人给她喂了什么缓减疼痛的丹药。

她瞟向夕桀,夕桀仍别开头没有看她,只留一个挺直端雅的背影。她从狐狸形态的视角看过去,那个背影显得分外高挑。

一时的静默中,千玦倏地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从前风亦顾及她那别扭的自尊心,哄饥肠辘辘的她吃糕时,好像也是这样将头扭过去,也是这样一言不发、耐心等待。

不过此时此刻,并没有那只递糕的手,这个人也不是风亦。

千玦吸了吸鼻子,然后凝神运力,变回了人形。

视野瞬间拔高开阔。千玦摊开双手,前一刻还毛茸短小的爪子已然变成了鲜葱般水嫩的十指,她能清晰地看到双手掌心的纹路。

随她动作是腕间一声清泠的铃铛透响。清清切切,让静止的时间都开始流淌。

千玦感到有视线直直落在自己脸上。

但不是贪鼠那种怨怼阴冷的毒淬,只是单纯地看着,直直切切,不加避退。

胸腔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异样感觉。很奇妙,不似悲不似喜,却又像万里平波的湖面突然溅起了小小水花。水花转瞬消没,湖面重归寂静,但漾开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去。那微妙的起伏,几乎比撼天震地的巨浪波涛来得更加绵远深长。

千玦有些疑惑地蹙眉,没有动弹。

这是连心蛊递过来的,夕桀的情绪。

他怎么了?难道自己灵力没恢复完全,导致手变回来了但尾巴的秃皮还在吗?那样好像确实会有点不伦不类。

抱着这个想法,她有些忐忑地转头看向身后。

一切如常。她是个完完整整的人类形象。

这下她更不解了,满心疑窦,但总算底气足了些,好歹自己不是什么人手狐身的奇怪样子。

虽然变回了人形,但千玦是跪坐状态,比之夕桀的个头还是矮了一大截。她索性大方地仰头看过去:“夕桀,你莫名其妙盯着我看干嘛?”

从听到那短暂的一声铃响时,夕桀便无声地转了过来。

那双一直敛满光华、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因为主人的垂首,隐没在碎发阴翳间,看不真切。若不是睫羽轻颤,几乎要叫人以为这是尊雕塑。

夕桀没有回答,只兀自直白地注视,好似要透过眼前少女的脸,追溯深藏背后的魂灵。

千玦意识到他看的只是自己的脸。

她一瞬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先前她与夕桀相处,一直是用的以灵力维系的易容术法。而她变回狐身后,灵力散尽,一切术法便都无法再作数。

眼下她既重又恢复人形,那易容术自然是要重新再施的。

简而言之,夕桀现在看的,是她真正的样貌。

夕桀神色讳莫如深。

眼前的少女,丹口琼鼻,明眸善睐,桃腮盈润显稚,其实并未完全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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