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铺内十分宽敞,货架排列整齐,各种义体背后标着生产序列号,几乎都是先进货。
薛温岚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店门口,手上抱着个坏掉的功能型机械腿开始捣鼓。
“轰隆——”
天际中雷电滚滚,蕴势骇人。
薛温岚抬头望一眼店外,光圣市的大晴天真是转瞬即逝,大雨又要来了。她头重新埋下,专心致志把机械腿翻了个面,拆开零件检查。
钟伍从店后掀帘而入,手上拿张帕子不知道在擦什么东西。
“要下大雨了,把小马扎搬进来坐吧。”钟伍走近,说,“不然淋湿了走出去别人以为我还欺负小辈。”
薛温岚从喉咙里应出一个“嗯”字,但小马扎仍稳稳在原地。她给机械腿重新换个线路,改装一遍后用工具把它再装回去。
钟伍无声叹口气。
还不待钟伍有下一步动作,门外走近一个拘谨的男人。
“你……您好?我找一下薛温岚,”中年男人带着眼镜,嚅嗫道,“请问她在这吗?”
钟伍一抬头,那双狠厉的眼睛先将男人从头到脚扫视个遍。
男人视线触及到钟伍看起来不好惹的脸和强壮的体格后,头埋得更低了。
薛温岚见来人是昨天晚上夜里酒醉痛哭的失业男人,想起他家里同样有个上学的女儿。
“这里。”薛温岚抬头,举起一只手。
男人被钟伍身上那股血腥戾气的势头压得狠,视线不敢乱瞟,甚至开始轻微发抖。
此刻,他突然有点后悔来找人,生怕他命在这里被送出去,撑不起他背后那个上下都靠他的家。
薛温岚坐在小马扎上,空出一只手扯了一下钟伍的裤子,轻声提醒道:“钟姨。”
钟伍这才收回视线。
“你叫什么。”薛温岚抚掉手上灰尘,站起来。
男人不自在扯下身上的西装,回答道:“万长。千万的万,长短的长。”
薛温岚又问:“之前做什么的?”
万长:“销售。”
说完后意识到说得不全面,他马上又补充道:“之前也干过其他的,机械电气维修、厨师、老师、会计……我学东西学的挺快,基本都能很快上手。”
“您看……我做什么比较合适?”
“……”
饶是钟伍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眼镜男人干过这么多职业还是逃不过中年失业的魔咒。
薛温岚思索一会,正考虑做些打算,刚想开口,不料突然远处一阵轰鸣。
如雷作响的机车轰鸣声炸在耳边,势要将几人耳膜震裂。大雨滂沱中,一大群人黑压压如浪潮般卷来,割裂连天的雨幕。
四周有机灵的商铺预感到气氛不妙,三下五除二把店门一关,门口摆着的招牌一收,逃也似的躲进店里。
“钟伍,你这娘们真以为中城区就是你的地盘了?”声音中气十足,从人群中传来。为首的男人凶狠暴戾,眼睛上一道疤横贯左脸,此刻正从人群里走出来。
他身后站着不下上百人,气势汹汹站在原地,手上都抄着家伙。
他高声道:“你以为你攀上了上城区,你们就能一家独大,安然无恙吗?!”
帮派间各分其家,霸据着光圣市的中城区。然而近几年来,钟伍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集结了一批只属于她的人,无帮派之名,但有帮派的苗头,迅速打乱了中城区的平衡,逐渐壮大。
钟伍如看跳梁小丑般站在原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哟,现在知道搬救兵了?”刀疤脸横肉飞起,淬下口水道,“晚了!我们今天就是来给你个教训!”
他抬起手/枪,朝天开了一枪。
砰一声,枪响震彻天地。
“好低智商。”薛温岚嘲讽道。
钟伍朝前走一步,问:“哪家的?你们被当枪使了吧。”
刀疤脸浑身一僵,旋即震怒。
“你竟然不认识我们启明星?”
钟伍耳朵一动,自动捕捉到了“启明星”三个字,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衡一手下还有你这种人物,看来你们真是没落了。”
“你——!”
刀疤脸气得七窍生烟,不待回话,他突然闭嘴往后退了一步。
人群中突然让出一条道。
一个瘦子打着普通的黑伞,推着轮椅出来。轮椅上坐着个大概四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脸色苍白,长脸窄目,唇边留着青胡渣,像是一个马上要死了的癌症患者。
“衡一?”钟伍认出了来人,说,“你这身子跑到肮脏的中城区来,真是委屈你。”
衡一跟那些重症病房里患病将去的中年叔辈没什么两样,脸上都是被病痛折磨凹陷下去的痕迹。
“钟伍,八年前我帮你一把,为的是你能在我手下安分做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完,衡一望向她身后的义体修理铺,意有所指。
衡一:“你要起新灶也不告诉旧老板一声吗?”
刀疤脸忿忿不怠,斥道:“这不就是忘恩负义,吃里扒外吗!”
声音在后面响起,衡一递了个眼神给替他打伞的瘦子。
越庖代俎的蠢货。
瘦子颔首。
下一秒,砰一声,重物倒地。
刀疤脸的身体僵直倒下,眼睛瞪得大大的。血很快就流了一地,顺着雨水哗哗冲进下水道。
有人从后方出来,悄无声息将人抬了下去。
“这——!”枪声将方长吓坏了,他抖着腿,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发展。他这才意识到,他似乎卷入了平常大家躲都来不及的帮派火拼。
他颤抖着身躯,眼泪快要吓出来,缓缓走到薛温岚旁边:“薛老板……我能、能不能先离开?谢谢你的赏识,很抱歉、抱歉,我不能来。”
薛温岚明亮冰冷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却哼出一个“嗯”字,意思是同意他走。
方长站稳,抬起衣袖抹一把脸,准备离开。
“噌——”
子弹擦起火花,从方长脚下的地板飞过去,巨大的冲力使子弹直直贯入方长身后的玻璃,把义体修理铺的防弹玻璃窗钻出一个洞。
咚一声,方长直接跪下去。他被吓趴了。
衡一身边的瘦子收回枪,手上的黑伞牢牢不曾移动一分。
“把店关了吧,钟伍。帮我做事,我欣赏你做事的那股狠劲。”衡一说。
钟伍笑时脸很僵硬,不笑时才是彻彻底底将她那股杀过人的戾气显现出来。
她眉毛压低,寒声道:“衡一,你太不了解我也太不了解你自己了。是,我是感激你当年捞了我一把,不然钟伍这个名字现在都还在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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