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过去的记忆已经模糊,但反复回忆后,有一点她还是可以确信的,那就是前世她也没和时子骞去成海洋馆,虽然前世好像是因为她突然家里有事耽误了,也提前告诉了时子骞,但不管怎么样都使她对他的歉疚又多了一重。
也许是因为睡前一直为了这些事心情沉重,等展新月终于睡过去时,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和前不久一样,她和谢宛之为了换座位的事情起了争执。但这回的场景是在走廊上,争执到最后,谢宛之用眼睛睨着她,极其笃定地说:“找这么多借口,其实你不就是还想跟时子骞坐么?平时装的很怕他的样子,其实心里不知道有什么心思呢?”
她猛然惊醒,看了一眼时间,又看向窗外将明的天色,慢慢坐了起来。
刚刚将醒未醒间,伴随着那场梦中谢宛之的质问,一些已经沉入海底的记忆又被卷上了岸。前世,她和谢宛之确实也这么吵过一次。
关于那次争吵,关于她和时子骞的一切,她突然全记起来了。
过去的记忆很多时间的流逝自然而然地变淡,最后被遗忘脑后,但也有一些是她刻意地选择忘记。
她和时子骞的故事属于后者。
其实和时子骞的完整的故事很短很短,短到可以简单地用几句话来概括。
在和时子骞日益相熟后,最初简单青涩的喜欢开始变质,因为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因为见过太多时子骞和她独处时展露的温柔,她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开始不由自主反复猜测他的心思。
也许是当局者迷,如今的她能够很轻易地从时子骞的文字中看出他的心意,但那时的她却一直不敢确定。在无数次反复思量中,反而是她内心的自卑开始恣意疯长,而恰好谢宛之时不时的几句挑拨,就足以使其至于蓬勃。
在无数次靠近又退缩后,她跟时子骞的相处变得越来越别扭,恰逢那阵子许慎突然开始追求她,她隐隐期盼时子骞会对此有所反应,但他完全没有。
被别扭的情绪影响,某次一向好脾气的她为着一点小事突然对着时子骞发了很大的火,面对时子骞无所适从的眼神,她彻底厌弃了自己,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单方面和时子骞开始了的冷战。
那时分班将近,谢宛之邀请她同坐,她犹豫很久,还是拒绝了。
某节体育课后,她回到教室,就看到因痛经请假在教室休息的谢宛之神色异样地坐在她的位置上发愣。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谢宛之叫出教室,态度强硬地问她要不要和她做同桌。她支支吾吾地拒绝,谢宛之却突然点出了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秘密:大声质问她:“找这么多借口,其实你不就是还想跟时子骞坐么?平时装的很怕他的样子,其实心里不知道有什么心思呢?”不等她开口,谢宛之又接着说:“你别告诉我,你在异想天开地搞暗恋这套。”
展新月蓦地出了一身汗,心里的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就这么突然被摊在太阳下面,她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被拖出来曝晒的吸血鬼,一时间慌乱自卑到了极点,说不出别的话,只能连声否认:“怎么可能?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的。”
谢宛之不肯信,仍旧睨着她:“你发誓。”
展新月在她逼人的视线中低下头去:“我们俩就是普通的同桌而已,什么别的关系都没有的。”
谢宛之看了她一会儿,软和了语气,拉住她的手:“新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受伤。你知道的,时子骞那样的人,无论相貌和家世都不是咱们这些普通女孩能配得上的,学校里暗恋他的女生一个班都装不过来,可你看哪个敢有自信主动找他表白的?”
展新月看着自己的脚尖没说话,谢宛之叹了口气:“况且,时子骞家里的事你也知道,他们家那么复杂,还有他那个爸,私生活那么乱,还弄出那么多孩子。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刻在基因里的,他爸这个样子,能生出什么专一长情的儿子吗?你相信我,不要跟这种人扯上什么关系,不然就像飞蛾扑火,你一定会受伤的。”
展新月将手从她手心抽出来,低声说:“不要再说了,我不是说了吗,我跟他没什么关系的。”
她转身朝着教室里走,谢宛之在身后说:“新月,你一厢情愿地想继续和人家做同桌,不惜为他跟我闹别扭,可是他呢?他想吗,他会挽留过你吗?”
逃回教室时,她看到了位置上的时子骞,他低着头在看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的教室。
展新月默默走过去,扶着桌子坐下时,心里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沉默一会儿,她冲他轻声说了一句:“换座位的时候我要跟谢宛之坐了。”
时子骞一直低着头,下颌线绷成拉紧的弦,自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她。
过了一会,她听见他的声音,只说了一个字:“嗯。”
心里最后一点勇气也溃散了,其实她说这句话时在想,如果时子骞有一点点喜欢她,哪怕只有一点点,应该就会开口挽留她吧。
只要他开口,她就留下来。
但她自始至终也没有等到。
于是她终于确信,一切都确实只不过是她的一场一厢情愿。等她抱着东西从他旁边搬走时,她就在想,暗恋实在是一件太让人难过的事情。
她再也不想这样卑微地喜欢一个人。
她其实一开始对许慎并没有任何旁的感觉,许慎跟她根本就是两种人,他热烈张扬,而她安静内敛,像火和水一样不能相融。但在那之后她开始被他的日复一日坚持和从不掩饰的偏爱打动。
在她高考后答应许慎表白的那天,她将那个曾经珍视的日记本丢掉了。与之一并打包丢掉的,还有她关于这段未曾示人青涩初恋的一切记忆。此后十数年,再也没有回望过一瞬。
可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其实也算是一个爱恨果决的人。
自早上惊醒后她就没再睡着,等到天色大亮,她翻身下床,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逄云喊着“今天外面凉,加衣服”,给她套上了件针织开衫,又叮嘱她出去后一定要记得吃早饭,才放了她出去。
虽然添了衣服,但刚出单元楼,清晨的凉风一吹,她还是一个激灵,连脑子都一下子清明了几分。
许是昨夜下了一场细雨的缘故,外面雾气很重,所以当她踏出小区大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人行道旁,身姿挺拔的少年半倚一辆迈巴赫前,一身黑色的薄款冲锋衣,身形半隐在薄雾中,招眼得很。
老城区管的不严,小区门口的人行道每天早晨便会支起各式早餐摊,充斥着深深浅浅的叫卖声,一派热闹的人间烟火。而时子骞这个浑身上下不沾染半点烟火气的少年立在这片喧嚣之前,好像也并不违和。
昨天对着时子骞的短信她反复犹豫了很久,尽管理智告诉她及时抽身避免一错再错对两人都好,但尝试了几次都狠不下心来,她对不起他的地方已经够多了。最终她还是回复了短信,告诉他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早一些出门。
时子骞回复说因为要去接盼盼,有车会方便一点,所以他会和司机来她家小区门口接她。
此时她远远看着他笼在雾气里的身形,又想起了昨夜的那场梦,想起昨夜那场清晰而深刻的梦,梦里少女的化不开的难过情绪依旧攥着她的胸口。
即便是重来一世,她也找不到开解年少时自己的理由。谢宛之只不过是两人间一个微不足道的导火索,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时她实在是没什么自信。可像时子骞这样的人,谁又能有自信能够配得上他。
展新月看了一会儿,拢了拢衣领,朝着他走过去。
“早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早,展新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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