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绿鹉站在院门前,放眼望过去,到处都是一片青翠,田垄里有琳琅满目的蔬菜瓜果。
银色的溪流蜿蜒盘旋,河里还有一头乌黑的水牛,在洗澡。
林绿鹉缓缓蹲下来,将脸埋进膝盖里,闷声哭泣。
站在她后面的钱一寰不再犹豫,走上前,也蹲下来,学着他后妈哄三岁妹妹那样,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别哭了,要不你打我出出气吧。”
林绿鹉猛地抬起头来,凝视着钱一寰,钱一寰的心紧了紧,下一秒,她抱住了钱一寰,放声大哭道,“我想我妈了,还有我爸,还有我姥、姥爷、爷爷、奶奶……”
她真是倒霉,上上辈子是只熊猫,看不上男熊,将它们都给打跑了,孤独终老。
好不容易上辈子做个人了,国籍正确,时代正确,原生家庭正确。
她是独生子女,爸妈也是独生子女,加上四个老人,她从小到大除了读书的苦,什么苦也没吃过,获得父母和长辈们所有的疼爱和托举。
天杀的,把她扔到这个没有亲人朋友的时代来。她还不能再次见到她的亲人和朋友?
要是她原来的身体已经宣告死亡了,不知道她的父母、姥姥姥爷和爷爷奶奶不知道有多伤心。
不同于林绿鹉幸福美满的家庭,钱一寰的父母年轻时忙于事业,他由保姆照顾。
父母到中年,感情淡了,顺滑地离了婚,然后又各自焕发了第二春,成立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
他的后妈后爸都是体面人,他作为两个新组建家庭里尴尬的存在,该他一分不少,他想闹脾气也找不到理由。
原本钱一寰是觉得自己无牵无挂的,在哪里生活都一样。
但此时此刻,他听着林绿鹉极具感染力的哭泣声,莫名地哽咽说道:“我也想我爸妈了。”
他跟父母感情淡,但也不是没有温情的时刻。他们也会带他去医院看医生。也会参加他的家长会。也会给他过每一年的生日。也会以他为傲。
林绿鹉听着自己的哭声,钱一寰的哭声,感到更加悲伤了,于是两人抱头痛哭。
智商再高,见识再多,平台再大,到底是没有出过社会,没有经历过险恶的学生。
来到一个无依无靠、没有亲人和朋友,生产力落后,法律又不健全的时代,心里怎么能不惶恐?
虽然钱一寰没有得到多少来自家庭的温暖,可他学习优异、爱运动、大方、真诚,他一路上走过来,得到很多来自于社会各方面的偏爱。
远没有到达断绝七情六欲,冷漠偏执,黑化的程度,只能说是温和疏离。
周棠音站在堂屋前,听着从不远处传来的痛苦声。
这哭声她很熟悉,一旦刘绿鹉的要求得不到满足了,她就会这么哭,哭得声嘶力竭的,即使她看不见,也能想象得到刘绿鹉脸上的狼狈。
从她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起,这个半道继妹就处处跟她比较,和她不对付。
她娘还在世的时候,刘绿鹉还不敢太过分,等她娘生病去世了,刘绿鹉仗着家里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亲爹,一个是她亲哥,越发地过分,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想要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抢走。
好在,叔叔和景扬哥都是明理的人,不会任由着刘绿鹉胡作非为,帮亲不帮理,站在她那一边。
不过,她作为这个重组家庭里,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没有人爱她,没有护着她。刘绿鹉再怎么过分,她也不能和她撕破脸,反击回去。
再等等,等到她眼睛好了,拿到县中学的毕业证,或者她意中人出现的那一天,她就能摆脱刘绿鹉,活得自由自在,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了。
周棠音转头对着跟在她左右刘景扬,细声问道:“景扬哥,绿鹉在哭什么呢?”
一听到“绿鹉”这两个字,刘景扬就下意识皱眉,他冷声说道:“不知道,别管她了,她不都是这样的吗。她干坏事,我们教育她,她就又哭又闹,跟个撒泼妇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也不想这么说自己的亲妹妹,可刘绿鹉实在是太烂泥扶不上墙了,没有一点能拿得出手的地方,还不听话。
跟他爹和他一点也不像,像极了他记忆里的,那个泼辣蛮横的外婆。
妹妹跟妹妹是不同的,刘景扬看着一身宁静书卷气的周棠音,不由地放缓了语调,“这儿风大,医生说你不能着风,我扶你回房吧。”
周棠音浅浅一笑,轻声说道:“好,麻烦景扬哥了。”
刘景扬抿了抿嘴唇,扶着她走了几步,忽然说:“你也是我妹妹,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周棠音愣了愣,马上含着笑意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哥哥,妈妈病重时,握着我的手说,我一定要尊敬你和叔叔。”
周景扬少年老成,本就是内敛的人,平时除非有必要,才会和人说话,包括亲人在内。
听到周棠音这么说,他就不再说话了,如以往两年那般,安静又沉稳可靠地扶着周棠音走路。
林绿鹉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才慢慢停止下来,她将眼泪全往钱一寰衣服上擦,才抬起头来,用泛着水光的明眸凝着钱一寰。
“林绿鹉。双木林,绿色的绿,鹦鹉的鹉。P大电气自动化二年级。”
怪不得想要谈恋爱了呢,原来已经大二了,钱一寰腹诽道。
他伸出手,同样说道:“钱一寰。金钱的钱,数字一,寰宇的寰。P大金融专业一年级。”
林绿鹉鼓了鼓腮帮子,握上钱一寰的手,又很快放开了。
“那你比我小咯。”林绿鹉有些开心地说道,“在这你得听我。”
钱一寰目光沉静地说道:“我十八。”
但那是原本的年纪。
林绿鹉一屁股在水渠边上坐了下来,也不嫌脏,说:“我比你大一岁。叫学姐。”
钱一寰自动忽略了这句话,他也坐了下来,就坐在林绿鹉的旁边。
看着眼前荡起的波浪,林绿鹉声音里充满了迷茫,“我们来到这个时代能干什么?两个幼稚天真的大学生?投放地点还是农村。种地吗?我怕我自己先饿死了。”
“不会的。”钱一寰笃定地说道。
林绿鹉侧头看着她,钱一寰清了清嗓子,说:“别忘了,你这身体是有亲人的。”
钱一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绿鹉的声音更低落了,“他们好像都不怎么待见我。”
钱一寰也不知道为什么刘绿鹉会和家里关系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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