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并未随着那些诡异声音的消失而退去,它像是有生命的实体,沉甸甸地压在身上,钻进肺里。解喜洵维持着蜷缩的姿势,直到四肢僵硬冰冷,也不敢轻易动弹。门外的死寂比之前的声响更令人不安,仿佛那离去的“东西”正潜伏在某个角落,耐心等待着猎物的松懈。
时间失去了意义,在绝对的黑暗和恐惧中,每一秒都被拉长成煎熬。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的,或许根本就不是睡着,而是精神过度紧绷后的短暂休克。
再次被惊醒,是那阵微弱但持续的电铃声。
清晨六点。
几乎是铃声响起的同时,那股吞噬光线的浓墨般的黑暗潮水般退去,宿舍内恢复了昏暗,但至少能看清物体的轮廓了。窗外依旧是那片永不消散的灰蒙蒙。
解喜洵猛地从床上弹起,第一反应是看向门口。
抵门的椅子还好好地顶在那里,门板看起来完好无损。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凑近门缝,没有闻到预想中的腐臭,只有那永恒不变的铁锈和旧纸味。
昨夜的一切,真实得如同刻在骨头里,却又找不到任何物理证据。但那冰冷的恐惧,和门外那扭曲沙哑的“开门”声,绝不是幻觉。
他搬开椅子,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走廊空荡荡的,昏暗的灯光下,地面看起来干净……太干净了,连一点灰尘的痕迹都没有,更别说想象中的粘液拖痕。
一种无形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所学校,连“清理”都做得如此迅速而彻底。
他拿起洗漱用品,走向走廊尽头的公共水房。水房里已经有几个早起的学生,个个脸色苍白,眼下的乌青浓重,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只有哗哗的水声和压抑的咳嗽声。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解喜洵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同样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布满血丝、写满惊魂未定的眼睛。
上午,他按照选课成功的提示,在宿舍楼一楼那块斑驳的木制公告栏上,找到了【认知固化与自我锚点】的上课地点——旧教学楼,304教室。上课时间:下午14:30。
旧教学楼位于校园的更深处,比主楼和教务楼显得更加破败荒凉。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是结了痂的丑陋伤疤。窗户大多破损,用木板胡乱钉着。藤蔓野蛮生长,几乎将整栋建筑包裹起来,透着一股死气。
304教室在三楼。楼梯是老式的木结构,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随时会坍塌。走廊里光线极暗,两侧的教室门都紧闭着,门牌锈蚀,看不清原来的号码。
他找到304,推开那扇沉重的、漆皮剥落的木门。
教室不大,里面只稀疏地坐了不到十个人。讲台上站着的,不是预想中穿着得体的教授,而是一个穿着灰色工装、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稀疏的老头。他背对着门口,正用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慢吞吞地擦拭着黑板。黑板上残留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粉笔印记,像是某种复杂的几何图形,又像是无意义的涂鸦。
学生们都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没有人交谈,甚至没有人抬头看进来的解喜洵一眼。他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感觉教室里的温度比外面更低几分。
14:30整。
那佝偻的老头停下了擦黑板的动作,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几乎看不到瞳孔,只有一片灰白。但他的动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精准。
他没有做任何自我介绍,也没有点名。只是用那双灰白的眼睛“扫视”了一遍下面的学生,被那目光掠过,解喜洵感到皮肤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认知,是墙。”老头的嗓音沙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脆弱的墙。外界的信息,内在的情绪,记忆的偏差……都在不断地腐蚀它。”
他拿起一支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
“你们在这里,首先要学会的,不是获取,而是……守住。”他用粉笔点在圆圈中央,“找到你们的‘锚点’。一个绝对真实,绝对属于你们自己的东西。一个念头,一段记忆,一种感觉……当墙要塌的时候,抓住它。”
老头的话颠三倒四,夹杂着大量晦涩的术语和莫名的停顿。他不断在黑板上画着各种扭曲的符号和线条,又随手擦去。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自言自语般地阐述着“认知边界”、“现实滤网”、“自我欺骗的陷阱”等令人费解的概念。
解喜洵努力集中精神去听,却只觉得头脑发胀,那些话语像是滑不留手的泥鳅,很难抓住实质内容。他看向其他同学,他们大多眼神空洞,或是低着头,仿佛早已习惯。
“……记住,感觉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看到的,更可能是陷阱。唯一能稍微依靠的,是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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