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抱紧自己的小夹袄,吃力地从雪地里爬起来。后腰很痛,疼得她吸了一下鼻尖。
她站起身,却蓦然发现面前立着一个人。
这人长身玉立,修长的眉眼低垂着看向她。
阮棠一愣。
……这不是明玉姐姐吗?
我好狼狈,她心里一定在嫌弃我吧……阮棠躲开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用手遮掩着有疤的那半边脸颊。
然而柳明玉只是玩味地想着:小黑狗狼狈的样子还算可爱。接着就继续入戏,一脸温存地关切道:
“怎么摔倒了,有没有摔疼?快让姐姐看看。”
阮棠很少被人这样关心,鼻尖通红,差点哭出来,却还是一把抹掉眼泪,克制着哭鼻子的冲动说道:
“明玉姐姐,我、我没事,求您救救我娘……”
柳明玉故作惊讶,听阮棠把事情说完,立刻吩咐白骨:
“去请白芷堂的大夫,要最好的大夫。”
转过头,又满脸紧张地拉起阮棠的小狗爪:
“带我去见见你的母亲。”
阮棠一怔,回过神来时,自己冷冰冰的小手已经被明玉姐姐的掌心裹住了。
她其实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明玉姐姐和自己相识也没多久,而且已经救过她许多次了。不要她回报也就罢了,居然还肯再一次帮她的忙。
世上怎会有这么好的人?长这么大,阮棠头一次觉得自己幸运。
也因此,她更加痛恨起那个摄政王:明玉姐姐这么好的人,还要受那种恶人威胁,被恶人摆布。
摄政王真是该死!
为了不引起注意,阮棠带着柳明玉从角门进来,一路避开人来到后院。
虽然柳明玉这次就是冲着阮家来的,但这还是她头一回进阮家的门。
向前院瞭望一眼,整个阮府的情况就已经大概看清了。
察觉到阮棠停下了脚步,她也回过头来,见身侧有一间破败的屋子,四处漏着寒风,惹得她也不自知地掩了掩裘氅的衣襟。
柳明玉微微颦蹙:
“这是你家柴房么?”
阮棠却说:
“这是我和娘亲的房间。”
柳明玉有些不可置信。待阮棠向病榻上女人喊了一声娘亲,她这才确定小黑狗并没有撒谎。
见来了生人,晚云忙深施一礼。柳明玉也没多看她,大致观察了一下房间内部,便继续自己的戏份,一边脱下大氅,一边来到床榻边上。
崔氏已经昏死过去,唇角挂着难以擦去的干涸血迹,气若游丝。
阮棠的心都碎了,跪倒在床边,哭喊着“娘亲”,她的娘亲却不曾给她一丝回应。
“让开。”
柳明玉蹙眉吩咐道,径自在床边坐下。
阮棠忙乖乖让开,努力忍着啜泣,安静地看着明玉姐姐给母亲号脉。
片刻,柳明玉取出银针来,在崔氏的几个穴位处刺了一下,最后在脉搏附近的穴位发力。
只见崔氏的身子剧烈一颤,蓦然伏在床边呕了一口黑血出来。阮棠急急地上前扶住母亲,发现母亲居然醒了,面色也比方才好了一些。
阮棠看向明玉姐姐的眼神立刻变成了仰慕:
“明玉姐姐,你……你别是神仙下凡吧?”
身为摄政王,什么样的谄媚之辞柳明玉都听过,只是没听过这么朴素的,朴素得有点笨拙,倒反而把她逗笑了。
晚云已经倒了热水过来,一碗给崔氏,另一碗给柳明玉,里面特意加了茶叶。
阮棠一边伺候着母亲喝水,一边与柳明玉说道:
“明玉姐姐,您的医术真得好厉害呀!”
又无意间说起:
“我娘说,我小时候有次发烧,就是一位和您一样厉害的姐姐把我治好的。那位姐姐到处行医,也不收钱,似乎是当地有名的大善人呢。”
柳明玉端着碗的手微微一滞:
“……哦?”
阮棠极少说起这些事,今日见恩人感兴趣,也就娓娓地开了口:
“那时候父亲还没将娘亲收入府中,娘亲只好带着我四处流浪,我也因此经常生病。”
“你不是一出生就在阮府?”
柳明玉的指尖敲了敲碗边,目光在那个崔氏身上停留片刻。
阮棠却没注意到异常,自然地回答道:
“是呀。当时我烧得浑身滚烫,母亲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还是那位好心的姐姐收留了我们。诶,她们一家人都是行医行善之人呢。”
等娘亲喝完了水,阮棠小心地侍候她躺下,这才继续说道:
“那位姐姐的父亲有爵位,但他们还是在各地行医救人,人可好了。她父亲的封号是什么来着?我当时太小,有点记不清了……明玉姐姐,你怎么了?”
说着说着,阮棠才发现,明玉姐姐那双向来温婉似水的眸子,如今竟不知盯着何处出神,连眼神中的光也涣散了。
柳明玉回过神来:
“……无事,不过是心疼你们母女。”
然后又装作无意地问道:
“那个医女没给你们留下什么?”
说到这个,阮棠的小脸儿又亮了起来:
“我的乳名就是那位姐姐起的,叫……”
柳明玉垂眸望着碗中的水,静静听着。
然而话音未落,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嘈杂。阮棠听出在府门当值的小厮的声音:
“我们阮府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快滚!”
阮棠护住了母亲,有些慌张地向外面张望着,却听柳明玉平静地说道:
“是白骨请了大夫回来。”
“哦……”阮棠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又急了,“是我没考虑到,不该让白骨姐姐走前门的,那些人一定会难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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