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十一月,侯府的小花园中也依旧花团锦簇,被伺候精细的花儿们一朵更比一朵娇。
花园中间原先是一座矗然挺立的假山奇石,此时却被另一座拔地而起的建筑替代了。
形似小屋,洁白无瑕,通体透亮,质若水晶,令人见之忘俗,不由心生喜爱。
玻璃花房——这正是卫蓁准备的贺礼。
屋内铺陈完整,屋外群花簇拥,太阳光洒下,给花房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早已有人按捺不住,一边口呼“神迹”,一边沿着小径快步上前,想要看个清楚。
众人皆被眼前的一幕晃了心神,先到花房的人情不自禁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二,却又唯恐自己玷污了这般珍品,犹豫再三,只得满含惊艳地望去。
老夫人也被震惊了,“蓁儿,这……你是做的?”
“是我的主意不假,具体还是由匠人完成的。”
“我从未见过这般……” 老夫人似在琢磨用词,“比玉石要剔透,比琉璃更通明的材质。”
她出身富贵,也曾到过京城和江南等富庶之地,各种宝石玉器、琉璃玛瑙,经手无数,如此玉料却从未见过,更遑论是眼前有如小屋般大小的整块,细细看去,竟找不出丝毫被切割的痕迹。
老夫人这般阅历尚且如此震惊,何况是其他人呢。
卫蓁隐约听见,在这场景的刺激下,后方已经有人灵感频出,诗兴大发了。
“冬日冷峭,屋里待久了难免心闷,闲暇时,母亲可与好友来花房小坐,也能解解闷。”
说着,她托着老夫人的小臂往前移了移,“此物乃玻璃,看似脆弱,但安全性已经测试过了。没有想得那样易碎,母亲大可放心触碰。”
听罢,老夫人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了上去,入手冰凉,触感平滑,如瓷如玉。随后,在卫蓁的指引下,又进到花房内小坐。
花房空间有限,不能容纳所有宾客,但其他人即使身在屋外,今日得见此物,也颇为心满意足。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玻璃花房上时,卫蓁的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瞟过,想要寻找燕景云的身影。
她可没忘,上次他还怪自己折腾来着,今日不得让他好好看看自己“折腾”的成果,最好惊得他维持不住那高高在上的模样才好。
岂料,视线转了几圈,都没找到燕景云的身影,他好像已经离开了。
莫名想起午间来的那个侍卫,心中涌起几分不安。
晚上
从早到晚总算清净了,一回屋,卫蓁就直直倒在了床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见状,红袖轻笑一声,扭身出门去给自家公主打水洗漱了。
被柔软温暖的被褥包围着,意识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将睡未睡之际,卫蓁听到有人进来了。
“公主,奴婢方才听说了个事。”
是红袖打水回来了,她的语气急促而小心。
卫蓁没听出来,她懒得起身,声音瓮瓮地问道:“怎么了?”
“……据说匈奴人又来了,烧抢了好几个村庄。”
卫蓁“噌”地一声坐起,再不见困意,“什么情况?你听谁说的?”
“方才奴婢烧水的时候,有两个养马人从墙边路过,就是听他们说的。还有……侯爷下午离府也是为了处理这事。”
红袖一脸担惊受怕的模样,语气中带着哭腔:“公主,匈奴人会打过来吗?”
毕竟是和原主一样从小长在京中的姑娘,战争一事距他们太过遥远,哪怕是到西北之后,除了路上的一次袭击外,凉州日子还算安稳。突然听闻战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时心慌是难免的。
但卫蓁又何尝不是呢,她是和平年代穿过来的,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过努力镇定下来一想,既然燕景云能撑到下午才走,而且也不曾通知府上做什么准备,说明事情尚没有想象中的严重。
念及此,她遂拍了拍红袖的肩膀,安慰道:“匈奴人就算要打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再过几日便立冬了,他们的粮草是个很大问题。”
看红袖状态逐渐平静了下来,卫蓁起身倒了杯温水塞到她手里,“刚才那两个养马人的声音你还记得吗?”
“记得。”
“绿荷应在门外,你与她一道去找郑远。让他去告诉那两人:此事禁止私下议论,更不许外传,如有违背,从严处置。”
这话不只是给养马人的,也是说给红袖的。
从未见过卫蓁如此严肃的样子,红袖急急起身,出门去找绿荷了。
燕景云收到消息后不动声色的样子出现在她的脑海,事情应不算太严重,但三人成虎,事情传来传去就变了味,徒增恐慌,她能做的也就是让传言终止在自己这里了。
洗漱完,躺在床上,卫蓁却再无睡意。
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被劫掠过的村庄,匈奴人兵强马壮,出手狠辣,手无寸铁的村民又该如何应对……
翻来覆去,辗转几遭,总是浅浅入了眠。
梦中人影幢幢,看装束像极了匈奴人,他们闯进村子,手提长刀,挨家挨户地进行掠夺,将所有抢来粮食、财物、女子一并捆在马上带走,其余的,便放一把大火,任其被火舌吞噬。
一片焦土,残屋破瓦,尸横遍野,满目狼藉……
卫蓁倏地惊醒了,短暂的惊慌后是一片心悸。
月亮暗淡的辉光透过窗棂印到了地面上,与灰色的地面化为一体,原就静寂的屋内更是沉默三分,像是在怪物的腹中一般,随时都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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