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故事。
我站在故事里,看见了我的遗体。
卢普大三角。
一艘游轮驶向墨西哥湾。
突然间阴云欲来,狂风呼啸,海天为之一暗。
在邮轮尾端,我抽出一把刀滑向指尖,鲜红的血液融于大海。
那滴血愈来愈浓,以其为中心形成一个深红色的漩涡,黑雾蒸泽,上升,聚拢,直至围栏处,一片比黑雾更深不可见的衣角显形。
衣袂之下是骨白的骷髅手。
黑披风,黑镰刀,死神踏海而来。
三天前。
我匍匐在栏杆边吹海风,扣下扳机,一只海鸥从天空坠落到海面,看到血红侵染海蓝湮出墨色,心中闷烦才得以稍稍收敛,我站起来,藏好手中的枪,没有谁会发现高帮靴的裤脚边有一把枪的。
突然,衣角被扯动,我被扯得向下看去,一个小女孩瞪着水汪汪的眼睛问:“请问你……”
我猛地打断她:“你什么时候来的?”
女孩不知所措:“什么?”
我很烦,调节着仅有的耐心:“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女孩摇摇头,她被我吓到了,开始抽抽搭搭:“请问你有看到劳伦夫人吗?我找不到她了……”
我想也没想道:“没有。走开些。”
小女孩因为我凶神恶煞被吓得哇哇大哭,抹着眼泪朝着游轮一层走去,我被她哭得心烦,无意间瞟到她的粉红色裙子。
“等等!”我喊住她,指了一个跟她截然相反的方向,“劳伦夫人在夹板上。”
小女孩愣了愣,忙不迭道谢。
我没搭理她,与她错身而过。这几天我的心情极其糟糕,在看到夹板上明媚的阳光时怒意达到了巅峰。父亲说想出来度假,二姐很开心,我也很开心,但当父亲宣布在卢普大三角度假时,我气到想崩了除了二姐外的所有人。
尽管它有很多不好的传言,甚至还被称为“死亡大三角”,其实这些都没关系,真正让我生气的,是因为卢普大三角是大姐念念不忘的地方。只因为大姐提了一嘴,父亲全然不顾二姐的想法,当机拍案敲定:“好!就去那里!”
我本想掀桌而起,但看到二姐点头表示赞同时,我压下了所有怒火。
我自暴自弃地准备了一把枪,甚至把它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但父母没有问我为什么,也没有叮嘱我什么。
我自觉无趣,还是跟着二姐来了。
我回到客舱,看见母亲的门开着,思索再三,还是想跟母亲讨要一个说法,至于父亲,我已经不指望了。为什么二姐善良、勇敢、自立、多才多艺,却总是得不到你们的关注呢?为什么大姐……
我承认我幼稚,但该死的总是另有其人。
我看到房间内母亲笑盈盈地在大姐面前比划一条裙子:“喜欢吗?”
那是今年的最新限量款,多少淑女趋之若鹜却求之不得啊,母亲就这么拿给大姐了,二姐却什么都没有,愤怒几乎要把我吞噬,我恶狠狠地踹了脚房门,沉声道:“fuck,你真是偏心啊。”
我强忍住怒火,夺门而出。
身后传来母亲的颤抖的呐喊:“卢森西,是你吗?”
紧接着大姐的一声尖叫要刺破耳膜。还有母亲隐约的安慰:“孩子别哭,别哭。”我知道,她又开始发疯了。
大姐神经失常了三年,记忆错乱,十八的大姐一会说自己十九,一会说自己二十二,且经常歇斯底里,基本生活全靠保姆,乱砸东西恶劣至极,父母却仍然溺爱她,我当然理解神经病要格外照顾,但未免也太厚此薄彼,父母为了照顾失心疯的大姐,忽略二姐和我,当成了透明人。
我自问不是一个乖小孩,但二姐明明那么善良,父母却宛如瞎了一般,还不如真的瞎了。
我曾以为是因为大姐有病,OK,那我也疯,还要比大姐更疯,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个结果。
过去的四年里,医生确诊我为躁郁症、抑郁症、精神衰竭、我不以为然,我只是意难平,有些嗜睡,终日浑浑噩噩而已,又不是真的疯了。医生的诊断却让我有种如愿以偿的快感。但快感也没有持续很久。
父母对二姐和我依然不闻不问,我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事实证明,父母的宠溺并不是因为病,而是因为人。
好在二姐一直陪着我。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在陪我。
但最近二姐看我的眼光越来越担忧,我有些看不懂她的情绪了。
我一路跌跌撞撞冲上甲板,深呼吸、深呼吸。被我推开的贵族绅士小姐们没有过多计较我的冒失,实际上甚至没有几个人注意我,我慢慢平静下来后循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劳伦夫人跪坐在甲板中央掩面哭泣,周围的几顶蜈蚣帽——我喜欢把翎羽帽喊成这样,在我看来这样的帽子着实难灯大雅之堂,把她扶起,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定下心神,支出一只耳朵。
劳伦夫人抽噎道:“我找不到女儿了。”周围人倒退着一阵惊呼,劳伦夫人周围瞬间腾出一片空地,只有几个穿黑色西服的绅士还在耐心询问。
“粉……粉色连衣裙,我只是来甲板上透透气,她就不见了。”
甲壳虫一般的绅士洋洋自得:“我会帮你联系船长,夫人,请不用担心。”
劳伦夫人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由衷感谢:“先生,谢谢您,先生。”
周围人听此神色又恢复了些:“什么嘛?原来还没开始找,吓一跳。”
那只翘着翅膀的甲壳虫居然真的不是只会拉屎,没过一会大副和几位水手匆匆赶到,紧接着甲板上开始人来人往。甲壳虫朝着劳伦夫人行了一个绅士礼,亲吻着她的手。劳伦夫人有些局促,却也没挣脱。
我没眼看,把目光挪向大海。
这片海,没有人比我更加熟悉了。
我还在怨愤着母亲,不愿意回客舱,索性打算把这场寻人的过程看个明白。只见来往的水手表情一次比一次不知所措,大副的表情逐渐凝重,而劳伦夫人面色寡白,看上去又要恸哭了,周围不知不觉又站了一圈人。
甲壳虫放开夫人的手,压低声音怒道:“没用的东西,这么小的船找不到那么大一个人吗!”
大副给水手使了一个眼色,可惜对方没看懂,急急忙忙解释:“真的,上上下下都找过了,哪有什么粉色裙子啊!”
这下不止劳伦夫人,周围人的面色都白了一片,大副翻一个白眼,转头安慰劳伦夫人:“别担心,船上还有几个重要的房间,水手们不允许进去,我这就去找找。”
水手没看懂大副的言外之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