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来准备探望一下女皇的魏黎也是被迫在宫内呆了差不多一天,只因沉睡数日的女皇今日突然醒了过来,还是在魏黎在的时候,魏黎也只好留在这里。
金色的织线凤凰屏风后朦胧可见女皇塌下太医跪坐着轻声询问情况,轻声细语飘进魏黎的耳朵里全被她故意抛去了脑外。
只因她记得当初父后是怎么在宫里一日日熬着等她来,却一次次失望的坐了一整夜,直到死前才见到了她,最后遗憾而终。
从那之后自己再也没有了父后的呵护与陪伴,要不是外祖他们还对她疼爱关心常来请旨探望,自己不知孤身一人在这宫内熬啊熬能熬多久。
思及此,她冷下了心肠转头不再望着这些,仔细看动作之仓促连平日风度翩翩的样子也丢了几分。
“咳……外面的是谁啊……”一个沙哑沉闷的声音从内里传来,逼得魏黎转过了头回应。
“儿臣魏黎,特来探望母皇,不知母皇身体可有好些?”行礼答道。
“咳咳咳……”里面的咳嗽声突然急促了起来,只见里面的侍人急忙端来了痰盂接着,却被女皇抬手推去拒绝了。
“咳……进来吧……让我瞧瞧你。”深呼吸了几口后,她才稳下心神。
“陛下君后说过,不能让人进来重了你的病气。”一小侍俯身颤抖说着君后的意思,他急着不知该怎么阻止。
女皇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又被忍下轻轻道出一句,“无碍。”
“陛下……若出了什么事,奴担待不起啊。”那小侍竟如此固执颤着身子也跪的很是坚决。
女皇气的抬手指去他,“你……”只说了一个字又脱力的放下,“魏黎!进来。”
这声魏黎竟还有些尖利,旁边的太医们更躬下了身子,那固执的侍人也被吓得不敢再说,伏着身子颤抖更大。
魏黎低垂着眼进入屏风内,又端正的行了一礼。
“再近些……”见她离自己远远的,女皇蹙眉有些不悦。
依言走近后,魏黎只感觉一道炙热的视线直直的盯着自己,略带审视与考量,只好更垂眸恭谨。
一时安静许久,太医里的其中一个暗自抬起头来望去情况,面上有些急切惊忧,无声砸着嘴仿佛怕有什么事情被发现。
“你们都下去……”睡了那么久全身都费力很多,女皇心里终是有些知道自己恐怕命活不久矣了,但她还有事情不放心,只一口精气神撑着,疲惫黯淡的眼里还有一丝微光盈盈闪烁,想到今日醒来看见的是她,看来也是老天对她的眷顾。
刚偷瞧的太医这时终是鼓起了勇气,缓缓躬身向前,“陛下,您的身子还很虚弱,不如就让臣们陪在身边吧,也好……。”
还未说完,女皇闭上了眼睛一张脸疲惫的摇手拒绝态度颇有些强硬。
这一个两个的都学会了忤逆她,终是墙倒众人推……
“这……”太医还想争取一下。
“听母皇的,都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魏黎在一旁打断,心里却在疑惑从没单独相处过的母皇现在为何非要单独和她见面。
“是,是。”那眼神颇有威严,惧怕皇威那名太医也只好作罢,跟着其他同僚躬身退出了房内心里还有些不甘。
走出宫殿后,她假装出恭偷偷叫来了一侍人,“快,就说陛下醒来了,眼下七殿下在内看望呢,叫君后赶紧过来一趟。”
侍人应下赶忙走去君后所住的云华宫赶去,瞧着那背影太医急切地原地来回踱步。
侍人也都收拾好一切走了出去,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女皇虚虚的喘气声,垂垂将死若不过此,明明是大白日却给人一阵寒津津的凄凉。
“母皇,您有何事要与我说?”魏黎忍不下了这压抑的感觉,仿佛一双手死死的揉紧了她的心脏,随即开口问道。
可一抬眼却被惊到了,女皇那原本珠圆玉润的面庞现在竟然消瘦的只剩下了一层皮包着骨头一般,两颊深深的凹了下去。
要不是暗暗掐了自己手心一下传来了真实的痛感,她可不敢相信以往意气风发的母亲竟变成了现在这样。
怪不得君后不让所有人入屏风内探望,实在是让人看着害怕,更会恐人生了二心,只不过这二心未必不会被他所有。
女皇喘着气慢慢张开了眼睛又慢慢将视线从明黄的床帐上移去她的面庞。
她面容清秀,眉眼俊朗眼底波光无限看谁都是含着笑意的感觉。
可她知道魏黎就算是真的在笑也不会有对她的笑意,此刻那眼睛略带着一丝担忧,眼尾低垂还有浅浅的泪沟,像极了他……
她的底子非常虚,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虚弱,此刻望久了眼里竟然渐渐模糊了起来。
明艳靓丽的红衣,由金簪挽起的长发,相似的面庞,相似的红衣……渐渐变成了她记忆深处的那人。
颤抖的抬起手隔空的对上他的脸,对着空气抚摸着他的面庞,开着的窗缝处吹来一阵清风划过她的手心,仿佛给了她触摸的实际感,她的心里被灌满了喜悦,
轻轻的笑了,“你终于来看我了……”
魏黎错愕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她的行为是何意思,不过那有悲有苦的笑容竟也有些感染了她,心里的绞感也更加澎湃起来。
自小没有受过母亲宠爱的她仿佛得了爱一般不知该欣然接受还是拒绝……可清风拂过吹醒了她,明白她此刻的问询并不是对着自己的。
“多日不见自是要来的。”浅浅的答道,声音冷冷的打碎了她的幻境。
朦胧的眼睛突然又开始清晰起来,把她从那个美好的幻境中脱离,还是那双眉眼,只是下方的温柔厚泽的唇瓣变成了和她一样的薄唇,此刻紧紧闭着很是冷漠。
渐渐放下了手,一口气叹出,“你……咳……终还是恨我了……”
“儿臣不知何处该恨母皇?也是不敢有这些心思的,只求母皇能够身体安康。”魏黎说不出那些狠话,也不清楚她如此说的含义,但她心底还是对她的病情有些担忧。
“黎儿……母皇心里一直,咳……都是有你的!还有你父……”女皇咳着急切的朝她说,身子想起来却又没有力气,双手在被底滑动着试探起来,眼里还有些希冀,期待她的回应。
“别说了!”魏黎听见她提及父亲,立刻不耐言叫她停下,“如果您是想和我说这些,那儿臣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母皇您好好养身子,儿臣下次再来看您。”
说着行礼就要退去,女皇心绪更加激动,竟用力得翻了身子朝她抓去却脱力掉下了床,“呃……别走!”
‘扑通’一声让走了几步的魏黎惊了一下,转头看去竟见她掉在了脚榻上所幸有被子裹着,她忙回身去扶起她。
“母皇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不要性命了吗?”言语激烈,却也暗含关心。
女皇粗粗地喘着气,眼神却一刻不离她,右手也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袖。
见她这样魏黎不忍心再看,撇过了头去,却没有拂去她抓着的手顺势坐在了脚榻上。
深呼吸恢复了身体状况后,女皇说了话,言语有些哽咽,“你……你还是关心我的……”
“不,我只是担待不起您受伤的罪名罢了,我只是您一个毫不在意的皇女而已,无权无势有的只有钱而已……”甚至钱也是父家的人给予她的,眼里的伤感很快划过隐去。
“不……不是这样的……咳……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护你们……”女皇说着再也不瞻前顾后了,她怕自己再陷入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醒,再不说或许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魏黎没有转头,但也没有再说话打断,仿佛默认这让女皇心里稍安下来。
“年轻时,我笼络了那些世家臣子的支持登上了皇位……但论真心相待我的便只有安里了……”女皇眼里涌上一丝伤感。
安里……宋安里便是宋禾的母亲。
听她提起宋禾家人,魏黎回头看向了她,望了片刻又转回了头有些无奈惆怅。
“可您也下旨抄了她的家。”
“不!我……我不曾下旨。”女皇抓着她衣袖的手又攥紧为自己解释着。
魏黎感受到手臂上的力,疑惑的回头问道:“可宋家确实是在半年多前被您下旨抄了,难道这还有假?”
“她们宋家是怎么样的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了,宋家世代忠良宋伯母又是你的陪读,那宋禾自小由宋伯母教导又怎么会干出这通敌叛国的事。”
“不管你信不信……旨真的不是我下的,皇印……也不在我身边了。”女皇说及此眼里有了一丝冷意和痛心,“我知晓时已经昏睡了月余,那宋家已经被抄了……”
“不在您身边?呵……这怎么可能,就算如你所说那您知道后为何不收回旨意?”魏黎咄咄相逼的问着,觉得她又在冠冕堂皇,“宋伯母她们一家已经死的死散的散了。”
眼神对上她的质问,女皇无奈笑着“我很失败吧……被人暗自下了毒也不自知,甚至年轻时争来的皇权也都脱手了……”
“呵……母皇您在说什么啊?”魏黎感到震惊又好笑,甚至觉得越来越离谱。
“咳……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来……晚了……就来不及了!”女皇制止了她,看着已经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万一那处得了消息……她再也没机会说了。
察觉她的急切认真,魏黎也噤了声等她说着。
“我因为笼络了那些世家,故而我登基后也处处受到了掣肘,当时你宋伯母说她会一直护着我直到我真正的大权在握。”
“我满心感动一心依赖她……那些人忌惮你宋伯母的兵权不敢妄动,谁知后面竟然打起了后宫的主意,各个世家子弟入宫让我越加感到窒息……”
想到当时的那种囚困感至今令她害怕,嘴角微微颤着。
“我害怕他们中的一人会加害于我,会装模作样欺骗于我,我谁都不敢相信……直到有一日……”
眼神虚幻仿佛回到了当初……
宫宴后她酒醉有些头晕,屏退了侍从后她独自行至梅花林中,正想去往亭内休息却听见几人在亭内闲谈,她暗自躲在了林丛后。
“在这宫内一日日过着总归是心惊胆战。”首先开口的男子穿着一席雪狐裘衣满身珠银,她眯眼认出是自己宫内的季贵君,他也是世家之一的季家送进宫来的。
“贵君圣宠不衰,日子定是越来越好,何必担心这些呢?”旁边的贵侍她认不得是谁了,看衣制想来可能是不得宠的人。
季贵君喝了一口前面的热茶,面色担忧,“能不能越来越好还不一定呢,眼下陛下看着风光可你仔细想这众臣心里拥护的是谁呢,陛下又日日重用她,封了她镇国将军何等风光,可谁能保证若是日子久了不会起了反心。”
说到这他放下热茶,将手又缩回了衣内暖着说话意有所指,“到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旁边的贵侍真的听去陷入了思索,未几他忙抬头,“那我们……何不早下赌注?”
季贵君眼睛一挑觉得已达到目的,余光瞥了一下右后方的花丛故意提高了声音问道:“你说的什么?”
那名贵侍伸过头去道:“陛下看来还是惧怕那些世家臣子的一心依赖于镇国将军,可这样也暴露出我们陛下是个无权无能的,何人会甘心顺服?”
“我们何不去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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