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至,早秋凉。
秋风掠过长安的街道,驱散了最后一丝暑意。点卯时分,天际透白,姜静姝站在长安街最高的酒楼上,凝望着整条街。商贩们还不曾醒来,街上透着一股萧瑟之意。
出神之际,肩头覆上薄薄的披风。
坠玉手捏着披风两端,细心地系着带子,口中絮絮叨叨着,“天气转凉,姑娘还是小心身子。”
她从袖笼中伸出手,将下滑的披风往上一提,道,“无碍。长安再冷,却还抵不过漠北。”
薄雾渐散,长安街的商贩们从睡梦中苏醒,在大街上行走,开始做起一天的生意。
酒楼的窗户正对后街,整条街所有的景物尽收眼底。这时,酒楼后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面白的清秀小郎君从中走了出来,他的背上背着个包袱,两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神色焦灼,来回踱步,不住地抬眸朝远处看,仿佛在等什么人。
“这不是霍家郎君吗?”坠玉掩口低声惊呼,她犹疑不定,疑心自己看错了人,又凝眸看去。
姜静姝冷哼一声,“是他。”
抓着窗棂的手逐渐收紧,几欲捏碎这木窗。
说话间,一辆低调的马车滚滚驶来,停在后门处。一个身量纤细的女郎走了出来,还未下马车,霍家郎君便急忙赶上前伸手去接,她自然地将手搭在手上,被抱着下了马车。
“霍家郎君竟敢背叛姑娘,看我去杀了他。”坠玉见状勃然大怒,闪光一闪,腰间的刀便已出刃。
倚靠在门边的姜星打了一个哈欠,“坠玉姑娘,莫要冲动。”
站在另一侧门边的姜越性子较为沉静些,沉声道,“坠玉姑娘,在长安街杀人是犯了律法的,我们可那人绑至漠北。”说着,他做了一个杀鸡抹脖的动作。
“不必。”姜静姝按住坠玉的肩膀,微微摇头,她顿时动弹不得,“不必轻举妄动,自会有人收拾这两人。”
说这话时,回忆纷至沓来。
前世初入长安,还没摸清楚情况就被引至此“捉奸。”
众目睽睽之下,酒楼下那两人头上被按了桩私会的罪名,那小女郎受不住刺激,回府后便上吊自缢,而这霍家小子竟也是个痴情的,紧随着自缢身亡,两人成了一对亡命鸳鸯,若这霍家小子不是陛下为她钦定的未婚夫,她少不得也要拍手叫好。
生未同衾死同穴,也算是全了一桩深情。
可偏偏人死后她才知晓,殉情的二人自小青梅竹马,成亲一事两家心照不宣。没想到她一朝回了长安,陛下赐婚圣旨便落了下来。皇命难违,一对有情人自此成了苦命鸳鸯,而她成了所有人口中棒打鸳鸯的恶人。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三家因为这件事俱被冠上罪名,抄家灭族。
而她被迫假死脱身,为了复仇吃尽苦头,却不想最后死在一杯毒酒上,眉眼微垂遮敛住眸中寒意,唇边凝着一股冷笑。
今生,她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后门处跳了出来,指着二人高声叫道,“霍家郎君与薛家娘子私奔啦。”
方才还依偎在一起浓情蜜意的两人顿时变了脸色,当即分开,那郎君上前将女郎护在身后,大声呵斥道,“休得胡言。”
霍家郎君反应速度极快,不等对面那人反应过来,又厉声反问道“是谁派你来诬陷我?”他冷笑一声,高声问道,“难道又是我那好继母见不得我好,派人来诬陷我。罢了,她想害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形势瞬间扭转,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当胸就是给了那人一脚,只听“哎呦”一声,一个丫鬟模样的人从屋檐下滚了出来,躺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姜静姝弯起唇角,倚靠在窗棂处,饶有兴致地看这一出好戏,口中吐两个字,“无趣。”
—哒哒哒
一匹马疾驰而来,吁的一声停在马车边缘,马上的人穿着一身绛色圆领衣袍,骨节分明的手紧握住一只玉骨折扇,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辨,腰间坠着块晶莹剔透的玉,眉宇间带着一丝阴郁,周身缠绕着股病弱之气。来人正是丞相之子---薛嘉裕。
他用力勒住缰绳,第一眼却不是看向屋檐下的两人,目光精准无比,朝姜静姝所在的窗子看来,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仿佛只是随意一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