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严寰早上六点半起床,出门去江边晨跑,然后回到酒店冲澡,收拾好换洗衣物和背包,在酒店吃过早餐退房后,他开车回家。
进家门时是九点半,家里很安静,严寰先把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放进小阳台的衣篓,又去洗了个手,然后他推门走进卧室。
卧室里窗帘紧闭,庄然背对着门侧躺在床上,在被子里拱起小山丘一样圆润的弧度。
严寰按下遥控,窗帘打开,阳光四散进来,他说:
“庄然,五分钟,我们到客厅里谈谈。”
“不要耍赖,我看见岛台上你的咖啡杯了,你已经起床了。”
然后他坐到客厅沙发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一分半后,庄然走了出来,穿着身棉质睡衣,慢吞吞坐到了严寰旁边。
那一瞬间,严寰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感到胸口泛起一股生理上的酸涩。
庄然挨着他坐下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想他。
加班一个多礼拜,每晚他回到家时庄然已经睡熟了,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庄然又还半梦半醒,除了前天晚上的争吵,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庄然这么面对面的说过话了。
这让他想好的话一时全忘了,脱口而出道:“……好吧,我先道歉,我前天晚上不应该真的走。”
他话音刚落庄然就哼哼唧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严寰把他抱起来,让他整个人坐到自己腿上,腿盘着自己的腰,并且注意到他脸色苍白,眼皮微微的肿。
“我错了。”庄然把头埋在他怀里小声说。
严寰亲了亲他的额头:“那你现在能回答我昨天的问题了吗?”
庄然没出声,严寰试探着提醒他:“在让我滚出去之前,你还有哪里做的不对?”
庄然垂眸,认真想了不到三秒,把脸埋进严寰肩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了……”
严寰搂着他没动:“嗯,你错了,哪里错了?”
“……我就是错了……”
“哪里错了?”
感受到庄然在自己怀里不满地动了一下,严寰说:“庄然,我没有生气,我也不是要怪你,但我需要你告诉我,前天晚上你哪里做错了,我们说好的要谈谈的,嗯?我们要解决问题。”
庄然不太情愿地直起身,习惯性咬住嘴唇:“我都已经承认了,我也道歉了……”
“松开。”严寰拿拇指按住他的下唇。
庄然咬嘴唇和撒娇卖萌没什么关系,完全是心情不好时咬自己泄愤,而且咬得很实在,常常咬完很长时间后还会留着印子。
庄然松了嘴,赌气似的把目光投向沙发后的落地窗外,他们家在高楼层,视野很好,往外看可以看到很明朗的天。
但这么明朗的天里严寰却对他不依不饶。
“是,你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你也给我道歉了,可庄然,道歉不是手段,仅仅只是道歉也解决不了问题,你嘴上说着对不起,可其实你还是想逃避。”
严寰太了解庄然了,他把口头的道歉当成了和承认错误本身完全不同的概念,他的对不起其实就是撒娇,或者说敷衍,他试图用这个来含糊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
许久,庄然一直没说话,然后突然倾身在严寰嘴唇上咬了一口,抬手去扯他的衬衫纽扣。
想要耍赖。
严寰这次是真的皱起了眉,止住他的动作严肃道:“做/爱也解决不了问题。”
“是,我们在一起七年了,所以做/爱解决不了问题了!”庄然生气,拽着严寰的衣领一通乱扯,扣子安然无恙,倒是严寰的脖子被勒红了一点。
“这和我们在一起七年有什么关系?”严寰没顾得上脖子。
“七年了,你烦了,厌倦了,我爸妈就是因为这样离婚的,我妈总这么说!”庄然煞有其事地振振有词。
严寰愣了一下,拉住他的手试图跟上他的思路:“……是,但他们现在各自都很好,他们还是朋友,也都很爱你,而且,你不能用他们的婚姻来推测我们,这只是他们的经历,又不是模板……”
“可你以前从来不这样,”庄然说,“我又不是第一次说滚蛋……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可你以前从来不会真的走掉。”
严寰又愣一下。
他甚至认真地想了想,发现他以前好像真的不会这样。
以前吵架时庄然发脾气,他生气归生气,但只要庄然开始表现得情绪激动他就会忍不住安抚对方,甚至先道歉——哪怕他其实什么也没做错。
他不介意自己在和庄然的争吵中先低头,事实上七年来的每一次争吵都是他先低头。
他也不介意在庄然心情不好的时候把所有服软的话通通说一遍、真正像哄小孩那样去哄他,他更不会自己摔门就走、在明知道庄然会气得整夜睡不着的情况下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两天。
所以,真的是在一起已经七年的原因吗?他不是没听说过夫妻之间的七年之痒,他难道也因为这个开始厌倦了?
不可能。
严寰很肯定,没有,他不会对庄然有这样的情绪,但……
“你看吧,我说对了,你就是这样。”庄然气鼓鼓的。
严寰道:“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严寰语气坚定:“我很肯定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那天很累,也很饿,情绪不好,而且……而且我想要你明白,不能总是没有道理的对我发脾气。”
“我没有总是。”庄然说。
“好吧,你不能没有道理的对我发脾气。”
严寰说:“就像你不愿意承认的那样,你前天晚上不应该突然情绪激动地骂我,而且完全不听我说话自顾自的开始发火……”
庄然有点委屈地打断他:“我只是生气你没有站在我这边,没有哄我,我被那个总经理气得要死,只是想让你哄我。”
严寰温声道:“那你也应该好好告诉我,你要表达,而不是发泄。”
“你以前怎么没这么说过。”庄然小声说,他以前这样闹脾气的时候很多。
严寰从他的语气里能听出来他已经知道错了,于是拿手轻拍他的背:“我不知道,所以也许这是个机会,就像四年前那次一样,我们都该改变一点?我不能总是用哄小孩的方式去解决冲突,你也不能总是像个小孩,之前的模式也许现在没有问题,但时间长了,问题说不定就会出现,就像你说的七年……”
“你就是没那么爱我了。”庄然皱了下脸。
严寰拍了拍他的屁股:“少看点电视剧。”
庄然气得捶了他一下,然后又吸了吸鼻子把脸贴到他颈窝。
闹了两天,这会儿他整个人压到严寰身上,嘟囔着:“……我想你了。”
严寰低头亲了亲他:“我也想你。”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抱着对方,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暖融融地洒在地板上,整个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交缠着的浅浅的呼吸声。
然后严寰说:“快中午了,我先去做饭好吗?你早上肯定没吃早饭。”
庄然赖在他怀里不愿意动:“我给自己做了拿铁,还吃了维生素和补剂。”
“你需要吃点正经的东西。”
“中午想吃什么?我先去超市买菜,你换衣服和我一起好不好?”
庄然想了想说:“吃外卖。”
严寰道:“我给你做不好吗?”
庄然失去耐心地把他往后推倒在沙发上,揪住他棉质衬衫的领口:“拜托,我们就可以只是叫个外卖,然后做点别的事情。”
严寰有点懵,他领会到了,但还是下意识启唇问:“做点什么?”
庄然低下头:“做、爱。”
再从卧室出来已经过了午饭饭点。
庄然还在吹头发,严寰简单冲了个澡后走到门口去拿外卖。
一大袋子的垃圾食品,都是庄然点的,因为那时候严寰正忙着捡起地板上用过的东西还有拆洗床单被套。
“送到了吗?”庄然裹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你又吃这些。”严寰说。
庄然理直气壮:“我就想吃这个,刚刚做完爱,我需要吃点高热量的东西。”
严寰无奈揉了揉他半干的头发,然后在门外拆掉包装袋,把里面的几个纸盒和纸袋拿进屋。
庄然受不了任何外卖包装袋和快递纸箱进屋子,必须要在门口拆开。
庄然走到餐边柜旁喝水,说:“我想在沙发上吃,餐椅太硬了。”
“可以。”严寰点头。
今天是周六,哪怕碎屑掉到沙发和地毯上他也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打扫。
除了每个月一次的精细保洁,他们家没有请任何的家政阿姨,庄然之前提过,但严寰觉得没有必要。
“我觉得我可以打理”——他当时这么说。
严寰觉得自己永远忘不了他和庄然刚在一起还没有正式同居时的某个周末。
他来庄然这里过夜,第二天早上他只穿着睡裤打开房门给庄然倒水,迎面碰见了正在打扫的阿姨,而他们两个人的一部分衣物还四散在客厅的地板上,就在刚才还在卧室里发出了长时间的、极其隐私且不体面的声响。
那让严寰差点当场自燃。
包括请做饭阿姨这件事,庄然从小就是吃各个阿姨做的饭长大的,但严寰不是。
他受不了做饭阿姨在把饭做好端到餐桌上后,自己拿着小碗在厨房里吃、或者是吃都不吃只是待在厨房里等他们吃完后来收拾碗筷。
那让他浑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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