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庄然连推带搡推出门时,严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场争吵简直来得莫名其妙,他把额头贴到墙壁上试图理清楚头绪。
他今晚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多钟了。
上周遇到客户说项目着急上线,全组加班,他每天几乎都是快凌晨才回来。
好不容易测试上线,整体研发流程结束,他本想着今天可以按时下班回家,给庄然做顿饭或者两个人出去吃,一个礼拜前庄然就说想去吃那家他最喜欢的法餐。
可下午部门领导突然拉了个会,庄然也在他开会途中发来消息,说他刚洗好水杯准备下班就被部门总经理叫去办公室,今晚估计要加班了。
严寰很清楚地记得,他当时看着那条消息后面跟着的生气小表情还笑了笑——完全没意识到接下来发生事情的严重性。
他到家后庄然还没回来,他先换好衣服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
一个多礼拜没做饭,冰箱里已经没什么食材了,就只是最简单的白水煮面里加了个鸡蛋,他是真的又累又饿。
面条吃到一半时庄然回来了。
没什么精气神地进了门,随手把包和车钥匙丢到了门口的地垫上。
严寰和他说话也不理,喉咙里哼哼唧唧的,那通常是他心情不好要闹脾气的前兆。
“怎么了,累了?”
“晚上吃什么了,饿不饿,给你蒸个甜蛋羹好不好?”
“或者煮意面?”
严寰当时是这么安抚他的,一边俯身捡起他丢在地上的包和车钥匙放好,一边打开手机,想在外卖软件上买点煮意面用的新鲜番茄。
可庄然通通没回答,径自走去卧室换衣服,那让严寰愣了愣,但还是认命地推门进去哄。
卧室里,庄然整个人朝下恹恹地趴在床边的沙发上,严寰把地上的衬衫西裤捡起来丢进旁边的衣篓里,看见他那个模样又气又好笑。
“到底怎么了?”他坐到沙发的空隙处,把庄然上半身提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庄然没吭声,但侧过身把脸埋进他怀里,好半晌闷闷地道:“我不要吃鸡蛋也不要吃意面。”
“好,那你想吃点什么?”
“我什么也不吃,气都气饱了!”庄然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为什么生气了?”严寰一边问一边摸了摸他的额头。
庄然这才又恼怒又委屈地说出心情不好的原因,他们行里最近空降的部门总经理今天下班前把他叫去办公室,毫不留情地骂了他一顿。
“他说我写的分析报告毫无价值简直像一坨……屎,他居然用这么粗俗的字眼!”他伤心到无法呼吸,“我发誓,我的报告再像屎也不会有他骂我的样子看起来更像屎……他身上那件衬衫还和我上周新买的那件一模一样,我不要穿那件衬衫了,我要把它剪碎丢掉……”
他说着把头往严寰怀里又拱了拱,几乎崩溃:“我从来没在那么多人面前挨过骂,还被骂得狗血淋头,我明天没脸再去上班了……”
严寰听完后有那么几分钟只是不断地用手轻抚着庄然的背,又动作轻柔地将食指探进他嘴里,果然在下唇内侧摸到了两道浅浅的牙印。
那导致有那么一会儿他比庄然更愤怒,更气那个态度过激的经理,但最终他开口问:“那报告现在写好了?你自己觉得重写后怎么样?”
庄然立马失声尖叫:“重点难道是报告吗?我的报告是有一点问题,但根本没那么糟糕,我怀疑就是因为他入职以来我没对他拍过马屁献过殷勤,他才这么对我!”
他气急,从严寰怀里钻出来,头发散乱,开始胡言乱语:“……什么总经理,我受够了,他家和我家指不定谁存在银行里的钱更多……”
“别这么说。”严寰轻声打断他。
“我要让我爸把钱全部取出来,我要换一家银行上班……”庄然抬手捂住脸。
“庄然。”严寰当时把他的手拉下来,有些严厉地说,“别说得好像你不是靠自己拿到的这份工作,而且,这是工作,不是儿戏。”
“他那么骂我……”
“那当然不对,但你也说了,报告本身也是有一点问题的不是吗?”严寰道。
那句话让庄然整个人保持着半跪在沙发上的姿势僵住了,如果严寰那时候稍微再敏锐一点,他就会选择立马闭上嘴,只是抱紧庄然亲亲他的脸安慰他。
可他没有。
“我只是觉得,你已经三十三岁了,应该是可以消化掉情绪、然后冷静处理好这件事的,以一种不是换工作也不是把所有原因都推给别人的方式。”
“比如就只是交给他一份更好的报告。”
复盘结束,问题就出在这里。
严寰抬手搓了把脸。
冷静……严寰……冷静。
可他冷静不下来。
接下来庄然是怎么大发雷霆胡言乱语的,是怎么抄起旁边的抱枕力气不大地把他整个人抽到发蒙的,是怎么尖叫着滚蛋把他推出门的……
他又累又饿饥疲交加,在庄然回来前他还盼望着能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加班那么多天他想庄然了,真的想他,可他没想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严寰头抵着墙,控制不住地感到烦躁、并且疲惫。
几分钟后,他重新按指纹开锁,门打开,客厅里,庄然正抱臂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严寰自顾自走到餐厅,餐桌上的面碗里还剩下半碗面条,时间太久已经有些坨了。他拿起筷子几口把面条塞进嘴里,然后走到厨房把锅碗刷干净。
再然后他一言不发地进了卧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下了家居服,背上那只黑色通勤包里鼓鼓囊囊的,显然额外装了些别的东西。
庄然见状有些着急,坐起身问:“你去哪?”
“滚蛋。”严寰说。
“严寰。”庄然生气地喊。
严寰停下脚步,疲惫地发出一声叹息:“庄然,你不是小孩子了。”
“去你的……”庄然咬紧了嘴唇,下巴微微颤抖,这是他要哭时常常会有的小动作。
严寰有那么一刹那心软了,想说要不算了,他加班到那么晚回来也很累,被领导骂了也很委屈,别再惹得他生气睡不好。
但到底心里存着无名火,沉默几秒后他说:“庄然,等你冷静下来意识到错误后,我们再谈。”
祁霆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一进门就看见庄然蜷在客厅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捏着手机,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
她换上拖鞋,走到沙发前蹲下身,抽出张纸巾去擦庄然的眼泪。
手上动作轻柔,嘴里道:“还行,还没哭晕过去。”
庄然抗议地哼唧了一声,带着浓重的哭腔。
祁霆问:“吃饭了吗?”
庄然摇摇头。
祁霆卷起衬衫袖子往厨房走:“自己再哭一会儿吧,老娘给你做顿饭。”
庄然复又把头埋向抱枕里,昨晚严寰走后,他就那么坐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前半夜哭,后半夜哭累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早上醒来下意识往左侧靠,扑了个空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这才反应过来严寰被他气走了。
于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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