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罢所有后,洛姝不禁深感多一个人调查果然就多一分进展。
她先前之所以不得不将重生复仇线上的疑点暂搁一边,就是因为她飘遍全宗也没见着关键人物楚雪的人影,不知其到底去了哪里。
但现在苏牧云提供了一条线索——
“此前,有藏剑宗弟子发现楚雪虽自称要前往问剑宗筹备婚礼事宜。”
“实则却暗自去了问剑宗南面的【杏花村】。”
那她当然可以直奔杏花村,看看楚雪这回是不是又偷偷去那了。
并先核实一下这条线索的真实性,问跟前的少年。
“这情报你是怎么得来的?”
对方:“刚好有人挑事。”
原来这和他只能住全宗最破弟子宿舍一样,皆归因于他还没进宗就对着本宗知名仙子甩臭脸。
激得一批成天“楚师姐好美”“楚师姐小心台阶”的舔狗在他进宗后纷纷提剑过来怒叱“你小子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女神无礼我今天就要弄死你”。
然后就被他一剑掀翻掉了一地。
又还没爬起来就遭冰冷的剑尖一指。
只能在被问及楚雪的动向时,瑟瑟发抖地说出了自己在偷偷尾、行女神时看见的情形。
洛姝:真简单哪0 0
却的确是她触发不了的,只有苏牧云能触发的事件。
在她正在东边调查时,发生在了苏牧云所在的西边。
令她此刻叹了口气。
“你小子先前是没打算告诉我啊。”
“如今想开了,想必是眼见剑法下卷还拿不到,发现自己还得靠我,想和我搞好关系吧。”
苏牧云没有说话。
即便那漆黑的鬼火中已投来一道幽沉的视线。
“下回再敢隐瞒这般重要的情报。”
“就给我下辈子注意。”
纵使她说罢后头也不回地将他丢在后边。
他也只是抿唇。
跟上去。
看着她的背影。
想到他因她的魂力看见的她的虚影。
其实依旧不认为她是那“早已经死了的藏剑宗大小姐”。
因为那些被他用剑指着的藏剑宗弟子皆回。
“洛姝?你问那个昔日全宗万人嫌?”
“那种不及我女神半根头发的东西提她我都嫌晦气!”
说明那个洛姝在藏剑宗混得极差。
他前边那簇火绝不可能会这样!
他甚至无比确信,以她的能力,她即便掉在乞丐堆里也能混得风生水起为丐帮领军。
可他还是有在收集那个洛姝的情报。
直觉她虽然不是那个洛姝,却一定与其有某种联系,否则她就不会对那些戏剧性的过去知道得那么清楚,也不会在听见陆青河看见楚雪时有那么大的反应。
不知这回若跟着去了杏花村,他是能探出些关于她真实身份的线索。
还是只是故地重游,带起一些没用的回忆。
而洛姝并不知道杏花村对她后边的人来说竟是故地。
她就是遥望夜幕,想着自己可能得蹲守。
即在到了杏花村之后,她不会第一时间就一眼看见在村里鬼鬼祟祟的楚雪,需要先隐在一边。
事实也果然如此。
待天边拂晓,宵禁结束。
自藏剑宗御风飞向问剑宗以南。
逐渐入目的唯有炊烟袅袅。
有村民扛着榔头谈论今日的太阳。
平静平常。
乃至让人根本感受不到这是人能在天上咻咻飞能掐诀念咒的修真界。
可依据记忆+藏书阁的知识,这样一副与凡界无二的男耕女织的情形在如今的修真界早已见怪不怪。
皆因自千万年前就已开始的【灵气枯竭】。
修真界的空气虽还是飘荡着灵力的灵气,却远不及往日那般灵力浓郁。
从前是灵气养人,修士个个都灵根绝佳,皆是能飞升的修炼奇才。
如今是灵气稀薄,贫瘠的土地里遂冒出了大堆“歪瓜裂枣”。
同样因灵气而生的天材地宝也是日益减少。
导致【修炼资源匮乏】。
引发了围绕修炼资源展开的激烈争斗。
这才有杀人夺宝弱肉强食。
使得如今的修炼环境对大多数修士而言并不友好。
像是“歪瓜裂枣”们,便是纵使有上进的心,有在努力修炼渴望变强,也永远争不过那些天赋好的,有世家宗门撑腰,坐拥修炼资源的天之骄子。
最终成了她眼前这些挥着榔头锄地的“村民”。
因修为低得御风时只能堪堪让脚跟离地,索性就不用法术,和凡人一样生活了。
并且这还算是“小日子挺滋润”的。
环顾后可见,这个名为杏花村的村子虽无修炼资源,但有自然资源,譬如土地肥沃,庄稼油亮,故而“村民”们皆红光满面,是个衣食无忧的状态。
据说真正的修真界最底层是真的穷乡僻壤,横着无数具病死的饿死的死尸。
然后她便先着眼当前。
拿火柴小手一指村子边缘的小山坡。
“那个位置不错,能观察到整个村落,去那里蹲守。”
她就这样察觉到被她附着的少年有一瞬的凝滞。
虽还是听她的指挥动了,步子却有些沉。
一双眼睛也敛睫垂着,压着晦暗。
像是那小山坡上有什么他不愿触及的阴霾。
而一声“哎”亦在此时从边上响起。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颤巍巍过来。
“一副生面孔……你是第一次来杏花村吧。”
“那个地方可不吉利啊。”
其一抬拐杖,冲那山坡上点了点。
“十多年前,那个姓苏的女人就是带着孩子住在这里。”
“她不知是从哪来的,似是被毁了容,面容可怖,又疯疯癫癫。”
“所有村民见着她都要绕道走,昔日从这山坡上传出的尖叫,大骂,和藤鞭抽打的啪啪声响,全村都能听见,还有人曾见她把她自己的孩子推进了蛇窟里。”
“也难怪那孩子会亲手烧死自己的母亲。”
这番话通常都会带起唏嘘同情。
令人听着“姓苏”恍然大悟“噢原来他这么阴暗扭曲是因为有段俗套的悲惨过去”。
但在苏牧云这里。
他听见的是来自小黑火的“哇塞”。
“真的是被烧了哎!”
她仿佛看见了什么五光十色的游乐场滑梯。
一到这山坡上就兴致勃勃地绕着那焦黑的废墟飘来飘去。
甚至在那虽被烧空了却还歪着的破木架子旁骄傲似的将火身子一挺。
“但是呢,没有我烧得干净。”
导致他先前在走向这小山坡时的百感交集像是被迎面一噎。
气氛完全就不对!
但旋即他便再度浑身一滞。
闻那悬浮在废墟中的小黑火先是看着断梁下方说。
“无人收尸,部分骨头还在。”
而后如侧首般问他。
“要不要过来和她打个招呼?”
林中的鸟就是在这时被惊飞的。
连带着如被哗啦撞开般的灌木。
和被宛若飞奔的步子狠狠踩碎的地上的树枝。
皆出自一记猛地转身,背离废墟的背影。
令跟上这背影的小黑火掠着呼呼风声自顾自似的一“嗯”。
“这么生气,看来我猜对了。”
“你其实并没有烧死自己的母亲。”
“你其实仍对她抱有感情。”
背影蓦地一停。
看不见神情。
唯见那垂置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
攥得骨节发白。
带得整个身躯都因如压抑着什么一般发颤。
却在最后松开。
“你说的对。”
“我还是将她视作母亲。”
即便那干枯的手只会将指甲死死扣进他肩里,称他是她好不容易才生下的【那个大人物】的骨肉,能带她重回那座奢华的城。
纵使那血丝遍布的眼睛如诅咒般近乎贴着他的眼睛,要他必须出人头地,成为助她翻盘的工具。
为此责骂,鞭打。
一次次抽烂了刚结的痂。
甚至她将他推进爬满毒蛇蝎子的地窟,只因为她要他立即学会一个御毒法术。
他也依旧在她病倒卧床时给她端了药汤。
“只是她还是死了。”
“所以我把她和房子一起烧了。”
他还记得那天他站在屋前。
看着火海熊熊。
吞噬了桌上那条血迹斑斑的藤鞭。
看着梁木崩塌。
哗啦压在那瘫在床上的干枯的手上。
发出了笑。
转身走了。
却不料今日再度站在那已成废墟的屋前。
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没能把那些没用的情感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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