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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

小说:

尚书大人请爆币

作者:

花king

分类:

现代言情

陈氏这一句“家法”,把李昭宁的路堵得死死的。

天子矜贵,但绝无插手臣民家事的权力,她只能先退到一旁。

白居简和柳莺莺携着手走上前,齐身跪下。白居简拱手道:

“母亲。”

陈氏冷笑道:“未经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就这般亲昵依偎、招摇过市,实在是轻浮肤浅至极。你不必叫我母亲,我不是你母亲。”

白居简抬起头,眼中尽是悲痛与无奈:“母亲明知我心悦于她……”

陈氏眼中也难掩悲痛:“心悦何用?她是个戏子,还是个商人!”

站在一旁的王婉劝道:“若论眼界与大局,这姑娘比我见过的许多世家女还要好上几分,人看起来也机灵又稳重,不像是出身商贾之家……”

陈氏眼刀一飞,王婉便住了嘴,噤若寒蝉。

柳莺莺看了看白居简,不忍他委屈,便道:“奴身微贱,不指望名分,能在他身边做……”

白居简定定地看着柳莺莺,打断她:“你若不在,我的妻子是谁都无所谓;但只要你在,我的妻子就只会是你。”

白居简背对着光跪在暖阳里,语气笃定诚恳,眸光灵动清澈,眼中情意似绵延山脉一般悠长而沉重。

莫名地,李昭宁喉头有些涩涩地发酸,似乎被白居简的深情所感,丝丝情绪却找不到落点,飘忽飞远。

白居简跪得笔直,拱手向母亲道:

“母亲,儿子此生非莺莺不娶。”

陈氏眼中也有泠泠泪光,她高声问:“不娶?你可还记得来长安前,对着你父亲的灵位发下的誓愿?”

白居简如遭雷劈。

他的双肩瞬间沉了下去,好像背负着一座大山一般隐忍痛苦。他握紧双拳,将悲痛尽数掩在冷然的表情下,缓缓俯身叩首。

“儿子……必当尽心竭力辅佐君王,身后事都……交由母亲打理,绝无违逆。”

他的声音无比悲怆颤抖,似喃喃自语,又似情人诀别。

李昭宁心中一痛,正思忖着该说点什么,子涵却呼哧跑过来,双手举着一只玉佩跪下:

“陛下,东西找到了。”

李昭宁瞟了一眼,正欲让子涵先退下,陈氏却猛地站起身,盯着玉佩,眼中似潮水汹涌,嘴唇轻颤,快步走到子涵面前,伸手要取玉佩,又慌忙转过身,向着李昭宁拱手道:

“陛……陛下,可否容老身看看玉佩?”

李昭宁看了眼跪着的两人,带着一丝希望点了头。

陈氏翻转着看了看,将玉佩轻轻举起,对着阳光,便看见玉佩顶端被细细绳结遮挡住的一个极小的字。

她指尖缓缓摩挲着那处刻字,老泪纵横,哽咽不语。

半晌,她才捏着玉佩,走到柳莺莺面前,微微俯身,嗓音沙哑而颤抖:

“这真是你母亲的玉佩?”

柳莺莺擦了擦眼角的泪,答道:“是。”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柳莺莺道:“母亲自从被父亲救回来就是失忆的,因感恩父亲的照顾,才嫁给了他。”

陈氏梗着嗓子,手轻轻放在柳莺莺肩上:“在哪里救回来的?”

“东海边的渔村。”

“你母亲是不是喜食酸辣,不爱吃甜?”陈氏目光闪闪,眼中怒意早已消失无踪,而是慢慢泛上慈爱。

柳莺莺并未注意到陈氏神情变化,只是错愕道:“您怎么知道……我母亲只要吃多了甜食,便会浑身起风疹,无论冬夏,都要痒上十天半月。”

陈氏闭上眼,擦了擦脸上的泪,扶住柳莺莺手肘:“你起来吧。”

待柳莺莺站稳,她才慈爱一笑:“你母亲是我当年闺中的蜜友,她远嫁和亲,却在接亲当日被悔婚,我们都以为她被杀了,没想到……竟被你父亲救下,还有一颗沧海遗珠。”

柳莺莺不可置信地望着陈氏,陈氏展颜一笑,将玉佩递给她:“玉佩上,结绳处的小字是一个‘闫’字,这是你母亲的姓,她叫闫婉清,是先帝旧时刑部尚书闫文家的长女。”

柳莺莺惊问:“那是……我的外祖父?”

陈氏点点头,眼中落寞一闪而过:“陈崔掌权的第一年,为了敛财,把闫文抄家流放了,只知道去了西南,具体何处也不知……”

柳莺莺眼中的希望暗淡下去。

好不容易以为有了家世和依靠,却又如风而逝,雁过无痕。

柳莺莺拿着玉佩,躬身揖礼道:“多谢伯母告知身世。”

李昭宁暗暗叹气,正惋惜间,却听见陈氏的声音:“刚才不是要叫我母亲吗,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诶?

李昭宁抬头望向陈氏,发现她目光慈爱怜惜,浅笑着拉起柳莺莺的手。

柳莺莺被这触碰激的浑身一颤,眸中慌乱惊恐:“不敢……”

陈氏道:“那是要我三媒六聘,进了我家门,才肯改口了?”

啥?

李昭宁惊得嘴唇微张,柳莺莺更是瞪大了双眼,像只受惊愣在当场的傻狍子。

白居简眼中充满兴奋和惊喜:“母亲……这是同意了?”

陈氏展颜一笑:“闫婉清性子沉稳,博学多才,她教出来的女儿,我还是看得上的。”

白居简高兴得唰地一下站起来,握住柳莺莺的双手,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与她十指相扣,无语泪流。

陈氏又向着李昭宁俯身一拜:“妾失礼了,望陛下恕罪。”

李昭宁歪头笑道:“夫人家有喜事,朕哪有责罚之理?快回家准备吧。”

陈氏带着那两人回去后,王婉与李昭宁闲聊两句也告辞了。

天色已晚,落日熔金,天幕下,会场寂静空旷,只有风无声拂过。

李昭宁突然想起那个浪荡的柳盈盈,看了一圈,发现人也不在了,只有裴砚还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便走到他桌前,问道:

“你带来的人呢?”

裴砚头都没抬:“太吵,让人带走了。”

李昭宁想起自己抄错的名字,抱歉地扯起唇角:“虽然找错了人,但……辛苦你了。”

裴砚淡淡一笑,并不说话,好看的眉眼微微蹙在额间,恍若明珠蒙上一层细碎的灰尘。

李昭宁直觉上,感觉他在生气。

但他任何时候都是这样淡淡的,几乎没有展露过浓烈情绪,李昭宁捏捏自己的手指,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便道:

“宴饮结束了,我……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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