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万境尸域,百身鬼王(3)
沈景喻的唤声于耳边轰鸣,任关山携着一身伤破境而出,破境第一刻,她未答以沈景喻,而为昂首抬眼,望向前方。
只见构筑此界的邪祟本体,便立于那处。
当任关山瞧见立于那处的邪祟之时,心中有了一知半解的定论,这浓郁的鬼气,莫非为……鬼域之王么?
一旁的沈景喻见她一身伤,上前欲扶,但忽而又念起须臾之前她的排斥,又收回手,只问道:“姑娘怎如此重伤?!”
任关山看都未看他一眼,随口敷衍:“小事。”
她口头之上虽说是小事,但唇边淌下的血水与一身的伤痕骗不了沈景喻,他蹙眉道:“姑娘,你这伤可算不得小事。”
任关山没理会他,以七杀兀自撑了起来。
沈景喻见她如此,也只好将心中的那些无用担忧作罢。
对面的鬼王见那女子活着出了它的幻境,愕然一笑,它道:“区区使者,竟可破了本王的幻境,还当真有趣。”
任关山歪了歪脖,道:“少废话,阁下有意将我引入此界,不就是为杀我么?既如此,便开战罢。”
鬼王倒是又惊又愉于她的直接爽快,他复而道:“使者都这般爽快了,本王又怎了扰了使者的雅兴呢?”
沈景喻听得一头雾水,使者是何人?眼前这位姑娘么?那她是什么使者?他压根想不通,不过好在,他抓住了此交谈之中的中心——她与这邪祟要来一场恶战。
但……她现下这身体,当真可以么?他想教她不要逞强,可按她的性子,应不喜他多管闲事,看来,只得尽力护着。
任关山举剑迎敌,沈景喻也咔地声拔了剑,同她迎敌。
鬼王施法召出数万鬼魅尸魂,它一挥手,那些鬼魅尸魂便飞身朝他们攻去,从入界那一刻起看不清、捉不到的尖锐笑声于此刻,直直刺入耳中。
任关山、沈景喻一同冲了上去,耳边的笑声未止,二人持剑,并肩作战,刀光剑影繁乱错闪,划破无边薄雾、黑气。
不过,被卸了一身法力、内力的沈景喻,没个几回合便败下阵来,他被一鬼魅重伤,跪倒于地,流血不辍。
那鬼魅见此,欲趁机一举灭了他,却未曾料,一道突如其来的剑气狠狠贯穿它的躯体,它满面怔然,二目大大瞪着,嘴也大大张着,似是不明白她速度为何如此之快。
远处观战的鬼王在见此之状之时,也不由的诧异半分。
沈景喻觉其动静,缓缓抬头望去,只见任关山伸手屈指控了那鬼魅,她一手提以染满黑气的剑,一手连着控了数十只鬼魅,身上、面上的伤口皆在簌簌地往外淌血,触目惊心。
沈景喻心中甚觉不可思议,她使之术法莫非是,江湖各派皆列为禁术的……傀儡之术?为何?她为何又修得此术?
任关山额间的花印愈发地红,体内不知某处的禁锢也愈发地重,她看着眼前重伤的沈景喻,脑中闪着一幕幕教她六识乱坠的记忆,而心中却在蠢蠢欲动,欲一剑杀了他。
是他。
只要杀了他,她便不会再头痛,不会再失控。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一剑杀了他。
任关山心中发了疯这般想着念着,可她不论如何,皆无法动手,甚至心中过于疯狂却又无法解决,遭以反噬。
与此同时,本就一直无故受伤,于床榻之上受术士医治的谢知韫又忽受心伤,耐不住地一口鲜血喷出来,荀扵、术士二人见了,当即被吓得大惊失色、心生慌乱。
任关山未曾注意,腕间的傀儡线正在慢慢裂开,也未曾注意,远处的鬼王已移于她身后,欲向她出手。
沈景喻见了她身后的鬼王,张唇欲要提醒她,但她手中的七杀却先他一步,脱离她手,一剑横挡于她背后。
任关山感之,立马转身,控以傀儡为她杀出一条路,鬼王见了,勾了勾唇,拍手道:“于本王的界,破本王的幻境,杀本王的手下,还控了本王手下对付本王,使者真是好手段。”
“不若,入了本王鬼域门下,为本王卖命。”
“本王定不会亏待于使者。”
任关山嗤笑,不屑一顾:“什么狗屁鬼域,寻几厉鬼找我麻烦,但却又不敢来硬的,竟还惹得鬼王殿下拿此界与幻境屡屡试探我虚实,这般唯唯诺诺的地儿,我凭什么入?”
闻言,鬼王眼眸瞬息替了色,它凌声道:“使者既如此不识抬举,那便休怪本王无情矣。”
任关山面不改色,讽意更甚:“放马过来。”
语罢,鬼王便幻出无数鬼身,作法驱动,它们与方才余下鬼魅同时于她攻去,顿时,界内天地四方复而被雾罩黑气袭裹,任关山陷入其中,沈景喻欲拉她一把,但身负重伤的他压根无法拉住她,故,便只得眼睁睁看着她被其困于雾内。
雾内,任关山一手使七杀,一手控傀儡,同它们混战、对峙一番,匿于众鬼身、众鬼魅之中的鬼王窥以前方,只见她挥舞七杀,捏印画符,束束紫光冲击,数十傀儡于紫光之中、于她的控制之中,冲向并杀掉它们的同类。
黑气集聚又弥漫,鬼魅鬼身与之方几个回合,或是被紫光冲破,或是被傀儡杀死,结果都为死。
然,与它们混战、对峙的任关山每息每刻皆在负伤,伤口亦于每息每刻崩裂恶化,血流不止,下一遽,任关山腕间的傀儡线彻底断为二半,落于地上,而她控的那些傀儡也于此刻失控,惟见[1]傀儡线全数断开,它们了无生息、化烟消散。
任关山五脏六腑碎出几角,脱力跪地。
与之傀儡线相通的谢知韫内里亦迸裂出碎心之感,唇中接二连三、无穷无尽涌出的鲜血教术士、荀扵更为慌乱。
少年整张脸紧拧在一起,隐隐泛见泪花,他边呕血边二唇张合,声息微弱,但又不断复之,似是在说道什么,荀扵急忙俯首听去,唇息喷薄,只听他携以哭腔,呓语般道:“师父、师父……我好疼、真的好疼……求您……”
荀扵一惊,原来……是世子的师父,在作法使世子。
任关山并未及时反应谢知韫已死到临头了,失了全数内力之源的她被鬼王分出之身一击打倒,甚至还再一回陷入鬼王的幻境,源源不断的记忆四方袭来,她头痛如撕心,不可忍之。
幻境之外,沈景喻在见那雾替为了一镜阵之时,心中暗叫不妙,怎又中幻境了?任关山首一回中幻境之际,他未有将她拉出来,只可无力地看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这一回,他定要将她拉出来,不论如何,也定要将她拉出来。
於是,沈景喻毫不犹豫地负着重伤之体,亦步亦趋地走至那境前,他伸出二手,一左一右,置于境上,欲徒手撕开。
幻境之内,任关山脱力跪倒于地,万千镜身围于她周遭,时不时颤一下,她昂首,亲眼见那境被外力一点点撕开。
而于界外,公孙无离使天眼察到那界内所况之时,惊得心中暗道莫不是疯了,但又赶忙偷施一神法,趁着界内邪祟分身乏术、此域动荡,顺着裂缝注入他体内,以备万全。
须臾,一道水光便由四面八方迸裂而出,出破此界,相继而来的,是巨大的法术冲击,震得众人连连被打倒于地。
众人不禁望去,只见此界之中的一切皆被驱散,唯余刺眼的法术水光与嵌入水光之中的二抹身影。
是任关山与沈景喻。
……
几人看清那水光之后的二人是何人、何貌之时,便兀自撑着地面艰难起身,方才的法术冲击很大,一冲出来,就击伤了他们,再者,他们距界太近,冲击便更甚,故,众人现下起身,颇为艰难,倒是费了将近十瞬。
姜姒、慕容钧二人及那妖物王禄,皆不知为何他们忽而破界而出,亦不知这巨大的冲击从何而来。
在几人之中,只有那公孙无离才知其缘故,不过,他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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