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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马娟

小说:

愚山之下

作者:

作家李浩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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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又见那两只黑乌鸦在头顶飞过,它们从一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平日里总在附近逗留,急促地发出难听的叫声。

我抱怨这两只乌鸦,说它们就是我之前常看到的那两只,其它的乌鸦都在山上,只有这两只离经叛道,总爱在这两村交界处瞎扑腾,不知道意欲何为。

刘淮调侃说,乌鸦长得都一样,我一定是认错了。但是我很肯定自己认得出那两只倒霉乌鸦。

方天翼给我们带来了两个警证,对折的黑色证件夹,展开后一边是警徽,另一边是警察证件。我看着自己穿制服戴警帽的证件照片,感觉甭提多奇怪了。

刘淮端详着自己的那个证件,调侃地说:“哈,我还挺上镜的。”

冒充警察可不是小事,虽然方天翼说这样做是为了方便我们展开工作,但我还是隐隐不安,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带来某种不良后果。

问他是怎么办到的,他说这并不难,只要了解行政系统里的某些漏洞,就能轻而易举做到。正赶上县里统一给派出所和治安大队的新人办证件,所以才让我们去那家照相馆拍照,然后在办理的中间流程他再把证件截下来。

他还一脸诚恳地问我愿不愿意出个差,到外地去照顾刘淮一阵子,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直接把我问蒙了。

“什么出差?去哪儿?”

“你听过市区的那个杀人案吧?”

“旅馆里勒死一个女人?”

“对!明白人!就是后来吧……我们发现这个凶犯是个连环杀手,一三年在观南县的大山上毒死一个女人,一五年的中秋节又在茼海县的渔湾码头乱刀捅死一个女人,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找到具有明确指向性的线索。”

“所以,让我们出差干嘛去?”

“我想让牛牛去一趟观南,把当年那个死者被杀前后的情况再摸索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线索。”

“警察当年应该都调查过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警察办案容易受既往经验的影响,会有什么遗漏也说不定。何况当时没有人知道这是个连环杀人犯,现在我们知道了,性质就不同了。”

虽然表面上他是在征求我的同意,但是从他给我办证的那一刻开始,其实早已帮我做了决定,我又能说什么呢?他当即掏出一沓用橡皮筋捆着的钞票放在茶几上,说这是一万块钱,当做我们这趟出差的差旅费。

刘淮拿起钱又塞给了方天翼,说自家兄弟整这一出未免有些见外。方天翼又把钱扔到我身旁的沙发坐垫上,说兄弟是兄弟,工作是工作,两码事。

两人推推搡搡了一会,方天翼一溜烟跑了。

对于我没把钱还给方天翼这件事,刘淮颇有微词,我却觉得理所当然,出门在外的各项开支都是钱,我们现在都没什么正式工作,为别人办事拿点钱也无可厚非。

刘淮却说:“切!方哥不是别人!”

我也有一点生闷气,决定暂时不理他了,跑到刘畅家串门,只要刘淮不主动找我,我就不打算太早回家。

我翻看着一本本摄影相册,刘畅拍摄了很多精美的照片,简直让人爱不释手。黑白照片好像有着某种说不清的魅力,能够轻而易举将我吸引,那种感觉难以用言语表达,只是觉得黑白照片比起彩色照片更有氛围感和神秘感,而且总会让我不由自主地猜想照片背后的故事。

“小畅,胶片摄影也能做这种光和雾的特效吗?”

“当然了,胶片摄影的道道多着呢!”

刘畅兴致勃勃地给我讲着胶片摄影的后期处理技术,什么人像修饰,还有显影时间长短的区别等等。我听得云山雾绕,只时不时对她点点头表示我在听,其实听得很敷衍,因为我根本就不懂。

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在心里感叹精于一项爱好真好,没有任何爱好的人大概会是很无趣的人吧。

我的爱好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也许眼下照顾刘淮就是我的爱好吧!看他夸赞我做的菜好吃,看他乱丢的衣服被我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看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喊我的名字,我总能感受到一种宽慰的成就感。

虽然这种现象很奇怪,甚至连我自己都时常觉得荒诞,但是我猜有些人天生就是主体,而有些人天生就偏向于依附别人,就连思想追求也是跟着别人转的。

前段时间,有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后半夜失眠了。我来到门堂的茶几旁喝水,发现刘淮深更半夜竟还在走廊下的摇椅上摇着,我端了把椅子坐到他身旁,闲言碎语聊起来。

月色清冷,晚风徐徐,大愚山已经隐入了梦乡,我们却像两个落伍者,徒然在内心之外游荡。

我踩在椅垫上,双臂抱膝,只管问一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大愚山为什么会叫「大愚山」啊?”

刘淮慢悠悠地说:“因为古时候愚公移山就是移的这座山呗。”

“胡说,简直南辕北辙,愚公移的不是太行山吗?”

刘淮笑了笑,没有反驳。

我又问他为什么紧盯着马娟失踪的案子不放,都过去十几年了。

他说不知道,答不上来。

我无法理解,一个

人殚精竭虑去做某事,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人类就是这么难懂的动物。

还记得那次我翻阅刘淮持有的那些档案,当天晚上也做了噩梦。

在梦中,夜色是粘稠的、寂静的,巨大的月亮几乎贴着地平线,照亮我脚下那一大片漆黑又松软的土地,有一处土壤开始颤动……突然!从地下伸出一只细嫩的手臂!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缓缓爬出地表,她赤身裸体,背对着月亮,而且长发遮住了脸庞,我无法看清其样貌。

神奇的是,我却知道她是马娟,她缓缓向我走来,步态犹如行尸走肉,口中还念念有词:我死得好冤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为什么……

我发现自己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麻木,任由她越靠越近,我甚至闻到了淤泥混合着肉身腐烂的气味!

从梦中惊醒时已经全身出汗,虽然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却还是让我久久难以平静。

那晚我发现刘淮不在家,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他干什么去了,我一概不知。

我静静坐在门堂的沙发上,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也许只不过是在发呆。后来刘淮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手提箱,神情疲惫地坐到了那个单人沙发上。

“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

“别提了,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刨根问底。

自从跟他混到一起,我的好奇心似乎也逐渐浓重起来,当时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一饮而尽,咂吧嘴说:“这是什么茶?味道怪怪的。”

我说那是我刚冲的痛经颗粒,他干呕了几下,吐了吐舌头。

“你怎么也不睡?都这个点了还圈在沙发上!”

我说可能因为马小露的尸骨是埋在排水渠边上的土地里被发现的,加上我翻看了马娟的失踪调查报告,然后就梦见她的尸体也被埋在了地下,而且还爬了出来大喊死得好冤。

刘淮仍然抱有侥幸心理,“怎么可能个个都被埋在地下,失踪不代表一定死了。”

“你别傻了!一个刚结婚的年轻女人,有丈夫有弟弟,如果没死,能无缘无故人间蒸发了吗?走丢的小狗还知道找回家呢!”

刘淮沉默了一会,他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虽然这也不是事实,只不过是我的猜测。

但我们都心知肚明,马娟凶多吉少。

“你倒是说呀!你今晚干什么去了?”

我又把话题拉回到眼下的情况,一边催促他快点交代,一边打开茶几上的手提箱,只见里面放着两条香烟。

“你一次性买两条烟做什么?你抽烟不多啊,一天三两根的这不得抽半年?”

见我不停发问,他不耐烦地抬手摆了摆,开始向我说明这一晚他做了什么。

白止街的街口有个开了多年的小卖部,乡下也没有个像样的汽车站,所以那些要乘坐长途大巴去外地务工的人都会在街口等车,这个小卖部的走廊下就成了一个很好的候车场所。

店主马继光还特意在走廊放了三个长凳子,方便等车的人坐下等。

这是个顶好的生意,人们等车等久了总会想找个地方坐一坐,然后就会走进这个小卖部买些香烟饮料矿泉水什么的。

很多长途大巴车都是在天没亮的时候出发。只有人等车,车不会等人,所以人们只能起早摸黑提前带着行李过来候着。

那是2005年夏末的一个早晨,马娟拖着行李箱去到街口等车,从石川村步行到街上要走30分钟左右。一路上她几乎没遇到什么人,天还不见光,四处黑暗,还有薄薄的雾气弥漫,乡下的路也是坑坑洼洼,她的行李箱一路上颠簸着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刘淮那天和两个木棉村的同学在街机游戏厅玩了个通宵,游戏币用完后他们决定去街口的早点铺子吃东西,他看到小卖部前面有三两个人在等大巴,其中一个人是马娟,立刻跑了过去。

“姐,你要回常州了啊?”

马娟好像情绪不高,只是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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