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夏……”
沈玉仪颤巍巍来到许留夏跟前。
许留夏就好像才发现,有人进来了似的,侧目望向她:“视频的真假搞清楚了?”
沈玉仪双手微颤,然后点点头。
“你就说,我杀他他冤不冤吧?”许留夏笑着问。
她气色很差,笑起来也格外惨淡。
“那都是陆文华逼的呀!”沈玉仪为外孙找好了理由。
陆文华就是个衣冠禽兽,披着人皮的牲口来的,阿衍不知道在他那里受了多少精神和身体的折磨……
许留夏轻蔑一声嗤笑。
收回了视线,看起来并不想继续和沈玉仪费唇舌。
可沈玉仪来找许留夏,本来就不是来说服许留夏的。
“我……我们能说说沈寻吗?”老太太在许留夏对面坐了下来,泪眼婆娑的看着许留夏,语气是小心翼翼的,“我听说,是你们那边的渔民出海捕鱼的时候,在海上发现了他,把他救了回去。他那时伤得重吗?后来……你和聊起过从前的家人吗?他是记得的吧?”
那孩子小时候很聪明。
沈玉仪有段时间,察觉到了女儿的状态不对。
但母女之间的那点心结还没解开,她没去找女儿谈心询问。
不过,和小阿衍出去散步的时候,她让小阿衍背下了她的联系方式,告诉他,妈妈和他有任何需要外婆的地方,就打电话来找她,她会第一时间去到他和妈妈身边。
小阿衍记忆力很好。
没次见面时,她都会问一问,外婆的电话是多少?外公的电话呢?老宅的电话和地址在哪里?
小小的人儿总能清晰的回答。
最后一次这样问,是在珍珍的葬礼上。
按照时间推算。
那之后不久,双生子就互换了。
小阿衍应该是记得外公、外婆的电话,和老宅的地址的呀。
沈玉仪想了又想。
就觉得,他是不是和许留夏一样,到孤儿院的时候失忆了,这才没有找她。
许留夏没看她。
又重新看向窗外。
一上午,她就想在天上找到一朵,和玻璃海镇相似的云。
可京市的天,总是灰蒙蒙的。
三年多,她从来没找到过那朵相似的云。
“他不喜欢这里的一切,也从来不提。”许留夏喃喃道,“他说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残次品。”
沈玉仪双手捂着嘴。
“他记得?”
“记得,但他不要你们。”许留夏毫不留情的回答道。
谢昀笙紧蹙着眉。
他是不愿意妻子找许留夏问沈寻的事情的。
可他也拦不住。
自打反应过来,死去的沈寻,实际上是曾经承欢膝下的那个小小人儿,心中的那种悲痛,就被无数倍的放大了。
“你再和我说说吧。”沈玉仪无视掉许留夏的漠然,抽泣着问,“他身体好吗?喜欢吃什么?平时都玩什么?”
从沈寻过世之后。
已经很久没有人找许留夏聊沈寻了。
岛上的人们,把沈寻当做是她心里不可触碰的伤疤。
来到京市,这里更是没有人知道她心爱的人的存在。
“刚到孤儿院的时候,他身体不怎么好,总是反反复复的发烧噩梦,院里老师很少,没办法照顾得那么仔细。院长妈妈就把他带回了家照看……”许留夏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沈玉仪,“院长妈妈就是欧丽琴,你知道的吧?”
沈玉仪眸光闪躲。
“反反复复了小半年,可能是他找回了些安全感,逐渐没那么容易噩梦,夜里也不发烧了,那之后也一直很健康。不过个子不怎么长,院长妈妈很着急,都准备带他去大医院检查了,结果那个暑假,他跟窜天猴似的,一下猛地蹿上去一大截……”
许留夏陷入了回忆中。
脸上的冰霜融化,眼底也有了笑意。
他长得快,吃得也多。
正巧赶上许留夏那段时间厌食,吃不完的饭全给了沈寻。
就那么一个夏天。
沈寻从岛上同龄孩子里最爱的,一下成了最高的。
他五官也从那时起,更加深邃立体。
玻璃海镇太小,早年间还有一所三间房的小学,后来小学也没了。
孤儿院倒是能教一些基础。
可再大一些,孩子们都要坐船去海对面的另外一个大镇去上学。
许留夏从前是叫沈寻哥哥的。
这也让学校里很多人误以为两人是兄妹。
那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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