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晕眩过后,玄玑迷迷糊糊地感知到周围环境的变化——从室外转移到室内了。
萧渚的外衣还罩在她的脑袋上,鼻腔里尽是竹叶的味道。
似乎被人放在了榻上,玄玑想动,却浑身无力,一时间,眼皮子竟开始打架了。
“你怎么没说,”玄玑吃力地开口,“这咒术如此耗费灵力啊……”
用于传送的咒术,距离越远、施术所用物品越少,越耗费灵力,乾巽转枢咒除了咒语又臭又长,还得手上结印,相较于那些需要法器相连的传送方法,方便了很多,也格外消耗灵力。
萧渚倒是精神得很:“忘记了,说不说你都得念咒,用处不大。”
他掀开外袍,看见玄玑仅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的双眼,有些好笑:“休息吧,这里不会有危险了。”
玄玑坚持着缓慢眨了眨眼,恍惚地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珠,感觉似曾相识,可此时脑子似浆糊,根本想不起来。
“你,会不会,”玄玑的嘴都使不上劲了,嫣红的唇微微张着,“是,人贩……”
“子”字未出口,榻上的人便没了动静。
萧渚将自己的外袍拿走,给玄玑盖上了被子。
他坐在榻边,用手理了理玄玑被外袍磨蹭得有些凌乱的额发,轻嗔道:“小没良心。”
这一睡,睡到月上柳梢。
“喂,”玄玑的肩膀上隐约有些热意,她听见有人在说话,“醒醒。”
身下软榻松软芳香,身体仿佛在高云之上,无比放松,她似乎回到了儿时的某天午后,温暖的、带着爱意的手抚摸着她的灵魂,而后缓缓醒来。
“娘。”她在半梦半醒中苦涩地说。
然而睁开双眼时,房间里并没有暖阳的淡黄色光芒,身旁也没有早就变得模糊的面孔。
只有一根冷硬的黑色柱子站在榻前。
萧渚像没听到玄玑的呓语一样,抱臂而立,脸上依然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臭屁表情。
他张了张嘴,玄玑知道他嘴里准没憋好屁,仿佛自己已经提前听见了,预先做出一副无语的表情,可这萧渚居然一反常态地将话咽了回去,舌头险些打结地说出一句正常的话。
“休息好了就赶紧走,那些人已经发现我们了,尽早去查。”说话间,他又将之前那件外衫披上了。
外衫黑乎乎的,除了面料是时兴的好料子,没有任何其他亮眼的地方,可玄玑就是觉得鼻腔内充斥着雨后竹林的味道,她就是觉得那些气味争先恐后地掠夺着自己。
玄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萧渚,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难以言说的滋味。
萧渚见她没动,弯下腰凑到近前。
“你……”
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高耸硬朗的鼻子,玄玑浑身发麻,腾地跃起:事不宜迟!快走吧!”
一袭青衣像阵风似的吹走了。
原先玄玑以为这是萧渚在剑宗的居所,可走出门发现此地是一处深山小院,被周围成片的茂盛竹林包裹着。
今夜的月亮是橙黄色的,小院内也种着好些竹子,要比围墙外的工整好看许多,透过竹林缝隙观瞻圆月,别有一番雅趣。
玄玑轻轻抚过竹下的月季:“这是哪?”
“偃山山脉的一处无名小山。”
“没别人?”
“只此一户,我是山主。”
“这山怎么就成你的了?”
“先到先得。”
玄玑随萧渚御剑,凌空而上。
“你在剑宗没住处吗?”她追在萧渚身边问。
萧渚淡淡道:“有,但是此处更清净。”
“而且比剑宗更安全。”
玄玑有些不解:“宗门里还不安全?”
“如今的仙门百家有一个算一个,内部争权夺势,暗流涌动,宗门之中并不安宁。”
玄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知在溶洞内放置的定位法器有没有被那两名修士发现,萧渚死马当做活马医地拿出罗盘。
注入灵力后,罗盘开始转动,指针指在北方便不动了。
两人一路向北行,因为前路未知,两人一直在跟罗盘较劲,脚程并不快。
天渐渐亮了,途中又经过了彩云镇,一处街道上行人渐多,叫卖声渐长。
萧渚后知后觉地打量一眼玄玑:“忘给你易容了。”
玄玑本来就带着易容,发愁地看着他,不会要易容两层吧?
之前那两名修士不知他们来意便毫不犹豫地下了死手,便知他们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此行危险,当然还是易容最为安全,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那些人随时有可能发现定位法器,到时候就无路可走了。
萧渚知道玄玑本就已经易容,若是真被人盯上了,丢弃这个“萧渚”的身份便可保性命无虞。
“罢了。”他示意玄玑原地等一会儿,落到了集市中。
没过多久,玄玑便见萧渚升了上来,手里拎着一顶白色的帷帽。
他将帷帽往玄玑脑袋上一扣:“没时间了,你自己护好。”
玄玑从未涉足过如此惊险的事情,竟然连真容都不能示人。
她拨了拨帷帐,紧张之余,感觉到周身血气翻涌。
隔着飘飘翻飞的帷帽都能感觉到玄玑的跃跃欲试。
萧渚有些不放心,又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能造出那怪鱼的地方势必卧虎藏龙,我们前去只为打探虚实,不要好斗逞强。”
眼见即将离开偃山这一条似地龙翻覆的庞大山脉,在一处山林上空,罗盘的指针开始无规律地疯狂转动。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这就是到了。
可脚下山林乱草丛生一览无余,并未见到有水源的存在。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定位法器八成是被人发现,随便扔到这荒山野岭了。
御剑下落的过程中,玄玑能感觉到远超空气中应有量的水汽。
“咚!”
没有一丝减速,脚下骤然落地,玄玑足底发麻,险些摔倒。
但两人明明还在空中。
向下看,山林中最高的树顶尚在数丈之下,他们却偏偏落在空中了。
脚底看似透明的坚韧屏障托举着所有的重量,脚下是稍平但有坑洼的的触感。这似乎是一个巨大的保护结界里面有什么不能示人需要被隐藏起来的东西。
玄玑走着走着发觉脚下突然有了坡度,人站在上面已经开始下滑了。再往前走便会越来越陡峭,玄玑收回腿,恍然看见透明穹顶之下有一队身着铠甲的人走过。
感知到穹顶之上似乎有动静,底下的路过的一人抬头向上看。
玄玑迅速将身俯下,小心走到了最开始降落的地方。
“奇怪了。”一个穿铠甲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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