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院弟子不多,仅有不到三十人,可毕竟出门不及在学宫听讲,在外时弟子们便都长了脚,稍有不察就容易弄丢几个,若是遇上险情那就更惨,一名仙师分身乏术,到那时就不是丢人这么简单了。
所以学宫又在各门各派中抽调人手,协助各院看管保护弟子。
好巧不巧,分到水行院的竟然是个老熟人。
“萧师兄。”来人抱拳行礼。
玄玑回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几眼,发觉这是那日顾喧洲来讲学时跟在他后面的弟子,当时就看着格外眼熟,此时再见,便想起了这人:“你是马荣?”
马荣颔首一笑:“没想到萧师兄认得我。”
“三长老的爱徒嘛。”
玄玑嘴上回着,心中却后怕。
动不动就冒出一个云栖剑宗的人,一次两次没人认识萧渚,保不齐下一次就有人认识了。之前遇见萧渚真是有欠考虑,只着想赶紧离他远点,没想到从他那里套些话,看看究竟有多少人认识他。
虽说少年时恨不得杀了马荣,但玄玑早就与他打了个你死我活,多年光尘流过,心中说仍有怨气那谈不上,反而一看见他就能想起自己那被顾喧洲胖揍的尴尬过往,有机会就躲着他走。
彩云镇距离学宫算不上很远,背山靠水虽不如碎云渡繁华,却也是个钟灵毓秀的宝地。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彩云镇的百姓两者兼得,生活富足安乐。但近些日子后山上妖猪频出,上山的百姓死伤者有三十余人。
后山其实是偃山山脉中的一座旁支的小山,现在叫偶山,因为与主脉走势不同,高度不高,面积又小,几乎要在山脉中除名了,紧邻彩云镇最东边的庄子,可以说一出门就上山了。
“道长,”王庄主环视一圈半大少年,苦着脸,“你们俩带这么多孩子上山,不是羊入虎口吗?”
凡间知晓这些名门修士岁月徒增,青春不改,能够相信玄玑和马荣已是难得,眼见后边跟着的全是稚气未脱的孩子,实在难以接受。
“王庄主不必担心,孩子们虽小,却也都是仙门同辈中的佼佼者,都有本领傍身,且不说捉拿妖兽,自保还是不难的。”马荣似是见惯了这种事情,从容回复。
听闻此言,王庄主仍然眉头不解:“道长怕是低估了那妖猪的威力,本来只当是普通的野猪伤人,镇中悬赏二十两白银派人上山抓猪,谁知上去十人,下来六人,此中六人全部负伤,剩下四人尸骨无存。前几日两名道人云游路过此地,听说此事便上山降妖,却也至今未归啊!”
妖兽杀人不新鲜,但王庄主的话说得不严谨,万一那四人没死,他们便得在斩杀妖兽的任务中加上一项救人。
“你说四人尸骨无存,是上山的人亲眼看见他们被杀死了吗?”玄玑问。
这涉及到了王庄主的消息盲区:“这……我也是听说,那受伤之人中有我庄子里的护院,他现在仍在家中养伤,道长们先在庄子里休息,我派人去问他。”
王庄主语毕便招手叫人,玄玑打断了他:“不必了,我带人前去询问便是,省得跑来跑去传话。”
一帮孩子叫嚣着要去,玄玑只带上顾清砚和云流走了,剩下的闹腾孩子个顶个的难搞,她把马荣留在了庄子里,并叮嘱众人不要乱跑。
马荣去岁才在学宫当过几天仙师,管理刺头倒是有些经验,但可怜如他,碰到的不是普通刺头。
而是一款不长明刺,专会暗中搞事的印瑞阳。
出门在外,他自己也并不想给师长添乱,却又实在闲不住,便偷偷叫几个要好的同窗,准备出庄子逛一逛。
印瑞阳若是要办些不被允许的事,总要给自己安上一个看起来正当的由头才行。
“萧先生带着只带着顾清砚和云流走了,我们却也想做些有用的事,不如出庄子到镇上打探一番,好为降妖做准备!”
被印瑞阳的各种鬼点子坑了无数次的肖嘉闻言已经有点打怵了,他犹豫道:“这不太好吧?萧先生不叫咱们随便跑,还是先待在庄子里吧。”
“没什么的,咱们只是出门逛逛,又不会惹事。”蓝若雪向来不掺和这些事,此时说要出门必定只为一件事——要逛街。
蓝若雪的意见就是桑靖峰的意见,此时的桑靖峰变成了人来疯,举双手双脚地赞同印瑞阳的提议,把其他人都给点着了,纷纷说要出门。
肖嘉本身也想出门,一看有这么多人附和,想着要死一起死,欢快地跟着走了。
王庄主的庄子大得很,马荣一个人看着二十几个孩子还是太吃力了,本来眼前的弟子一个不少,与庄主谈话间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只剩下十多个了。
对于这些仙家子弟来说,庄子一丈多高的围墙几乎是形同虚设,一帮少年畅通无阻地从镇子最东头跑到了最繁华的地方。
近日妖兽伤人的事件愈演愈烈,镇民们非必要都不怎么出门,街道上难免比平日里冷清许多,行人少,路边的躺着坐着的乞丐倒是很多。
“彩云镇不是很富足吗,街上怎么这么多叫花子啊?”范小源想起自己所在的镇子上都没几个叫花子。
肖嘉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摇摇头:“正是因为此处富足,乞丐才能得活,那些穷地方的乞丐没几天就饿死病死了,身体好一点的就跑到其他地方乞讨。”
印瑞阳听了他这番解释奇道:“你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我爹前些日子去了荆州,他说人间战火纷纷,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肖嘉看着瘫坐在墙脚的那些乞丐,“这些人说不定就是那里跑来的难民。”
“啊,”范小源的脚被什么抓住,叫了一声,低头一看竟是个趴在地上的叫花子。
这叫花子的头发很长,虽然乱糟糟地覆在面上,却没像其他乞丐一样打成那种满头解不开的死结,衣服相较于其他人来说也是最干净的。
看身形正值壮年,应该是身体正好的时候,此时却像匹死马一样匍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扒着范小源的脚踝,嘴里念叨着什么。
那声音细如蚊呐,范小源实在听不清,但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个人似乎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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