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欺负你姐姐!”盛陵侯皱着眉训斥小女儿。
盛晨曦指着盛露嫣道:“爹,我才没有欺负她,她都是装的!”
面对盛晨曦的指控,盛露嫣垂着眸一言不发。
人总是偏心的,盛陵侯虽然也喜欢长女,但更喜欢心爱之人生的小女儿。若是平时,盛陵侯或许就信了。可今日是他亲耳听到的。
“还敢狡辩!”
盛陵侯很是生气。这个小女儿小时候也是娇憨可爱的,可这几年,却越发不像话。
“侯——”柳氏欲开口了。
盛露嫣抢在她前面道:“爹爹,您误会了,妹妹没有欺负我。”
柳氏皱了皱眉,看向了站在面前的盛露嫣,这几年她越发看不透这个大姑娘了。从前大姑娘像个炮仗,一点就炸,做事也直来直往的,跟她那个娘一样。如今却变了性子,也不知是真的学乖了,还是故意而为之。不过,好在她身子比从前弱了不少,挡不了自己女儿的路。
“当真?”盛陵侯最疼的还是这个小女儿,心里出现了一丝迟疑。
盛露嫣看着父亲脸上的神色,心里冷了几分,道:“自然是真的。”
说完,转身握住了盛晨曦的手,亲热地说:“我与妹妹关系是极好的,况且妹妹自幼饱读诗书,怎么可能说脏话骂我呢?你说是吧,妹妹?”
看着盛露嫣脸上的假笑,盛晨曦觉得恶心死了,手也觉得被她碰脏了,她一把甩开了盛露嫣的手,怒道:“不用你假好心!”
“妹妹……你……”说着,盛露嫣又拿着素色帕子擦了擦眼睛,豆大的泪滴滚落,眼眶微红。这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盛晨曦不喜她这个模样,可盛陵侯作为父亲感受却不同。虽然不像小女儿一样疼爱,但毕竟是亲生的,也是喜欢的。他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怒斥:“你给老子跪下!”
盛晨曦越发生气了,心里憋屈得不行,她本想反驳,但看了柳氏一眼后,就放弃了,跪在了地上。
盛陵侯想到刚刚在门口的事情,问守在门边的婆子:“刚刚二姑娘说了什么?”
两个婆子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柳氏,道:“没说什么,是大姑娘挡在门口了,二姑娘让她让开,她没让。”
话里话外,变成了盛露嫣的错。
“还有呢?”
盛陵侯盯着这两个婆子看了看,看的两个人身子都抖了,但也没人改口。
这时,柳氏开口了:“侯爷,这怕是个误会。刚刚大姑娘不也说了么,曦儿没骂她。咱们曦儿三岁便开始读书,最重礼仪,怎会骂人呢?更何况,这还是她的嫡亲姐姐。”
盛陵侯哪里还不明白,最好的法子,便是息事宁人。可,长女就得受委屈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在犹豫。
柳氏看着盛陵侯的神色便知结局如何了。她看了一眼站在厅堂里的大姑娘,心想,这大姑娘还是嫩了些。
盛露嫣似是没察觉到柳氏的视线,拿起来帕子放在唇边,轻轻咳了起来。
“咳咳!”
盛陵侯看向了长女,只见长女目光脆弱,秀眉微蹙,脸色苍白。他想到了这几年太医为长女诊的脉,长女一场风寒过后伤了根本,身子亏了,怕是没几年好活。他心中的天平一下子就倾斜了。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咳了?”春桃语气里带了哭腔。
“到底说了什么!”盛陵侯再次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婆子。
婆子仍旧没敢开口,盛陵侯看向了春桃:“你说!”
“刚刚——”
“春桃!闭嘴!”盛露嫣柔声制止。
盛陵侯愈发心疼长女了,道:“说!”
春桃看着跪在地上的盛晨曦,道:“二姑娘骂我们姑娘是狗,说好狗不挡道。”
盛陵侯虽然刚刚骂过寻厉是狗,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容许自己的小女儿用这个词骂长女。
“你给老子滚到祠堂去,反省三日!”
柳氏淡定不了了,立马道:“侯爷,今日天寒——”
盛陵侯看了眼柳氏,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两个婆子:“来人,把这两个不听主子话的婆子发卖了!”
事情不大,但他今日刚被寻厉在朝堂上怼了两句,心情不好。家中卑贱的奴仆竟然也敢欺瞒他,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就连向来温婉的妻子,在这一刻他都觉得没那么贴心了。
“侯爷……夫人……饶命啊,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啊,奴婢都是为了您啊。”
“放肆!竟然敢攀扯主子了。”柳氏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婆子,对旁边的下人道,“还不快拖出去!”
盛陵侯又看了一眼柳氏,甩着袖子离开了。
盛陵侯离开后,盛露嫣朝着柳氏福了福身,也离开了。回到院子里后,她把刚刚用过的素色帕子递给了春桃:“烧了。”
“是,姑娘。”
亥时,盛露嫣拿着一条温热的帕子覆在了脸上。须臾,拿开帕子,铜镜中露出来一张红润的脸庞。
自打五年前她开始转了性子,父亲待她就又渐渐好了起来。三年前,父亲已经会为了她训斥二妹妹了,甚至给她定下来与同为世家的承恩侯府的亲事。
京城世家云集,但若要真论起来,顶级的世家就四家。盛陵侯府、承恩侯府、宣平侯府还有简翼侯府。宣平侯府和简翼侯府子弟虽丰,却没几个成大器的,这两年也被新皇除去了几个。如今最有权势的,是盛陵侯府和承恩侯府。而如今的皇后娘娘,便是出自承恩侯府,也就是承恩侯世子的嫡亲姐姐。
也是那时起,她发现自己身子比从前弱了不少,时常生病。
一次自己的药碗被打翻,院中的猫儿吃了一口药恹恹了几日,她便开始怀疑了,让人去查了查。事后,她拿着药渣去找父亲,可父亲只惩罚了经手的仆人,却并未相信是柳氏给她下了慢性毒。
她气了许久,可想着柳氏必然不敢再如此,便暂且按下此事。她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柳氏竟然又给她下毒,这回是下到了送过来的香料里面。幸而被孙嬷嬷发现了。
这一次,父亲仍旧没信她,只是罚了一个婆子,训斥了柳氏管家不严。
在父亲眼中,柳氏出自书香门第,性子柔弱,自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定是被下人糊弄了。这也是父亲对柳氏的偏爱。父亲很喜欢柳氏,所以柳氏做什么都是对的。
那一刻,她的心便也彻底冷了。自那以后,她对身边的吃食物件更加上心。
几个月后,柳氏再次下了毒,她中了招。据孙嬷嬷说,这模样竟然与母亲当初一模一样。好在发现得早,还有得救。她将养了几月,慢慢解了毒。这一次,她没再去找父亲,而是开始装病,假装自己中毒了。这样反而降低了柳氏的戒心,没再往她吃食里下毒。在太医说她活不了几年后,连对她的监视都少了。
她发现,这样反倒是更有利于她行事,而且,还能利用病情博取同情。
前院书房。
“曦儿她知晓自己错了。再说了,她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那番话并非出自真心。”柳氏觑着盛陵侯的神情,接着道,“她是在您膝下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您还能不知道吗?她不像大姑娘,生了个玲珑心,她没什么心眼儿的。”
想到最疼爱的女儿,盛陵侯面露迟疑,但一想到长女病弱的模样,还是没改决定。
“曦儿这几年越发不像话了,常常欺负嫣儿。嫣儿身子骨本就不好,她还这般待她。哪里有做妹妹的样子。”
“侯爷~祠堂里阴气重,想必更冷。咱们的女儿身子娇弱,哪里能在那里久待。您忘了么,去年冬天您罚她跪了祠堂,才一个时辰她就晕倒了,染了风寒,一个月才好。”柳氏身子贴到了盛陵侯身上柔声道。
盛陵侯垂眸看了一眼柳氏。昏黄的灯光下,柳氏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侯爷,您听啊,外面的风声多大啊,祠堂得多冷。”说着话,在盛陵侯身上蹭了蹭。
盛陵侯轻咳一声,听着风声,看向了窗外。
看着盛陵侯的神色,柳氏知晓他态度软了,便道:“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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