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絮听了承围的话,这些日子对承围生的气慢慢消散。“可是爹,我也是逍遥弟子。弟子都在为自己的机缘抢夺,我难道就要坐在这里一辈子吗?”
“我小的时候,您常说您身为逍遥宗长老,对逍遥弟子负责,对苍生负责,那时候的您不也常常受伤,可您说您甘之如饴。您也曾有散修朋友,也曾对着凡人赞赏有加,如今我已长大,您为何总要干预我的交友、我的选择?”
“我就要不去历练,而是像是凡间的大小姐一样安安静静待在霖乌阁?”
承围看着云絮,“你可知,若是下山会有多危险?由额心之血铸成魂灯,我只能救你一次。”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长远。
修仙之人寿命要比凡人长久很多,但是面对的危险也更加防不胜防。他为宗门做事,努力做好云氏门主,挑选女婿,都是在为云絮铺路。
他不要求云絮是个修道天才,更不需她为了些什么灵草灵兽和机缘与他们争抢负伤。
他在的时候,有他和夫人护着,若他们遭遇不测,还有女婿守着女儿,让她一生平安。如今修真界看似一片太平,可魔界早就蠢蠢欲动,这次子缨就是一次警告。
长剑锋锐,不该是云絮拿着的东西。
可是,云絮她好像并不理解他的苦心。她执意跑去找林清风,一次又一次违逆他的命令,没了之前的乖巧。
“可是爹,我若是能学剑,就不需你来相救。”云絮说话间带着抽泣。“我也想要朋友,我也想和其他弟子一样,下山历练。”
她看出承围态度松动,主动上前几步挽住承围的胳膊撒娇。“爹,我答应你不去找林清风,也不学剑了。”
“只要您允我接任务去秘境。”说完这话,她心里一空。承围还在思索,云絮不给他机会,又退了一步。“您可以派人保护我,我也会及时告知行踪的。只要能让我下山,我都听您的。”
“真的?”
“真的。比真金都真。”
承围看着身边乖巧可爱的女儿,叹了口气。“好。等过几日子缨的事了了,万樊秘境也就开启了,你一同去了便是。”
说起这事,他本就严肃的面容显得更加肃穆。
“子缨入魔,尚茅地界百姓死伤无数。这地方本归昆仑管辖,但惹事的人是我们逍遥的。过几日昆仑那位会来,你可要仔细些。”
“谁?”
云絮脸上还挂着泪珠,闻言抬眸皱眉。
昆仑沈落听,传说中下凡历劫的天道。
“沈落听他会来宗门?”
沈落听是整个昆仑宗门的宝贝,甚至是整个修真界的尊客。
云絮想起一百年前,整个修真界差一点完全消失,是因为那位寻死。
据说沈落听出生那天天地异动,众人好运连连,一直倒霉的人那天都十分顺畅。
破镜修士更是这几百年来最多的一次,甚至渡劫时无雷电威压。
昆仑沈落听,生下来就万众瞩目。他神资高彻,根骨极佳,十二岁入道,十五岁入微,二十物我,是整个修真界公认的绝顶天才。
但他自生来病魔缠身,又一心寻死,在一百岁那年自困于雪山之上,拔剑自刎。
那年他已至自然境,剑意凛然。
沈落听昏迷一整年,修真界几乎遭到灭顶之灾。灵气消弭,天地变色,狂风暴雨,众修士无法修炼,全部困在宗门,甚至连护宗大阵都无法起效。
魔界更加混乱,凡间只说天地异象,并不知缘由。
众修士凭靠着最后几缕灵气,算出了沈落听的天命。窥探天命者十五,如今只剩三人存活于世,其余人身死道消,不入轮回。
那年昆仑老祖拼尽一切救了沈落听,自此闭关至今未出。寻死后沈落听境界跌至物我,几乎没人知晓他的踪迹。
所以整个修真界都知道,沈落听不过是下凡历劫的天道,他活着一天这一界才会存在一天。
可惜他们的天道一心求死,本就病魔缠身,还不安分总想着找死。
“对,毕竟说起来也算是自己分内的事,等来了一定好好招待,不能有任何差池,知晓了吗?”
云絮想起那三个月,心有余悸地点点头。父亲未明的话她也明白:天道一心求死,侍奉起来定要万般小心。
“是。”
三日后,逍遥宗弟子亥时起,全部聚集在逍遥山五峰中升起的巨大殿宇下。
飘渺云雾中,有一殿宇檐柱由十条蛟龙缠绕,上缠锁链,大殿五处撩檐坊,分为五行。
却无殿顶。
最中央站着一人,浑身冒着黑气,手脚全由手腕粗细的链条缠绕,脖颈上一根很细,却里带尖刺,逼迫着人抬头。
缚灵锁。
众长老立于空中,掌门身侧只有一人坐着:他身穿大氅,懒懒散散坐在一个大些的软榻上,有些漫不经心。脸色苍白却极其俊逸,眼神中的悲悯不自觉地让众人惭愧。
弟子仰头看向空中的自忏台和旁边围立的长老们,窃窃私语。
“据说天道每隔一千年都会落在一个小重天。”弟子看着那个唯一坐着的人悄咪咪传音。
“你们年纪小,不知道当年的恐怖之处。”有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修一本正经,语气中带着后怕。
“当时天地差点不复存在,要不是昆仑老祖,呵,咱们早都送死了。”
沈落听有些不耐地垂眸,看向底下吵吵嚷嚷的弟子。脑海中声音太过清晰,他身上细细麻麻的疼痛更深几分。
“你说他为何总是寻死?”
“谁知道啊,为了他我们宗门都不知送过多少天灵地宝了。”
“哎,只希望他能顺利渡劫吧,不然他一个就能害死整个三界。”
弟子传音入密,说到后面都希望沈落听能长长久久活着。
林清风同单仪景站在弟子中间,都在神游。
云絮站在前面不远处,还是一身水粉色衣裙,黄紫色飘带,刚刚路过时目光相交,是云絮先移开了视线。
林清风看着那个略有些弱柳扶风的背影,心中有些烦闷。
她抬眼看向自忏台上那个长老,想的全是云絮。若单仪景说的禁足是真,那天回峰时不见云絮也有了解释。
云絮与她来往,承围长老十分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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