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姐生前可有什么仇家?”姜培之继续问。
“锦绣性子温和,从不与人结怨。”平安伯摇头,“要说异常……”他犹豫片刻,“并无异常!”
安慕青与姜培之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梅道里的声音响起:“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平安伯连忙让人请他进来。梅道里进屋后,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安慕青身上:“这位女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梅道里这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姜培之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私有怒意:“道长这是何意?”
“贫道观这位女施主面相不凡,”梅道里一本正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似与道门有缘……”
安慕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长看错了,我不信道。”
“不信也无妨。”梅道里笑眯眯地凑近,“贫道只是想请教几个问题。”
姜培之突然横插一步,挡在两人之间:“道长,我们可是奉旨查案的。”他扇子一收,轻轻敲了敲梅道里的肩膀,“耽误了正事,陛下怪罪下来……”
梅道里立刻后退半步,做了个夸张的揖:“贫道失礼了。”他眼珠一转,又补充道,“过若二位查案需要帮忙,贫道对京城三教九流都略知一二。”
安慕青挑眉:“道长不是太清观的高徒吗?怎么还熟悉三教九流?”
“这个嘛,”梅道里挠挠头,清秀的脸上露出几分窘迫,“修道之人也要体察民情不是?”
姜培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意思。道长这般人物,待在道观确实屈才了。”
平安伯见几人越说越远,忍不住咳嗽一声:“世子,关于小女的案子……”
“对对,正事要紧。”姜培之立刻正色,转头对梅道里道,“道长既然要帮忙,不如说说陆小姐临终前可有什么异常?”
梅道里眨眨眼:“贫道是今日才来的,不过,”他压低声音,“方才做法时,听伺候的丫鬟说,陆小姐临终前一直念叨'花开了'……”
“花开了?”安慕青与姜培之异口同声。
陆明修突然站起身:“妹妹生前最爱赏花,想必是……”他声音有些发抖,没再说下去。
梅道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安慕青一眼:“女施主若想知道更多,不妨改日来太清观一叙。”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施施然退了出去。
姜培之摇着扇子,若有所思:“这位梅道长,倒是个妙人。”
安慕青没接话,但心里已记下了这个线索。她总觉得梅道里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似乎知道些什么。
从灵堂出来后,安慕青向平安伯提出想去陆锦绣的闺房看看。平安伯略显犹豫,但在姜培之的劝说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为避嫌,就请安小姐一人进去吧。”平安伯吩咐一个丫鬟带路,“明修,你陪世子在前厅喝茶。”
陆明修点点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安慕青一眼。
跟着丫鬟穿过几道回廊,安慕青来到了陆锦绣生前的闺房。推开门,一股浑浊的气息扑面而来——药味、熏香和久不通风的闷浊混杂在一起,令人不适。
“小姐病后很少开窗。”小丫鬟小声解释,“夫人说怕着凉。”
安慕青环顾四周。房间布置精致,梳妆台上还摆着几盒未用完的胭脂。她随手打开一盒,发现与李双双、周曼文用的并非同一款。
“你家小姐生前可有什么异常举动?”安慕青状似无意地问道。
小丫鬟犹豫了一下:“小姐有时会对着窗外发呆,还总念一句诗。”
“什么诗?”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小丫鬟红着脸道,“奴婢不懂什么意思,只听小姐反复念叨。”
安慕青眸光一闪。这句诗里的“花”字,与陆锦绣临终前说的“花开了”是否有联系?
安慕青走近床榻边的矮几,指尖轻轻捻起碗底残留的药渣。
她凑近闻了闻,眉头微蹙——这药味中隐约透着一股熟悉的苦涩,像是当归、益母草之类的药材。
“奇怪!”她低声自语。
正思索间,余光瞥见枕边露出半截未完成的绣品。
安慕青趁丫鬟去整理衣柜时,迅速将那物件抽出来查看——是个绣了一半的荷包,靛蓝色的底料上,金线才绣到一半,隐约能看出是青竹的轮廓。
这尺寸款式,像是男子所用。
“安小姐?”小丫鬟突然转身,“您在看什么?”
安慕青不动声色地将荷包塞回原处:“没什么。这荷包绣工不错,是你家小姐的手艺?”
“是小姐绣的。”丫鬟点头,突然压低声音,“小姐病中还在绣呢,说是要送给……”她猛地住口,眼神有些闪烁,“送给伯爷的!”
安慕青状若无意地继续问道:“陆小姐与伯爷、伯夫人关系如何?”趁着丫鬟不注意,迅速用帕子包了一小撮药渣藏入袖中。
小丫鬟不疑有他,老实答道:“小姐与夫人最是亲近,每日晨昏定省从不间断。与伯爷……也算父女和睦。”她顿了顿,补充道,“伯爷虽严厉,但对小姐向来宽厚。”
“那与其他兄弟姐妹呢?”安慕青随手拿起妆台上的梳子把玩。
丫鬟犹豫了一下:“小姐与两位嫡兄关系稍差些。大公子性子急躁,二公子又……”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小姐与二房的明修少爷和蝶小姐倒是亲近。”
安慕青手上动作一顿:“哦?与庶出的兄妹反而亲近?”
“是啊。”丫鬟点头,“特别是蝶小姐,年纪虽小,却常来陪我家小姐说话解闷。明修少爷也时常送些新奇的小玩意来。”
安慕青将梳子放回原处,心中暗自记下这个反常之处。按理说,嫡女与庶出子女本该疏远,陆锦绣却反其道而行之,其中必有缘由。
“你家小姐病中,可有人常来探望?”
丫鬟眼神闪烁了一下:“夫人日日都来,二房的两位也常来。就是……”她突然噤声,像是意识到说多了。
安慕青见她神色有异,也不追问,转而道:“这房间闷得很,该开窗通通风才是。”
“夫人不许。”丫鬟摇头,“说小姐体弱,吹不得风。”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安慕青迅速退到窗边,装作在查看窗棂的样子。
姜培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安小姐?可有什么发现?”
安慕青不动声色地走出房间:“陆小姐确实病了很久。”
平安伯见安慕青从内室出来,立即迎上前问道:“安小姐可有什么发现?”
安慕青微微摇头:“陆小姐房中陈设整齐,确实像是久病之人的居所。”
平安伯面露失望,叹了口气:“锦绣这孩子,这一年来受了不少罪。”
姜培之上前一步,语气诚恳:“伯爷节哀。陆小姐温婉贤淑,想必已登极乐。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平安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多谢世子挂怀。小女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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