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绪回眸。
“可需要筹备些什么?”
阿清禾下巴轻点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
秦绪不解:“是要还是不要?”
阿清禾仿佛是有什么想说出口,犹豫片刻,一言不发地留在了原地。
陆峤言本就看阿清禾不爽,此刻见少年摇头不语的模样,心里更是有些窝火。
“啧,怎么又成哑巴了?”
阿清禾咬唇,喉咙发紧,眼睛却直愣愣地瞪着陆峤言,像是要盯出个窟窿来。
见状,陆峤言又恢复了从前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眉眼间含着笑意,似笑非笑。
“盯着我做什么?莫不是觉得本王……貌比潘安?再瞧一眼,本王可就要你纳资了。”
拿资?
秦绪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插嘴道:“王爷这脸确实貌比潘安,就是这张嘴跟抹了毒似的,一刻不消停。”
闻言,陆峤言也不恼,反而自顾自地用手支着半个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听秦大人这意思……莫不是也瞧上本王这张脸了?”陆峤言挑着眉,几缕碎发肆意地垂在额前,伴随着身体轻微地摆动,墨发也顺势划过肩头。
“不过……这可不行,本王这脸,一眼值千金,”说着男人淡淡地瞥了一眼依然板着脸的阿清禾,“他可出不起。”
言语间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他的衣衫就这么松松垮垮地系着,领口歪到一边,露出半截线条利落的锁骨,而腰间挂着的玉佩也不知在何时与那银铃纠缠在一处,陆峤言每走一步便叮当作响。
偏他还故意晃了晃,让那声响更显张扬。
跟个活阎王似的,哪儿像救济天下的摄政王了?
秦绪嘴角抽动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在陆峤言身上。
“千金?王爷这副皮囊,确实万里挑一,只不过……”说着又故意停顿下来。
“哦?秦大人这是何意?”陆峤言抬手扶额,眉眼间发丝微动。
许是这般模样的陆峤言实在过于少见,秦绪忍不住玩笑了几句。
“据我所知,这秦楚第一花魁的赎身之价也不过百两,王爷一眼便要千金,岂非欺负人?”
陆峤言笑而不语,视线瞥向一旁看戏的阿清禾,他正色道:“言归正传,依照惯例,你们南疆鬼族日常都是如何易容的?”
阿清禾回道:“主要以胶泥和绢布来打底,再点些朱砂石青或赭石等彩料着色便可,不过这些都好说,我只是怕……”
“怕什么?”
阿清禾直言道:“怕胶泥不够。”
陆峤言挑眉道:“那派个侍从买来便,何必如此纠结?”说罢便起身要离开。
阿清禾却猛然拉住了陆峤言的衣角,他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外头铺子里卖的胶泥大多一两个时辰不到便会脱形。”
“那你平时以什么为底?”
“本家特制的东西——糯米团或松香蜂蜡,如此既可以保持长时间不易脱形,又不会叫易容者因长时间佩戴而面容受损。”
听了少年的解释,秦绪心下了然。
虽说铺子里头有的是胶泥,可若是此去时间一久,脱形倒还好说,只怕被人认出真面目。
届时被认出,莫说潜伏进商会了,恐怕能否留在黑市都是个问题。
秦绪忧心道:“那现在……可如何是好?”
阿清禾抬起头,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不久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阿姐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了。”
不想秦绪听后,登时便愣在了原地。
-
午夜,悬月高挂,虫鸣暂歇,独剩竹影筛窗,就连风过回廊都悄无声息,像是怕扰了后院的清寂一般。
阿清禾蹲在地上翻找着漆盒,语气越发急躁起来。
“我明明记得还有剩余的……怎会只剩这点了!怎会如此!”他的脸涨得通红,手里不停翻找着瓶瓶罐罐,碰撞间漆盒是不是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旁的秦绪已然进入梦乡,可隔壁不断传来的异响还是将她从美梦里扯了回来。
秦绪猛然惊醒,下意识以为那商户又回来了,于是迅速敲响了阿清禾的房门。
进门后看着一地的瓶瓶罐罐,秦绪此刻也被气得没了脾气。
“怎么回事?”
陆峤言裹着玄色外袍,着急忙慌地便赶了过来,甚至连墨发都没来得及束,就这么散披在肩上。
看起来有些狼狈。
秦绪抬眼看向陆峤言,二人一对视心里便跟明镜儿似的,只是谁都没好意思数落阿清禾。
“发生什么了?”
“松香……还是不够,我明明记得之前带了些在身上的,莫不是那日逃跑时落在了黑市?”少年垂着眸,语气带着几分委屈。
“还是不够?”
阿清禾摇头。
“够是够,只是不够塑两个男人的轮廓……最多只能易容一男一女。”阿清禾举起手里攥着的小块胶泥,指尖都在发紧,“可能还得靠宽袖的衣裳遮遮身形,不然恐怕瞒不过商会的眼线。”
秦绪皱眉:“秦楚向来重男轻女,就更莫提黑市了,女子只是他们眼里的筹码和商品……这样能混得进去吗?”
阿清禾下巴轻点:“一男一女比两个男人更好混进去,黑市和商会虽然看中男人,但事实上没有能力的男人女人在他们眼里都是一样的——都只是商品罢了,反而一男一女更容易减少怀疑。”
言语间案桌上的烛火倏然晃了晃,陆峤言的手按在腰间佩剑上,指节泛白却声音沉稳:“那便给我易容成女性罢。”
秦绪猛然抬头,鬓边发丝曲卷着:“你疯了?摄政王穿女装,若是被人知道……传出去要动摇朝纲!”
“不传出去不就好了。”陆峤言抬手打断她,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自顾自地道,“你肩窄,扮男人只要垫些棉絮便好,秦大人与其考虑谁着女装的问题,倒不如考虑考虑胶泥——若是不够恐怕撑不了几个时辰,一旦被认出来,可没人能护你。”
说着他拿起阿清禾递来的粗布长裙,指尖捏着粗糙的布料,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我骨架虽宽,但这衣裳领口高、下摆长,再用布条勒紧腰线,没人会细查。”
那是陆峤言少见的认真模样。
秦绪咬着唇,她知道陆峤言的意思,也明白陆峤言为自己做出的牺牲和让步,可异样的滋味却依然如蛇似的缠绕在她的心头。
忍着略微发热的眼眶,秦绪心下动容,嘴上却偏要呛回去。
“王爷可别忘了,摄政王要是被人看出破绽,不仅是你,就连你手底下的人可都要受牵连!王爷莫要糊涂!”
语毕她伸手去抢那粗布衣裳,却被陆峤言侧身避开。
“比起牵连……我更怕你出事。”陆峤言的声音软了些,目光落在秦绪额间一道不怎么明显的浅疤上,虽然浅得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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