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宅戒备森严,许知一无功而返,云雀却借着天色挂在马车底下,混进了青楼,探到一个惊人的秘密。
“你是说这些女孩并不是送进青楼的,而是被提前预定的?”许知一惊讶的问道。
云雀:“是的,奴婢听老鸨和买主的意思,这些姑娘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有的甚至是六品官员之女,琴棋书画都是从小学的,还说瑶娘跟着刀疤久了,手段越来越粗糙,只会打打杀杀,论精细调教还得指望她,还很遗憾的说了一句,这般姿色,要是能给她就好了,一个姑娘都能撑起一个楼子,那买主就随声附和安慰,又说好货难得,当然要先紧着大人们。”
许知一听到这,心下有些明白,这些女孩都是些出身不错,相貌优异,又自小学习各种才艺,被精心教养的大家闺秀,比起自小养大精心调教的花魁,或是家道中落沦落风尘的才女…都要省钱省力省心的多。
最主要的是,大家族礼教森严,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姑娘们虽然很难拐带,但一旦被拐,家族为了名声或利益,通常都不会大张旗鼓的寻找,有些凉薄的,甚至直接当女儿死了,根本就不会找,季珩的姐姐就是例子,季父当年不但不找人,还打骂凌氏,警告她不准再提。
而这些被拐卖了的女孩,为了活命,就不得不任人摆布,或沦落风尘,或沦为棋子…命运如何,可想而知,就算日后有幸能够找到家人,也大多都不会被承认,有的甚至还因此丢了性命都有可能。
这帮人专门拐带这类姑娘,量产花魁都是小意思,不光女子,还有男子,听老鸨的意思,更像是“养瘦马”,那个私宅不过是一个据点,用来满足一些豪商巨富或是权贵的变态心理,从中牟取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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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又道:“还有一件事,奴婢怀疑和公子有关?”
许知一:“说。”
云雀:“奴婢在山庄一个驼背小厮的身上,发现了您送给公子的荷包,那小厮似乎能自由出入山庄,奴婢猜测这可能是公子用来打探消息或是故意留下的线索。奴婢还在青楼听到老鸨和买主密谋,说昨日下午的三个新人本是想孝敬将军的,没想到路上出了事,连人带车翻下了山崖,幸好没提前告知将军,不然定会吃不了兜着走,老鸨却提醒买主,还是要仔细查查,一日不见尸首就一日都有风险,听说是一男两女,男的约十七八岁,奴婢想有没有可能就是公子。”
这个信息量太大了,许知一陷入沉思,她听萧野说过,这石桥县附近就只有一个军营,飞鹰营,将军有几个她不知道,但应该指的是主将吧,一男两女,难道说这个将军是个男女通吃的变态,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很危险。
许知一非常不安,却又竭力的让自己镇定,一边忐忑,一边自我安慰,若云雀猜的没错,这男的是季珩,那他到底怎么样了,还活着吗?应该活着吧!他那么聪明,定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而不作为的,他一定是知道了要去军营,借机逃了,还有萧拾在呢,对,就是这样,季珩一定还活着,此次此刻,说不定正在某个角落里想办法呢?她不能胡思乱想,她不能自乱阵脚,她要相信季珩,也要相信萧拾,一边在心中默默的打气,一边说道:“若真是他,现在定是逃脱了,对,一定是的。”
拐买人口,圈养瘦马,以谋暴利,不仅客户各异,还事关军营这种地方,看这情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肯定是长年累月的在做生意,还官商勾结。
一个小小的县城,竟然会遇到这种事,季珩到底是怎么卷进来的,这么大的事,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可以插手的,萧野也不行,他们官微言轻,一个搞不好就会被杀人灭口…
许知一这一刻才真正的体会到权势的可怕,内心兵荒马乱,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淡定,有种无法抑制的恐惧,她不求别的,只求季珩和萧野两个能够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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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的石桥县石桥山,被许知一担心了好几天的季珩,正独自一人拖着伤,窝在山下镇子的破庙里等待援兵。
三晚过去了,对于他的失踪,也不知家里都怎么样了?许知一怎么样了,会不会担心的睡不着觉,季珩想。
石桥县确实藏着个惊天大秘密,不光是拐卖人口,官商勾结,谋财害命等等…
这件事还要从他被四个地痞流氓围攻说起,为了不成为萧拾的累赘,他第一时间撤离了战场,往反方向跑开了。
但地痞人多,没多会就腾出一人来追他,他被追的到处逃,好不容易摆脱了地痞,却无意间撞见了一桩人口拐卖,别的事他可能会多考虑一会,衡量一下利弊,但拐卖这种事不能,姐姐当年就是被人拐带的,若当时能有人救她,现在也不至于生死未知,所以这人,他得救。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对方并非一人,马车里也不至一个,而且似乎都被迷晕了过去。
他当时听见人贩子在一旁抱怨:“上面的要求越来越多了,这货是一天比一天难找,姑娘还好说,这少年郎还差着数呢。”
另一个说道:“赶紧干活,少他妈废话,难找也找了这么多年,再叽叽歪歪小心老大抽你。”
后面的话听的不算真切,但他依然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刚巧早上出门未穿官服,便想上前一探究竟,他也这么做了,匆忙间留下了记号,就趁着夜色自投罗网,将计就计的混上了马车,人贩子以为他晕了,也没防备,刚好给他机会沿路留下了线索。
另他没想到的是,在距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小小的石桥县,从上到下,全是这般胆大包天,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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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桥县看似宁静破败,私下却暗流汹涌,经营着许多黑色产业,拐卖人口只是其中的产业之一,被拐的姑娘们,出身都不算差,有的是书香门第,有的是官员子女,都是好人家的女子,并不只是因为好看,许多都是才貌双全或是远近闻名的,这些人,几乎全都是做过调查后才被拐走的。
最小的才十岁,家中嫡女,祖父还是朝廷命官,和他的姐姐一样,都是遭到了自家人的算计,小姑娘是在和年纪相仿的庶姐在家中捉秘藏时被人迷晕的,再醒来,就到这了,整个人都是稀里糊涂的。
其他人,要么是被人骗走了贴身奴仆,落单后被药倒的,要么就是出门上香时为了帮陌生人让自己陷入了险境…
比起姑娘,那些少年郎就难了一些,也被盯的更久,出身虽然参差不齐,但大多都读过书,长相亦是不俗,为了所谓的货物,人贩子也是手段多样,坑蒙拐骗,无所不用,他能混进来,也是机缘巧合,据说是某个大人物催的厉害,这些人手上实在不够数,暂时也没有各方面都特别优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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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在城门关了后才入城的,这也是他怀疑地方官有问题的一大原因,萧拾虽然晚了点,但一直跟着他,直到进入山庄。
山庄的戒备确实很严,岗哨换防,还有武器都不是一般山庄会用的,他和其它几位少年被关在一起,但那些人和他差不多,知道的也很有限,并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是从驼背男身上了解了一些情况,知道带头的叫做刀疤,有个女贩子叫做瑶娘,也是多年前被拐来的,负责调教这边的女孩。
说起来还托了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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