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往前,许知一的处罚并没有因为老太爷醒来而减轻,抱拙园回来后,又继续关禁闭。
抄完家规后的季珩,更没事做了,又变回原来的死样子,他也不出门,更没什么话说,一天到晚都很安静,不是看书,就是坐在窗户边发呆,书房的气氛诡异的让人抓狂。
许知一没有拯救失意公子的意愿,但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久了,多少有些交集和了解,她实在见不得有人天天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夫君,这个字念什么?”“夫君,你帮我读一下这篇呗!”“这个,我就是不会,才想请教你的。”“读书人当温和有礼啊,夫君。”这是许知一,没错,她给季珩找了点事做,反正她急需扫盲,有现成的先生不用白不用。
然后,书房中就时不时会传出两人互怼的声音。
“聒噪!出去!”“真是块朽木。”“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是季珩。
季珩开始怀疑许知一的身份,也不怪他怀疑,许知一的行为实在另人感到奇怪。一个连笔都握不好的人,用起炭笔来,速度却奇快,用行云流水形容都不为过,炭笔的名字是她自己起的,其实就是木炭粉磨的。
她看书很杂,《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也有《论语》,《诗经》,《山海经》,《大祈律法》,《风物志》这类的,身为女子,她的书籍里竟是没有一册女四书。
前脚说她笨,她后脚就聪明的不像话,有的看上两遍,就会背诵,比如《诗经》,《论语》,只偶尔会念错字;说她聪明吧!又特别笨,有的通篇都在要问:“这是什么字,那是什么字”,说上三五遍都记不住,实在是让人头疼,装乖的时候叫夫君,一忍不住就直呼季珩…
“没人教过你吗?女子要以夫为天,不可直呼夫君的名讳!”
“没有!我是孤女,你忘了?不叫名字叫什么?要不还是叫夫君吧,或者珩哥哥,季哥哥也行,或是相公…随便你喜欢?”
听着许知一故意拖出来的声音,季珩头皮一阵发麻。“还是叫季珩吧,外人面前称夫君。”
“好的。”
季珩没见过这种姑娘,表面看上去端庄又乖巧,尤其是安静的时候,笑起来很甜,会卖乖也会装可怜,但熟了后,就知道,都是假象,实际上脸皮可厚了,一身反骨,你说你的,她根本就不当回事,冷脸也没用,一点尊卑都不懂,还特别喜欢使唤人,惯会说风凉话,顶嘴的理由五花八门的,坐没坐相,比起吃茶,竟然更爱白水,说什么健康,一点女子的样子都没有,怎么看怎么糟心,但又觉得这样很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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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找人查过了,说她十一岁前从未离开过五柳村,跟着祖母艰难渡日,温饱都成问题,不会别的,更不可能识字,形象气质也不似如今这般。
李家查到的也是大字不识,女工针织一概不会,是个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窝囊性子,行事更是怯懦蠢笨,粗俗不堪。
长的吗?李家说越长越难看,五柳村则认为是个美人胚子,许家的女孩就没难看的,许知一生来,手腕处便有朵桃花印记,任谁都不会记差的。
季珩也看到了,和村民们说的一模一样,恰巧证实了她的身份,但他还是怀疑,前后变化太大了,农家孤女是真,但这内里鬼精鬼精的,那来半丝怯懦,这身气度,任凭许李两家怎么养也养不出来。
“吃饭了,季珩!”两人彼此戒备,又互相试探,季珩深度怀疑许知一的身份,许知一则觉得季珩不像个古代男人,是他没人教还是,接受度未免太好,装的还是?两个人会偶尔一起吃饭。
季珩腰背挺直、坐姿端正、吃相优雅…许知一吗?餐桌礼仪还可以,就是多了些随意,饭量也比那些所谓的贵女大。
季珩向来沉默,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许知一却喜欢吃饭的时候聊天,一起吃饭也很没意思,但总比她一个人强,共餐唯一的好处,大约就是不浪费粮食,许知一偶尔会将自己没动过的菜肴给季珩,不管她递过去多少,到最后都能空盘。
许知一后来才知道,季珩的饭量是真不小,之前估计都没怎么吃饱过,所以尽管有洁癖,也没矫情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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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季珩虽然一天到晚都在轮椅上,身体似乎也有其它毛病,总是咳嗽,还比正常人怕冷,看着病病弱弱的,但抵不住也才十七八,是真能吃啊!
许知一因为自己也挑食,又一时脑子抽风同情了季珩,就把自己坑了。伙食是好了,但荷包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消瘦,没办法,想吃好的就得加钱,季家就是这规矩。
每次想到这些,许知一就有些感慨,一日闲来无事,她便问:“季珩,你说我要是向夫人说想在院子里设个小厨房,会怎么样?”
季珩冷冷的回道:“警告你不要痴心妄想,还会罚你再多抄几遍家规。”
许知一:“这么严厉的吗?那我问你,你都已经成婚了,你们家什么时候才能分家!”她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厨房,想吃点好的。
季珩都没看她,只是平静的说道:“胡言乱语,父母在不分家,季家是有规矩的人家。”
哼,当我感觉不到?你和季家的关系也不怎么样?没准心里比我还想分家。
于是许知一问了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你会休了我吗?或者你就直接找个理由把我休了吧!”被休也挺好,这样离开也可以,到时候带着红鲤,包个山头当地主,做些买卖什么的。
可能是问题有些意外,也可能是别的,季珩总算抬眼看她,只是那眼神像看一个傻子:“你知道被夫家休弃的女子,都是什么下场吗。”
许知一:“说来听听?”
季珩:“女子被休是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娘家的态度决定了日后的命运,有的以死谢罪;有的只能投奔寺庙;有流落风尘的;也有侥幸的再嫁的;但更多是孤独终老的,一生都被人欺负和厌弃,抬不起头来…”
许知一:“这么恐怖的吗?”
季珩无语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家族兴衰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许知一想了想又问道:“那什么情况下你会休了我?”
季珩面无表情的说道:“出墙,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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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一听完后心想,这么说她暂时都要和季珩绑在一起了,真要是这样,那有些事就必须算清楚。
她又问季珩:“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分家,也不打算休了我,然后我们要一直住在季家,那你了解自己的饭量吗?”
季珩,“......”
许知一:“不明白是吧!那我直接问吧!你何时将你的银钱交给我保管。”
季珩这次一下子明白了,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还有一黑再黑的趋势,他停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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