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生日宴后,京城里成亲的突然多了起来,认识的不认识的,不断有好消息传来,也有向季珩递上橄榄枝的,比如季峥。
季珩年轻有才华,家庭关系也简单,虽已娶妻,但没孩子,若是不那么讲究的,即便为妾,就许知一这种出身的主母,搞下去不也是分分钟的事,基本上约等于一进门就有机会当家做主,加上他长的好,行情其实一直都不错,只不过因为他姓季,多少挡了一些递过来的橄榄枝。
季峥和季阅一样,都想将季珩收为己用,起初被婉言拒绝,也认为只是筹码不够,沉默一阵后,又提出了邀请,也是从季珩没有岳家这一点入手的,其实很精准,要是别人或是他娶的并非许知一,可能也好办,入朝为官,有人扶持和没有扶持差别巨大,可这人是季珩,一个对娶妻生子有些较真和洁癖的人。
他娶了许知一,虽然一开始并非自愿,他甚至想过弄死她,但一路走来,相互扶持经历良多,到如今已经不想放手了,更何况本家内部混乱,还不知都为谁所用,他还不想过早的卷入其中,所以只能再一次得罪季峥。
这些事,他并没知会许知一,只简单向季夫人提了提,让她防着本家。
日子普通,烟火寻常。季家主子不多,下人也少,季夫人既不需要争宠,也没什么利可夺,苦了大半辈子,越来越眼明心亮,不似那种多事的婆婆,对季珩夫妻俩也颇为宽容,云姨娘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唯一操心的便是女儿们的婚事,季渔和季晴年纪大不能入学,便被送去了梁家,和梁家姐妹一起学规矩,季淼则在季珩的帮助下,进了京城有名的女子书院,文澜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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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许知一变身季一宁,与人在茶楼里谈完事,刚走出二楼厢房,准备离开,就听到楼下一阵喧哗,两拨人堵在大门口,似乎发生了争执,引起了不少的围观。
一个青衣丫鬟说:“凡事总讲个先来后到,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对面的黄衣丫鬟也不甘示弱道:“什么先来后到,茶楼又不是你家开的,就许你们拖拖拉拉耽误别人时间,不许别人先进啊。”
“你!”青衣丫鬟明显不是对手,“你胡搅蛮缠。”
黄衣丫鬟:“你才胡搅蛮缠,不光你,还有你们家姑娘,说什么我们家九公子对她有意,真是不知羞耻!”
青衣丫鬟:“你,你个贱婢,竟敢编排起我们家姑娘…”
“绿箩,住口。”马车帘子慢慢被掀开,里面传出个淡淡的声音道:“乔姑娘既然这么急,咱们就让一下,吵吵闹闹成什么样?”
青衣丫鬟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听话的住了口:“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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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先是个翠绿长裙的姑娘,小脸圆圆,肤光如雪,称不上绝丽,但也算清秀佳人,只是眼神不太好,三分轻蔑,三分凶狠,那绿色又甚为鲜艳,生生将一身的珠光宝气压了下去。
后是个淡紫色衣衫的姑娘,鹅蛋粉脸,唇红齿白,清丽婉约,气质绝然,眉目间隐然藏着股书卷的清气,配饰精简雅致,浅笑盈盈的往那一站,高下立见。
绿衣姑娘:“姜姑娘真是虚伪,既然懂得谦让,何不一开始就让,非要等到双方吵上了,才开口。”
紫衣姑娘:“我不知乔姑娘如此焦急,倒是我的不对了。”
绿衣姑娘:“姜风晚,你可真会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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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姜风晚?京城第一才女,原来她长这样啊,妥妥的气质美女,清秀婉约,雅致脱俗…不错不错,云雀你觉得呢?”许知一喃喃道。
云雀:“确实不错。”心里却在想,夫人还是这样,不分男女的爱美,评价她是冰山美人,萧公子是铁血硬汉、淳王妃是雍容华贵的花中牡丹,谢姑娘是飒爽小辣椒,公子兄妹,周夫人,红鲤和葭蓝,凡自认好看的,都被评过,小词贼多,还说什么纯属欣赏,多看美好的人和事,能让人变得心情愉悦…也不知公子知不知道,究竟会作何感想,她反正已经习惯了。
许知一:“跟了我这么久,你的词汇量还是这么匮乏。”
云雀:“夫人现在穿的可是男装,这样直白的盯着人家姑娘家看,不太妥吧。”
两人说的认真,回过神才发现楼下人已经往上来了,先一步的是乔姑娘,具体是谁家的,许知一不清楚,盲猜估计是恩毅侯家的,因为刚才小丫鬟说到了九公子,又姓乔,应该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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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一猜的不错,这位乔姑娘全名乔沁,乔家十姑娘,一个在京城小有名气的人物,出自一个小有名气的家族,恩毅侯府。
说到恩毅侯府乔家,京城几乎无人不知,当朝皇贵妃,新任恩毅侯,乔三公子,乔四公子,乔九公子,乔六姑娘,乔十姑娘…个个有名,只是名声吗?除了皇贵妃和乔九,大概只能用呵呵形容了,一个是不敢说,一个是大家认为被乔家拖累了。
恩毅侯府,承恩伯府,乔家一门两爵,何等的荣光,但细数乔家五代,出身并不好,祖上因为犯了事,在家乡混不下去了,才从的军,然而并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军功,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在军中站住了脚跟,没有硬实力还想升官加爵,在军中根本不可能。
但乔家养了个好女儿,乔媚儿生得娇俏妩媚,又会拿捏人,楞是凭着一己之力,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妾成了荣宠后宫的皇贵妃。
乔家青云直上,皆依仗皇贵妃,后宫之外的朝堂和商海,后宅深处,也总有乔家女儿的身影,乔家靠着女儿,财权双收,这些年犯了多少事,到最后都一一摆平了,谁说女儿没用,乔家第一个不答应,乔家养女儿,向来与别家不同,那是真的骄纵,这点,整个京城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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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沁的父亲是皇贵妃最疼的弟弟,年纪轻轻便替皇贵妃挡箭而亡,乔沁虽是庶女,却是他唯一的女儿,和兄长二人一直养在新任恩毅侯乔铭新的膝下,有皇贵妃在背后撑腰,自是千娇百宠着长大的,轻易没人敢招惹。
论贵气,京城有墨华琼、墨宝怡这些皇家公主,也有墨妤媛、墨嘉音这样的郡主;论容貌,有司徒绾这样的美人,貌似还多了个许知一;论才情,姜风晚琴画双绝,实至名归,一手箜篌更是响绝京城,姜家书香门第,家世清贵,姜风晚有才华,又长得好,很难不被嫉妒。
乔沁不爱书画,说话也向来不讲究,但琴艺尚佳,尤爱箜篌,可惜因为姜风晚,不被人熟知,还因圈子不同,交集甚少,她讨厌谁都不需要理由,但对姜风晚有,理由不至一个,坊间一直传闻乔方壑爱慕姜风晚,这让乔沁非常不爽,她心里,乔九是绝对的天之骄子,不配个郡主根本说不过去,凭姜风晚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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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在姜风晚手里占到便宜,乔沁很是不悦,见姜风晚仍是一脸从容淡定,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出现,就吸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乔沁更加不爽了。
楼上楼下扫了一圈,乔沁笑了,不怀好意的说道:“我还以为姜姑娘魅力无敌呢?也不过如此,这世上还是有不被女色所惑的正人君子的。”
这个乔沁,真是吃错药了,大庭广众,说这种话,是说她像狐狸精吗?姜风晚脚下一顿,又忍了下来,“乔姑娘真会说笑。”
乔沁却仿佛没听懂,伸手指了个人,说道:“怎么就说笑了,你看,那边那位蓝衣公子不就对你没兴趣么?”
姜风晚自然不会看,神色淡然的说道:“这种话乔姑娘还是少说,茶楼里萍水相逢,哪有这种说法,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乔沁:“姜姑娘这是心虚了,怕别人不知道你第一才女的名号,不如咱们过去问问。”说着便要将她拉住。
“乔姑娘,您放开我家姑娘。”丫鬟绿箩终于忍不住了。太过分了,谁家的闺秀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来?她不要名声,她们家姑娘还要呢。
见对方插话,黄衣丫鬟也不干了,开口道:“姑娘们说话,那有你个贱婢在旁插嘴的,还当你家姑娘是什么好人呢?敢做不敢当啊!”
乔沁嗤笑一声,声音不高不低说道:“姜姑娘不敢去,是怕被那位公子拒绝吗?往日也没听说你是这般矜贵。”
绿箩:“请乔姑娘不要信口开河,败坏我家姑娘的名声!”
饶是姜风晚定力再好,也被乔沁的这番操作,气得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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