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以为他不说,她就查不到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她查的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季家这一代,会读书的就只有三人,大公子天纵奇才,可惜早逝。
季旭自幼启蒙,季珩十岁启蒙,兄弟俩差了好几岁,却是同一期的秀才,季珩当年还得了案首,受到县太爷的热情接待,这就很尴尬,虽然只是县太爷,但季家被遣回原籍了呀!
家中曾有传言,说老太爷以嫡为尊,怕五公子继续考下去会再压二公子一头,劝他放弃科举,五公子当时年少气盛,根本劝不住,日子过的非常艰难,被夫人处处刁难,直到这几年五公子残废了,才稍微正常点。
他是在高中案首后,被地痞流氓打废的,几年过去了,凶手至今没有踪迹。
腿彻底没救后,季家都当他是透明人,有他没他都一样,要不是给老太爷冲喜成功,日子可没现在这般好过。
就这日子,还叫好过,许知一讨厌麻烦,也懒的动脑懒的管,但不代表有些事她看不出来,老太爷明显的不喜欢季珩,季老爷是个单纯的甩手掌柜,老六年纪小先不说,他和老四的关系也不好,老三那个恶心货就更不用提了,现在看这情形,貌似那都不算什么,跟老二才是最不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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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庶子,和家人的关系没一个好的,又穷又残,没有亲娘,没有外家,娶了个没有任何助力的农家孤女,想翻身犹如登天,会被视若无物才是正常吧!这季珩也是个人才,怎么混成这样的?
她想和离,被休也成,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做点小生意也是好的,再苦再难,也比困死在这后宅之中,和一群女人没事就玩宅斗来的强,但是明示暗示的提醒了季珩好几次,他都拒绝讨论这个话题。
那么问题来了,季珩没有继承权,季家又不分家,就季家的这生存环境,两人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继续当包子吗?日后再在小赵氏手下讨生活?不行,这太可怕了?
季珩呢?这么久了,她要还当那是个小白菜小绵羊,就真的脑残了,他又意欲何为?许知一胡思乱想,感觉自己好像嗅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不能等了,她一定要找机会,和季珩好好聊聊!过了腊八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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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是腊八节的主基调,寺院为感念佛陀恩德,施粥送福,广结善缘,福泽十方众生。城里的大户人家也纷纷效仿,通过施粥,赈济贫寒饥民得以温饱,结缘十方善信,福慧增长。
季家回到淳县后,越发的乐善好施,每年腊八节都会在城内搭建粥棚,煮粥献佛,施给过往的人群,以济贫寒。
季家嫡支的女眷也会亲自上阵,不分贵贱亲疏,见者有份,连季夫人为表诚心也会在开始时施上几碗,能被派去帮忙施粥对季家的女眷来说更像是一种荣耀。
腊八节施粥这事,许知一知道,还让秦南也准备了,但和季家女眷一起,老实说她没什么兴趣,二三两位少夫人都是嫡媳,又都是京城里的官家姑娘,两人从来都没当她是回事,甚至懒的拿正眼瞧她,三人虽然是妯娌,但因为身份上的差别,至今都没有真正相处交流过。
许知一问季珩:“我能不去吗?”
季珩:“这是好事,为何不去?”
许知一:“不想去!”
季珩:“去吧!和二嫂三嫂好好学学!对你好!”
真是睁眼说瞎话,这两位嫂子表面上都是温良恭俭让,真实的性格还不知道是什么呢?不教训她就不错了。
要不说要男人没用呢,这点事都解决不了,许知一被赶鸭子上了架,这天一大早就出了门,路上还倒霉的遇上了三公子,那王八蛋又借机调戏她,还有意无意的摸了下她的头发,可把她恶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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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棚里,许知一干的都是盛粥,递碗的活,不算太累,但是心塞,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有好几个,简单的施个粥而已,也能成为宅斗的场地。
季夫人走了之后,就有丫鬟上来跟她说话,“五少夫人,我家三少夫人找你说点事,请你过来一下。”
许知一被叫到一处无人的棚里,见只有三少夫人,还没说上话,就迎面抽过来了一个大嘴巴,虽然被她躲过去,但这???有病吧!
许知一:“三嫂这是为何?我是那里得罪你了吗?”
三少夫人:“五弟妹自己做了恶心事,还好意思问我?你早上为何离三爷那么近?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真是个不知礼数的贱蹄子!”
许知一真想暴粗口,这两口子有毛病吧!真他妈的都什么玩意?
“请三嫂说话注意点,我许知一行得正,坐得端,就算这天下的男子都死光了仅剩三公子,我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的牵扯,三嫂与其教训我,还不如管好自己的人,少在我眼前晃荡,还有啊!臆想是病,三嫂最好去看看。”
三少夫人:“许知一你…”
“我还要帮忙施粥,就不陪三嫂了。”许知一说完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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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天,她过的真的糟糕透了,天寒地冻,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人非常多,讨粥的自然也多,可季家施粥的速度却极慢,因为嫡支就只有两人,其它人都没资格,包括她,丫鬟婆子们盛好后,还要经过两位主子的手才能递出去,就没办法快,偶尔还有需要停下来寒暄的,就更慢了。
两人一会指使她干这了,一会又干那个,一会拿规矩说这个不对,一会又拿出身说那个不对,很文明,很缓和,三少夫人也没像早上粥棚里的暴躁,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端的是贤良淑德,但看许知一的眼神就像看个连碗都不会递的弱智,两人摆足了嫂子的架势教导她,你一句,我一言,和唱戏似的,也不知道演给谁看。
许知一完全不能理解她们这脑回路,那么多丫鬟婆子,谁不能递个粥,到底是行善呢?还是作秀,一行人忙到擦黑时分,才腰酸背疼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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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一很暴躁,然而有人比她更暴躁!
女眷不在,季旭邀请了兄弟几个吃席,说是回家后还没聚过?兄长亲自相邀,季珩没有理由拒绝,约莫是这顿饭吃的,他一下午都呆在书房里,没有出来过,连晚饭都没吃。
季珩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他梦见姐姐前一天和季媛吵了架,第二天就在街上被人拐走了,娘亲求父亲去找人,被抽了嘴巴子,还骂她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后来娘亲也死了,他闷头苦读,好不容易看见点希望,却不过只是须臾时光,一群暴徒打残了他的腿...那些夸赞立刻变成了辱骂…李家退婚,被迫冲喜…有几人试过骨头被打断再重接的痛苦?他试过,生不如死…
冷汗打湿了他的额头,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现,扰的他不得安宁,为了让自己静下来,他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抄书,脸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冷凝,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下笔如风,抄的是经书,字迹却带着掩盖不住的狠意和戾气…
连许知一进来都没注意到。“你可真是个人才,好好的经书让你抄成这样。”
“滚出去!”季珩心情极差,他找不到合适的宣泄口,冲着许知一就是顿呵斥,手下狠狠的拉出一笔,手中笔仿佛把尖刀,滴墨如血,抄的是佛门心经,人却犹如地狱恶鬼。
竟然让她滚?许知一也很生气的,但她是有目的呢?不能因为对方态度差就不办了?她走到书桌前,静静的看着季珩,许久之后才说:“季珩,我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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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狂躁的心情,随着她的话,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冷漠的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许知一挑了挑眉,身子往前倾了倾,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那我就直接问吧!你和季家到底怎么回事,可有什么深仇大恨!”
季珩俊朗的脸,满是煞气,阴沉无比看着她,咬牙道:“并无冤仇。”
许知一无奈,但并未退缩:“季珩,我知道你与众不同,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说实话,我信任你,也希望你能对我有点信心,你说这话,即便我信了,你自己信吗?”
接着又道:“我无意探究季家,更不想被卷入其中,我们和离,或是你休了我吧!”
季珩:“这就是你的目的。”
许知一:“我若说是呢?”
季珩:“你并未犯错,一个弱女子,被休之后要怎么活下去?”
许知一:“我知道这很难,但你不用管,我只求一封休书。”
季珩:“你冲喜有功,又是孤女,即便我同意,季家也不会让人拿住话柄的。”
许知一:“万一,我说万一,你若是死了呢?我岂不是成了寡妇?”
季珩:“那季家更不会让你独自离开,我之前就说过,除非出墙或忤逆…”
想骂娘,自己这是卖给了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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