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何许人也?未曾听说过?并不是很清楚?
在场的无不好奇,就刚刚的榜单中,排名靠前的,多是京城里有名有姓有些声望的才子,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例外的,也是出身名门望族或是繁华之地的读书人,季珩这个名字,着实有些陌生,淳县这地方也很陌生。
人就是这样,意料之外的往往更容易被关注,季珩就像只横空出世的黑马一样,突然间冒了出来,看傻了许多人的眼,于是,开始有人扒他的底细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季珩原也是京城人,见微书院的,季家知道吧!旁支的庶子,据说十岁才启蒙,后来随着家中去了淳县,被过继给了一个族叔的遗孀。”
“听说残废了好几年,书院也没去过,后来被个过路的神医治好了,在当地有些名声,乡试成绩也不错,排在地区第三。”
“听说此人丹青一绝,才十八岁,是那位随女入京的齐大儒的关门弟子。”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还叫了见微书院的学子来验证,一点一滴将季珩的底摸的差不多了。
有人就说了:“这位同期定是意志坚毅之人,既如此,咱们是不是也该去拜访认识一番,他日大家还要一起入朝为官。”
有人就附和道:“确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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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中了,中了,第五名,会试第五名!”凌波红鲤和几个下人十分艰难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朝着马车跑了起来,挥着手开心的说道。
许知一本来也想下去看的,但乌泱泱的人群把她劝退了,别人都一大早的来看榜,季珩到好,慢悠悠的出门,许知一问他怎么不着急,他说着急也没用,考都考完了,榜就在哪里,也跑不掉。
她一想也对,就停了马车,在一边等着凌波报榜,事实上也不用凌波报,早就喊的差不多了,许知一有些同情的看了几人一眼,说道:“我们都知道了。”
季珩:“梁表兄他们呢?”
凌波认真的说道:“梁公子三十二名,赵公子一百零三名,李公子一百七十六名,淳县的曹公子二百四十九名,薛公子没在榜上。”把和季珩有关的学子都看了个遍,唯有薛瑾荣没有上榜。
许知一顿了下,问道:“季旭呢?没上榜吗?”
凌波这才说道:“上了,小的看到旭公子的名字了,二百五十四名,本家的峥公子二十八名,阅公子三十九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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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科举一共录取二百六十名。
这下季家要热闹了,寄予厚望的继承人成绩不够看,被过继出去的却一鸣惊人,一下子冲到了第五位,这个差距简直就是个笑话。季珩这成绩基本稳了,若殿试表现好,运气好点,没准一甲也有可能,这脸打的实在太疼了。
许知一扭头看向季珩,见他还是一脸平静,心里不由得佩服起来,学神就是牛,都这时候了,还这么淡定。
没多久,看完榜的人就走动了起来,互相道喜,各各心情愉悦,透着欢快。
梁秉文也过来了,老远就道:“恭喜表弟。”
季珩也拱手道贺:“也恭喜表兄!”
对季珩,梁秉文已经从开始的观察试探转变成了佩服和感谢,两人这段时间没少交流,老实说很有帮助,这不才看完榜,就来邀季珩一起参加聚会了。
季珩社交属性确实不强,酒量也一般,但也不是目中无人的傻子,梁秉文主动邀请,他也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许知一见状,立即说道:“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季珩带着萧拾,临走前交代许知一:“给母亲报个喜,告诉她们可以进京了。”
许知一也这么想的,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回去就写信。”
梁秉文同季珩离开,路上问道:“表姑母要来京城了?”
季珩:“嗯,之前同母亲商议过,若会试顺利,就都搬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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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子楼里,人真不少,一群人正在高谈阔论,笑声不断,显然心情都不错。
有那相熟的见了梁秉文,立刻上前招呼道:“少安兄来了,想必身边这位就是季兄了,果然年轻啊!”
梁秉文也拱手笑着介绍:“介绍一下,我表弟季珩,叫他修宁就好。”同时介绍来人道:“修宁,这是我的同窗,会试二十五的邓澜,字伟成。”
其他人见状也慢慢的围了上来,众人互相见礼后又重新落座,第一名、第五名、第七名、第九名、第十名...十名以内的有五个,十到二十名的有七个,还有些三十名左右的,大家都很年轻,除了一个叫姚彬的超过了三十岁,其他都在二十到二十九岁不等,现在还多了个季珩,他的真实年龄才十八岁。
季珩也见到了传说中的清河崔氏,二十三岁的崔智宸,一身青色长衫,斯文儒雅,温和有礼,很是受欢迎。
正如梁秉文说的,是个很随意的聚会,聊着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或是风土人情什么的,偶尔也有切磋技艺的。
同期之间也存在着竞争关系,将来如何,是敌是友,现在谁也不知道,能上榜的,都不傻,也都有分寸,初次见面,大家一片和谐,你好我好大家好,聊的都挺愉悦。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不知是谁聊到了座师,聊到了座师家中待嫁的孙女,顺便提到了“榜下捉婿”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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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便有“榜下捉婿”这种婚姻文化,情节之凶猛,简直难以描述,几乎都是用抢的,一旦金榜题名,立刻就能名利双收,娶富家千金住豪宅走上人生巅峰,“洞房花烛”马上接踵而至。
姚彬年纪最长,他看了看在场的众人,笑着说道:“子谦、仲旭、修宁…你们可都要小心了。”一连点了好几个年纪轻的。
叫子谦的无奈叹气道:“姚兄别开玩笑了,在下成婚早,孩子都两个了。”
叫仲旭的也说:“在下与恩师的女儿早有婚约,殿试之后,就会成婚。”
几人又将目光移向了最为年轻的季珩,他淡定的开口道:“在下也成婚了。”
这季珩成婚可真早,几人又是一阵感叹!在坐的大多都有主了,互相笑了笑说道,吴庸不是还没成婚,然后大家就问,他都二十七八了,年纪不小了,怎么还未婚呢?然后画风就彻底变了。
季珩十分无语,要是许知一在这里,肯定会翻白眼,一群大男人,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却在这兴致勃勃的说着八卦,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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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季家,以老太爷为首的一屋子人,脸色都有些复杂,榜上有名本该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季夫人也早早的备好了红包,鞭炮,想为季旭庆祝,可这成绩,怎么说才好,二百五十四,基本是掉尾通过,若季家只季旭一人下场到也好说,毕竟考中了。
但不是的,本家的两位公子暂且不说,季珩简直就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这些荣耀本该属于…哎!真是一言难尽,所以明明考中是件喜事,却怎么也没办法开心起来,甚至是个笑话。
第五名,季家四代以来,最优秀的子弟都没办到过,就连被称之为天才少年的晔儿也不一定有十分的把握,季珩却在那样的情况下做到了。
说些什么好呢?他都已经被过继出去了,而且遵守了当初的承诺,并没接受本家的示好,季昌淇半喜半忧,老太爷复杂难辩,季夫人原本无比欢喜的心在看到季旭的难过和失落后,更是恨毒了季珩,回去后更是发疯一样的砸了一地。
季旭季明两兄弟也因为日后如何对待季珩,发生了成年后的第一次争吵。
季明一直花天酒地,从不管家中事,对这位兄长也算敬重,两兄弟之间关系还不错,可季珩考了第五,殿试没准更上一层,季明认为要缓和关系,最好想办法拉拢过来,毕竟是一个爹生的,季旭却听不得,没说两句就吵开了,彼此都有些生气,各自甩袖而去。
季夫人知道后又是一通摔打,她又派人送了重礼,只是这一次,被季阅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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