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深夜,扬州城万籁俱寂,只房檐的灯笼忽闪忽闪,还有几只夜虫躲在暗处嘶叫。代府上方的几缕空气流动,不过无人在意。
徐放词愿意在扬州停留,完全是因为听雪和望月初到此地便蠢蠢欲动。但城里的异常还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
桃瑾没有骗他的必要。徐放词手捏法决,欲让望月查探,却被桃瑾伸手阻止。
“徐道长,你想想。为何我们已经在城里待了这么久,这两把剑还是没什么反应?”
徐放词自然接道:“因为妖气薄弱。但同时……”
他停顿半晌,似是不太相信自己将要出口的话语。桃瑾替他说:“分布均匀。一般来说,这种平淡的妖气属于刚有神识的妖,他们行动迟缓、无法隐形。捉妖师不会将他们看在眼里。怪就怪在……”
“至今都没发现一只游荡的妖。”
桃瑾点头,低头将腰间衣带紧了紧:“不怪你没发现,他们藏起来了。而且就藏在这些普通百姓身上。我刚开始甚至以为,这闻名天下的扬州城其实是我们妖的地盘。”
她无奈摇头,面上遗憾尽显。
徐放词心下了然,桃瑾应当是看到这些人长出了两种情线。他接着问:“那身上藏着妖的人有多少?”
“大概三成。”
徐放词想到白天那家古怪的成衣铺:“妖怪藏身之处,应当是衣物。姑娘可知,这到底是什么妖?”
桃瑾难得地紧皱眉头,垂眼思索一阵。凉风吹得她头皮隐隐作痛,脑浆翻滚晃荡都想不出熟悉的情线颜色。
人和妖一样,情线颜色表示对所指之人的感情。不同的是,妖的情线周围会生出许多藤蔓状枝桠缠绕,远看比人的情线粗壮不少。这是他们吸纳天地灵气的象征。
而妖与妖之间又不同,不同就在于这些枝桠形态。藤蔓形态取决于妖的习性,比如鱼妖,藤蔓便如水龙一般。
“不知。我从没见过这种情线。”
首先,这些情线的枝桠微弱到差点看不出。因为代青岳穿了件白衣,桃瑾才看出,枝桠是一些灰尘。灰尘代表着什么?什么妖会生活在与灰尘有关的地方?
同时更奇怪,这些妖数量虽多,情线确实没有情绪起伏的灰色。这些妖对旁物毫无想法?还是因为神识不全?
不可能,可以寄宿实物或者化为实物的妖物,法力绝对远远高出她。
桃瑾不自觉盯着金琰的脸,许久都未眨眼,只眼珠微动。可她看到的却不是金琰,而是她见过的无数情线。
徐放词许久未听见她发声,转头看去,又随着她的视线捕捉到了金琰。
“桃瑾姑娘,有没有可能是妖物附身到人身上。”
她摇头:“不会。若妖物附身,那人和妖的情线会融合成金色,而这里两者情线是分开的。”
“你觉得,他们有恶意吗?”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在一瞬偏头视线交错,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
代府炸开的慌乱渐渐退去,一个温润蓝衣公子不疾不徐地走进院里,眉眼间和金琰十分相似。只是金琰张扬,他内敛非常。应当是金琰的哥哥。
金澜看到低头颤抖不止的金琰,“花容失色”,惊讶地瞪大眼睛,疾步跑到金琰面前,担心地扶起他。
桃瑾翻了个白眼:“真会装。”
金琰向来极其讨厌这个笑面虎哥哥,在爹娘面前装得对他无微不至,暗地里却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你来干什么?”金澜被他推得后退了好几步。
不过面上仍是一副被辜负的和善哥哥模样:“阿琰,爹和娘都很担心你。你说你大半夜跑到代府来干什么?”
房间内,王大夫把着脉连连摇头。床榻上,代青岳虚弱得一触即碎,嘴角处竟隐隐渗出血丝。
代乾微不可察地冷哼一声,心里估摸着自己着女儿应该挺不到比武招亲了。他瞥了旁边侍女一眼。那侍女竟然和代青岳有六分相似。
侍女心领神会,混入慌乱的人群退了出去。
金琰一下捕捉到她的身影,冲上去拉住她的衣袖:“代姑娘,你怎么样。”
他语气小心翼翼微微颤抖,脸上神色却是狰狞不堪,肌肉不断抖动,眼眶流出两行浑浊的血。
纵使侍女训练有素,也不免被吓得停顿一瞬:“金公子,你认错人了。”
她挥开他的手,连忙按照既定计划向院外跑去。
金琰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便清醒过来,但头疼欲裂。他捂着头像个无头苍蝇一般,要往石柱上撞。
“阿琰!”金澜用力扯住他。不过虽然他年岁稍长,力量确实远远不及。
徐放词掷出一符,贴在金琰背后。原先发狂不止的人立即昏睡过去,金澜稳稳接住。
代乾被院中的吵闹吸引出来,看见金澜时眉尾一挑:“我这代府今日真是热闹。令尊没有教过你们,进府要经过主人同意吗?”
“还有你们!就这么让一个外人入府?”
一旁的小厮赶忙跪伏到地上:“老爷,我们拦不住啊!”
代乾扫了扫金澜。这年轻人即使扶着金澜也依然彬彬有礼:“还请代老爷原谅,实在是晚辈不放心弟弟。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我代他向您赔罪。”
“夜已深,家中长辈挂念。晚辈们就不再讨扰您,明日我定过来赔罪。”
几个跟来的小厮扶过金琰。但谁知代乾压根不打算就这么算了:“澜公子说笑了。令弟哪里是得罪代某了,分明是差点害死小女了。”
金澜腰间的金穗白玉跟着他的身躯微微摆动,代乾就差把眼珠子贴上去了。白玉绝非俗物,纹路复杂,光是雕刻的工艺都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金澜取下那白玉,拿在手中摩挲一阵,嘴角一弯:“能得代老爷赏识,真是这玉的荣幸。晚辈先告退了。”
他似是没懂代乾的眼色,又把玉戴了回去,云淡风轻缓缓往外走。旁边的小厮盯了他好几眼,跟着刻意放慢了脚步,步步都像踩在了针上。
“澜公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看明日你们再来赔罪也是不必,不如把那玉留下就是。”代乾明面上就是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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