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十几个女人带着一马车的金银财宝驶向附近的村镇。
她们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带着对未来生活的畅想,她们迫不及待地奔向新生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人们都知晓这个道理,但是总有小孩子不舍离别。
小九趴在车窗边,大声喊道:
“姐姐,我会好好练剑的!”
梅遇风挥了挥手,以示道别。直到马车已经扬起尘土不见踪影,她才收回眼。
她的心里,竟也有些惆怅。
往后的路上,也许再也遇不上这么纯善的人儿,甚至于她们这样可爱的人,也可能会在岁月中消磨了生命的热情,毕竟这世道生来便是无情的,对女子更是苛刻。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伤心的模样。”元复掂量着手中那块玉佩,这还是他偷偷从那堆金银珠宝里头顺下来的。
也不知是哪位前辈留下了这一山洞的财宝,里头的金锭子,甚至还有是启元年间的。
启元年距离现在已有五十载,王朝变更,山川枯败,独独是这金子活得最久,活得最值钱。
风一吹,带着清晨的冷意。树叶打着颤,飘飘落到梅遇风肩上。
她终于回过神来:“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我常常是伤心的。”
“我看得出来,可你从前很少愿意让我看得出来。”这话说得弯弯绕绕的,就连元复说完后,自己也笑了出来。
“伤心的人总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是伤心的,因为大家都太伤心了,何必坐在一起,一起伤心?”
这话说得更绕了,可梅遇风不但没有笑,反而一脸认真地说完了这一席话。
“可你如今衣食不缺,要说声名在江湖上也算是威震四方了,你又为何而伤心?”元复有些好奇。
“人一旦吃饱了,就会想很多原本和她没干系的伤心事,即使那刀子砍不到她身上来,心里却是钝钝地疼。”
“那你为何不饿一饿自己?”
“自己生活过得不如意的时候,岂不是更伤心?”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就没个头了?”
“伤心本就没个头,一个人选不了自己伤不伤心,她只能选如何去面对自己的路。”
元复把这句话在心里咀嚼了好几遍,轻轻笑了:
“我找不到我的路,这又该怎么办?”
清晨阳光之下,树影婆娑交错。
“你我现在,不是正在同行吗?”
……
屋内,莺声笑语不断。一进门,奎木就被女子的脂粉味包围。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锦帐中活色生香的美景,哪怕一眼。
“大人,少主就在门外等着。”奎木恭恭敬敬地一行礼,低垂的眼里满是崇敬,就像是一头收起獠牙,俯首称臣的恶犬。
“奎木,听说这一趟下来,很是不容易啊。”帷幕重重中,有一个男人站起身,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戏谑。
“为大人做事,是奎木……”还未说完,奎木的下巴被一柄剑挑起。
“漂亮话我听够了,我只想知道,听风剑谱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剑尖距离奎木的咽喉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可他却丝毫没有惧怕。
一双温顺的眼望向面前的男人,奎木从来不会对他的大人说谎。
“不过是邱琯闹出来的风言风语,并不属实。”
一只手覆上奎木的金发,轻轻抚弄着:
“果然,只有奎木才是最让我放心的手下。”那柄剑依旧抵在奎木颈间。
“邱琯似乎生了异心,大人……”男人的手一用力,手中的金发被扯得一紧,奎木自然就乖乖收声。
“我自有打算,要怎么用那条狗,我比你要更清楚。”男人放下了手中的剑,手指缓缓划过奎木的眉眼,“你只需要听我的话,乖乖做事就够了,知道吗?”
“知道了。”
“将少主带去后院好生伺候着,我改日再去看他。”
“是。”奎木应声。
男人没了接下去的兴致,将那群姑娘连同奎木一齐打发走了。
不过奎木刚刚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邱琯是条喂不熟的狗,不如狄筠好管教,也不如奎木忠心。
如今羽翼渐丰,还想跟他作对了。
“去把那四个家伙给我叫回来,我有事情要吩咐给他们。”
门外有人低低应了声,如风一般轻。
……
梅遇风和元复很快就到了四方镇,傍晚时分,这个镇子里大多数的人都闭门不出,只有零星几盏灯笼挂在屋檐边。
风一吹,刮过地上落叶,还有两张悬赏令夹在落叶之中。
元复拾起那两张悬赏令,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张旧的,正是梅遇风的悬赏令,金光闪闪地悬赏十万两黄金;一张新的,画的是一个光头和尚,可是底下的悬赏金额……
“怎么可能我才值十两银子!”
元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往做一场法事都要收五十两银子定金的圣僧,如今沦落到赏金十两银子的地步。
梅遇风见了,也没忍住笑了出来:“至少这画像和你挺像的。”
“画得像有什么好处,这下我真的只能穿女人的衣服才能躲过他们的搜查了。”他愤愤走在前头,马儿不急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穿女人衣服,总好过被人抓住命都没了。”梅遇风见他头上的纱巾松了些,拍了拍他的肩,“你的纱巾松了。”
夜里,风吹得更猛。元复扯了半天,也没将松散的纱巾整理好,反而被风吹得更乱。
“低下头来。”梅遇风看不下去了,将缰绳放到元复手中,帮他整理头上不规矩的纱巾。
手指轻轻探入纱巾与肌肤之间,隐隐还有些毛茸茸的触感。梅遇风下意识地摸了摸,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他新长出来的头发。
梅遇风忽然在想,如果元复的头发长好了,又会是什么模样?
手指一瑟缩,她忽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好像是在占他便宜,连忙想收回手,却被元复抓住了手腕:
“弄好了吗?”
梅遇风看着不仅没被弄好,反而更乱的纱巾,故作镇定地开口:
“你急什么,很快就好了。”
“我不急,只是你的手一点不规矩。”元复笑了,依旧虚握她的手腕,手指隔着衣袖轻轻摩挲着,“方才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这话当然是假的。
元复笑得更开心了,收回了抓着她的手,任由梅遇风继续动作:
“我又不是怪罪你的意思,你大可以继续对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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