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很快枯萎了。
一晚上就没了生机。
第二天早上,齐垣看着窗棂上的衰败的花,第一次主动转起了脑子。
——是因为缺水了吗?
被折下来的花,是要放在花瓶里面,倒了水,这般才能活的长久。
是缺水了。
他僵硬的下床,然后将小红花取下来,准备去找个花瓶,去找一些水。但刚刚转身,却迟迟没有动弹。
今日,是个艳阳天。
要找东西就得出门,出门就要见光。
他还是不喜欢见光。
就这么暗暗的很好。呆在阴暗的角落,呆在影子里,他已经习惯了。
齐垣又把花放了回去,但心里陡然却生出无数的遗憾,一阵怒火,一股想要砸东西的戾气。
可转眼四看,除了两把新椅子,一大一小并排放在他的榻下,他还有什么可砸的呢?
砸椅子吗?
他并不想砸它们。它们是新的,是他八年来,第一次收到的新东西。
齐垣手捏成了拳头,良久,索性直直的倒在榻上,砰的一声,然后侧身闭眼睡觉。
但即便闭上了眼睛,他的耳朵却竖了起来。这个时辰,小宫女该要过来送饭食了。
果然,没一会儿,属于她那独特的,欢快的脚步声踏了进来,永远匆匆忙忙。
不过今天,她竟然没有直接放下膳食就走,而是又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随着这三下,他心里的阴霾突然散了散。齐垣立马起身开门,入眼的便是小宫女汗津津的脸。
她比他矮上许多,头大概在她肩膀的位置,他低头,便可以完全居高临下的看清她的脸。
她很白。脸很小,也很……很美。她嘴里在说着什么话,他看了看,她的牙齿很整齐。
这个念头如同一缕烟萦萦绕绕的进了他的脑海里面,便散不掉,也剪不断了。
他静静的看着她,却被她瞪了一眼。
瑶姬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今晚上我就开始教你打拳了,你要记得来。”
这个废太子,好像真有个大病,总是不说话,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盯着人看,要不是她胆儿大,一定会被吓走的。
溪绕东里面本来就是阴森的很。被个全身病气眼神阴阴的人一看,倒是将她看的不舒坦。觉得自己身上的暖阳也少了一些。
她以最大的恶意在心里骂他:坏病秧子,莫不是在吸她的阳气吧!
不要脸!
但看看这破乱的院子,瑶姬最终叹气道:“算了,我替你整整院子吧?”
挚爱土地的她真是看不下去了!这么好的地,怎么能任由它阴森下去,好歹要用菜引来一些光才行。
凡是挡住光的,都要砍掉,丢掉!所有的一切,都该要为菜地让位。
但她问了,他依旧不言不语,瑶姬便索性不想要他的回答了,不摇头只当他默认,便道:“你想种什么菜?”
他屋子前的地,还是要问问他的好。
结果可想而知,满院子里只有她的声音。
瑶姬再次叹气。
虽然她跟废太子每天都呆在一起,但是也只有第一晚在小花园遇见的时候听他说过一句话。他跟个哑巴一般。
那她就自己决定了。
想了想自己拥有的种子,在无数次取舍中挣扎,最后决定忍痛割爱,将新买回来的甘油菜种子种在溪绕东里。
甘油菜在冬季的时候会开出绿油油的花,废太子好像还蛮喜欢花的,正好,能看又能吃。
她真是太体贴了!
说干就是干。她的桃子还在晒水分,等到晚上就可以装进坛子里了。所以她晚上很忙很忙,还要抽出时间来教他打拳,根本不能来这里替他整院子。
还是现在收拾吧。
瑶姬撸起袖子,抬头看看大太阳,再看看在屋内阴凉处的废太子,便体贴的将废太子往门里一推,将门一关,然后回去拿了扫帚和锄头来就是一顿扫,一顿挖。
齐垣吃完了早膳,就从榻上走到了门边。他搬了那张大椅子来,直接坐在了门口。
房门紧闭,但门缝里面依旧有些太阳光进来,他没有避开,还慢吞吞的把一只手伸了过去。手又在阳光之下有了影子。
他竖起了耳朵。门外面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但是每一种声音响起来,他都能猜得出小宫女在做什么。
她在扫院子——在挖地——在砍枯树——
——枯树倒啦。
她又在劈柴了。
——她怎么朝屋子这边来了?
齐垣蓦的有些紧张起来。他连忙起身搬着椅子要走。
但她像个小炮仗,快的很,风风火火的,竟然一下子就到了门口,啪的一声,打开了他的门。
齐垣搬着椅子站在原地,瑶姬此时也意识到自己没有敲门。
但她刚刚太忙了,太累了,忘记了这茬子事情。
她以前在山里的时候野惯了。
不过她是来送花的。地里的野花,她想着送给废太子看看。
但他在做什么?
瑶姬看看他,再看看他手里的椅子,再看看他站的位置,一个奇特的念头在她脑海里面生出来。
——他想要光。
但他不好意思说。
她突然就想起了系统跟她结结巴巴说过的故事。系统说,废太子一生孤苦,只有小宫女一个白月光,等白月光死后,他也算不得好人,上位之后成了一个暴君。
瑶姬抿唇,不懂眼前这个人是如何跟暴戾暴君扯上关系的。但是她从他僵硬的身子,紧张的双手,盯着她的眼睛,倒是看出了四个字。
——自暴自弃。
瑶姬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她的目光被他放在窗棂上面的小红花吸引了过去。
“都枯了啊。”
瑶姬走过去将小红花拿在手里,可惜的道:“下回还是用土把它装起来吧。”
只是她小气的很,于土上格外的吝啬。
不过枯萎了也没事,可以做干花嘛。她以前在山上也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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