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德义主任的怒吼仿佛还在音乐室里回荡，带着一种要将屋顶掀翻的气势。
他气得脸色涨红，手指几乎要戳到秦向松和谢初夏的鼻尖上，“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在学校里，在神圣的音乐教室里，就敢……就敢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主任，我们真的只是在弹琴。”秦向松终于开口，声音倒是比谢初夏镇定不少，但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他此刻也感到棘手。
他不动声色地站直身体，将谢初夏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半个身位，隔开了主任那喷火的目光。
“弹琴？弹琴需要靠那么近？我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嘴都快碰上了！”黄德义根本不信，他指着那架钢琴，仿佛那是犯罪的证据，“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
须臾，167班的班主任姚芳老师一脸焦急地小跑进来，显然是接到了电话匆匆赶来的。
“黄主任，这是怎么了？”她看了一眼对峙的双方，心里咯噔一下。秦向松家世好，平时虽然有点冷傲，但从不惹事。谢初夏则是转学来的，成绩中游，但很努力，性格也开朗。这两人怎么会……
“姚老师，你来得正好！看看你们班的好学生！放学不回家，在音乐室里……在音乐室里干什么？！”黄德义气得语无伦次，省略掉的关键词让姚老师的脸色也白了白。
“主任，误会，一定是误会。”姚芳连忙打圆场，转向两个学生，语气严肃但不失温和，“秦向松，谢初夏，你们老实说，刚才在做什么？”
谢初夏急得快哭了，她从秦向松身后探出脑袋，语无伦次地解释：“姚老师，真的是在弹琴！秦向松同学在教我弹一首很难的曲子，我老是弹错，他就……他就示范了一下怎么按指法……我们真的没有……”
她脸涨得通红，“没有亲到！”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嗫嚅出来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秦向松接过话头，语气平静无波：“姚老师，黄主任。今天轮到我值日，谢初夏同学帮忙整理。我看时间还早，就应她请求，指导她弹奏上课时的那首曲子。因为需要纠正她的手型和指法，所以距离近了些。从主任您进来的角度，可能产生了视觉误差。”他顿了顿，补充道，“钢琴谱还在架上，您可以核对。”
他的解释条理清晰，不卑不亢，比起谢初夏的慌乱，显得更有说服力。
姚芳老师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她看向黄德义：“主任，您看……孩子们解释得挺清楚的。秦向松同学钢琴弹得好，指导一下同学也是有可能的。谢初夏同学刚转来，可能对一些课程还跟不上，同学之间互助是好事……”
“互助？好事？”黄德义冷哼一声，“姚老师，你不要被他们骗了！现在的学生，精得很！我当年级主任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靠那么近，说没点什么谁信？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主任……”姚芳还想再劝。
“别说了！”黄德义手一挥，“两个人，每人写三千字检讨！下周一升旗仪式后，在全校面前念！还有，通知家长！我要亲自跟他们谈谈！”
“全校念检讨？”谢初夏腿都软了，脸色瞬间惨白。她想象着站在全校师生面前，被贴上“早恋”“行为不端”的标签……她以后还怎么在学校待下去？
秦向松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不在乎写检讨，甚至不在乎请家长，但他极其厌恶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和即将到来的、无休止的指指点点。
“主任，事实并非您想象的那样。我们可以接受调查，但拒绝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也拒绝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进行公开检讨。”秦向松的声音冷了几分。
“嘿！你还敢顶嘴？！”黄德义更火了。
眼看局面又要失控，姚芳老师赶紧拉住黄德义：“主任主任，消消气。这样，检讨先让他们写，家长我也通知。但公开检讨……影响太大了，是不是再调查一下？也许真的有误会呢？毕竟还有其他同学看到他们是在练琴后才留下的……”
姚老师努力周旋，最终，黄德义勉强同意暂不公开检讨，但三千字检讨和请家长是跑不了的，并且严厉警告两人，在事情调查清楚前，必须保持距离，否则从严处理。
一场风暴暂时被压下，但阴云已经密布。
*
离开音乐楼，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谢初夏垂着头，像一只被霜打过的茄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秦向松，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非要学那首曲子，也不会……”
“跟你没关系。”秦向松打断她，语气没什么起伏，“是那个老古董自己思想龌龊。”
话虽如此，但麻烦确实是因她而起。谢初夏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害怕。“检讨……还要请家长……怎么办啊……”她一想到要面对伯父伯母失望的眼神，就觉得天都要塌了。在小镇上，女孩子家的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
秦向松看着她这副样子，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检讨我帮你写。家长那边……”他顿了顿，“我会跟我家里解释清楚。”
“那怎么行！”谢初夏猛地抬头，“怎么能让你帮我写检讨！是我连累了你……”
“闭嘴。”秦向松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你那点水平，写出来的检讨只会越描越黑。我说我写就我写。”
他的霸道在此刻反而成了一种奇怪的安慰。谢初夏鼻子一酸，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秦向松最讨厌看人哭，尤其是女孩子哭。他别开脸，生硬地说：“别哭了。又没真的怎么样。”
可他越是这样说，谢初夏越是控制不住，抽噎起来。
秦向松：“……再哭我就真不管你了。”
谢初夏立刻用力捂住嘴巴，努力把哭声憋回去，只剩下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更可怜了。
秦向松无语望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走吧，先回家。天黑了。”
*
第二天，流言蜚语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年级。
“听说了吗？167班那个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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