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与彼此的心跳。
好半晌,谢初夏才开口询问:“为什么讨厌我?你今天帮了我很多忙,刚刚还冒着危险救了我。”
“是因为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秦向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扭过头:“你何止是给我添麻烦。”
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你就不应该来这找我。”
“为什么?”谢初夏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明明我们之前约好了,是不是因为我来晚了,你生气了?所以就说不认识我?”
秦向松张开嘴,本想再说些什么伤人的话:“你……”
谢初夏紧张地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那双如小鹿般的眼睛又大又圆,清澈透亮,月光折射时还闪着似有若无的泪花。
这双眼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变过。
秦向松泄了气,改口道:“你知道就好。”
谢初夏几乎是原地满血复活,她肆无忌惮地靠近,欢欢喜喜地摇晃他的手臂,“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绝情的!”
“嘶……”秦向松皱眉,用力抽出手,“把我弄残废了你就高兴了?”
“抱歉!”谢初夏后知后觉地松开,语气和动作无不透露着喜悦。
秦向松忍无可忍:“我受伤了你还开心得起来?”
“一码归一码。”谢初夏用手遮挡上扬的嘴唇,“我是既担心,又开心。”
秦向松:“……”
*
伤势并不算太重,二人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消毒用品还有绷带。
付款时,秦向松自然而然地掏出手机,却发现已经没电了。
谢初夏想起书包里似乎还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刚好够。她乐呵呵地递了过去,还打趣道:“幸好还藏了一点。”
秦向松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脸色更差了。
长椅上,谢初夏帮他处理伤口:“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
秦向松不太高兴:“话多,赶紧。”
“哦。”谢初夏不明白他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她托着他的手背,一边消毒一边对着掌心吹气,生怕弄疼人。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秦向松瑟缩了一下。
谢初夏抬头问:“怎么了?弄疼你了?”
秦向松板着脸:“能不能好好处理?别弄这些有的没的,口水都要吹到我伤口上了。”
谢初夏小声辩解:“可我明明是吹得是气啊……”
路灯下,一大一小的影子慢慢拖长,不知不觉间交汇到了一起。
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她的手是热乎的,热量通过接触传递给他,源源不断。
处理完伤口后,秦向松收回手,活络了一下:“绑得丑死了,你到底有没有审美?”
谢初夏弱弱地提议:“要不我给你绑个蝴蝶结?这样可能会好看一点。”
秦向松:“……”
谢初夏自顾自地叮嘱:“这几天右手不要沾水,更不用要用力,不然伤口很容易裂开发炎。”
秦向松满不在乎,抬脚就要走:“又不是残废了。”
谢初夏不放心,在后面追:“在学校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可以交给我做,我帮你。”
听到这话,秦向松停住脚步转身,谢初夏差点控制不住要撞上去,幸好及时刹车。
“帮我?”秦向松反问,自上而下地打量她,“你是我谁啊?张口闭口就是帮我?我需要你来帮?”
谢初夏抬头看向他,一片阴影压了过来。
“你的跟班啊。”她理所当然地回道。
秦向松蹙眉,仿佛并不认同:“跟班?”
谢初夏帮他回忆,整个人都透着股机灵劲:“这可是你刚刚自己说的。”
秦向松一时无言。
“恩将仇报。”他扔下那么一句简短的评价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空留谢初夏一个人在寒风中凌乱,摸不着头脑。
*
刚到家门口,她听见伯父伯母着急忙慌地对话,要是再晚点回来,估计都要报警了。
谢初夏出声:“伯父伯母,我回来了。”
伯母见到人,咻的一下就冲了过去,紧握她的双肩:“不是和我们说去参加同学的聚会,十点前一定会回来,这都快11点了!”
谢初夏愧疚地解释:“伯父伯母不好意思,路上发生了点意外。”
她报喜不报忧,掏出书包里买的药,转移大人的注意力:“对了伯父,这是给你买的药膏,之前听伯母说你的背上有旧伤,不知道管不管用。”
看着谢初夏递过来的东西,他心中一暖,蹲下身子,抚摸她的头发,喃喃道:“好孩子,你零花钱本来就不多,还能够记得我,给我买药,真的是太有孝心了,伯父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谢初夏摇头:“没事的,我是小孩,本来就用不了那么多钱,给伯父买药膏是用得其所,我很开心能够帮上忙。”
伯父谢康正沉浸在欣慰之中,还是伯母发现了异常:“初夏,你袖子上为什么会有血迹?”
谢初夏眼神飘忽不定,第一反应是遮掩:“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觉。”
小孩的在阅历丰富的大人面前本来就像个透明人,更何况谢初夏性格直率,那点情绪全写脸上了。
所以白淑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假话,表情严肃地说:“不可以撒谎,如实回答。你来这人生地不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该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你什么都不说,伯父伯母只会更担心。”
谢初夏只好道出实情:“我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了几个小混混,他们威胁我给钱。”
伯父谢康听到这脸色变得沉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白淑担心坏了,将她翻过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那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谢初夏有所隐瞒,“我跑掉了。”
伯父谢康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一向和蔼可亲的他,现在看起来有些吓人的威严感。
谢康:“初夏你先回房间休息,我和你伯母有点话要聊。”
“好。”谢初夏乖巧点头,捂着异常鼓鼓的书包进了房间。
秦向松的外套用塑料袋装在里面,洗澡的时候可以一起洗了,然后再挂在房间里悄悄晾干,反正伯父伯母很尊重她,不会随便进房间。
至于秦向松帮她脱困的事情,谢初夏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们,要不然以伯父伯母的性格肯定会亲自登门拜访感谢,并且垫钱把那五万块钱还回去。
她觉得这件事应该自己去一点点偿还,而不是让去大人兜底。
更何况她已经给伯父伯母添了很多麻烦。
*
次日一早,秦向松卡着上课时间进教室,还单手插兜。
尽管他有意在掩饰,但放书包的时候还是被看出了端倪。
周明:“松哥,你手怎么了?”
李浩:“看起来还挺严重,都包上绷带了。”
旁边的谢初夏本想开口解释,结果被他用眼神警告,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秦向松故作轻松:“去健身的时候不小心拉伤了。”
李浩没过脑,连忙吹捧道:“看看,怪不得我们松哥身材那么好,原来私底下还健身,真的是太自律了!”
周明没吭声,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昨天都那么晚了,他还有功夫去健身?
再说了,健身拉伤的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上课铃响时,周围有些吵闹。
趁着没人注意,谢初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早就准备好的纸条放在秦向松桌上。
秦向松:“……”
谢初夏提醒:“上面有字,你摊开。”
秦向松这才不情不愿地打开扫了一眼。
是一张五万元的欠条,字迹娟秀整齐,一笔一划写得清清清楚楚。
他甚至能够通过这些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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