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帐外数寸距离,信手捻了捻垂挂的流苏。
“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出去走走?”
玉姝愕然:“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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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刚过,屋外的冬夜滴水成冰,严璋负手立在檐下,举目望着前院沉默伫立的兽脊。
心里有种莫名荒诞的感觉,他这是头一次,在屋外等一个女人梳妆打扮,随他一道出行。
他以为自己会不耐烦。一向不喜女子浓妆粉饰,面对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含羞带怯偷眼瞧他的姑娘,他素来守礼有余,能避则避。
玉姝没让他等得太久,身后门被推开,他回眸望去。
姑娘重新梳了发髻,簪了支不算夸张,但瞧来十分名贵的流苏赤金镶东珠发钗,身上穿件与他同色的玄狐银色绣霜梅傲雪花样的斗篷,内里仍是一身缟素,边缘露出一截洁白无暇的散边裙摆。
面容干干净净,大约是怕他等急了,连眉毛都没描画,唇色瞧来有些浅淡。知她身体不好,一向脸色有些苍白,夜色中那苍白倒不显憔悴,衬着珠钗绿鬓,有种白莹光润的美感。
严璋向她颔首,提步率先走了出去。
玉姝连忙跟上,迟疑片刻,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咬住唇,抬手扯住了他的袖角。
严璋回眸,见她低垂着头,从袖筒里抽出一只小巧的手炉塞到他掌心。
细细嫩嫩的指尖轻巧地划过手掌,跟着覆上手炉内传来的真实暖意。
他下意识将东西接住,见她后退一小步,从婢女手里又接过一只与他一模一样的铜质手炉。
唯一的不同,她手炉外罩上绣的是茉莉花,而他的是云鹤纹。
严璋失笑,抬眸瞥了她一眼。
姑娘面若芙蕖,苍白的底色里晕开了淡淡的红粉。她应是羞得紧,做这一切时心跳剧烈又慌乱不堪,胸口略显急促的起伏着。垂下眼睛一直不敢瞧他的脸,十分刻意地盯着脚下堆雪的石板路。
这明显是一次算不上成功的主动勾引。
严璋神色未变,将手炉自左手换到右手,轻声道:“跟上。”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的右臂被男人自然而然地钳住。他修长的指头隔袖滑落到她细嫩的手背上。
两手交握,一切发生的那般自然。
玉姝抑着狂躁的心跳,屏住呼吸任他牵着自己的手穿过落雪的庭院。
下人备好了马车,一行人早早等候在门前。望见二人挽手而来,就连素日稳重的亲卫也不免吃惊。玉瑚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怔了片刻才平复下来,“爷,车里要不要多备两个人服侍虞姑娘?”
严璋回眸瞥向玉姝,淡淡道:“不必着人跟随,她与我同乘。”
语毕,就连翠屏也吃惊不已。既备有马车,想必本是要玉姝乘车的,只不知为何,行至门前严世子又突然改了主意。
从人牵马过来,严璋翻身而上。
他身量本就高挑,骑在马上更显挺拔,夜色下他神色淡然,摊开掌心向玉姝递出右手,见她迟疑不动,单薄的唇微弯,“怎么?害怕?”
玉姝望着那只手,修长如玉,整个金陵城,怕是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男子的手比眼前的更精致更好看。
同乘……
在这样的深夜,与他策马同乘……
这样张狂的决定,出自金陵第一君子……
这一夜心情百般跌宕,玉姝抿了下唇,决然将手递入他掌心。
宽大的手掌承起她全部重量,玉姝身子一轻,人已落入他双臂之间,稳稳坐在他身前。
陌生的气息,伴着凛冽的寒意,马儿入出鞘之剑,迅捷地冲了出去。
巷道中风声蹄声如擂鼓,一声声擦过温热的耳朵。
他的呼吸近在耳畔,清浅而明晰。
玉姝抓紧他的袖角,被他圈在怀中,任额前耳际的碎发在风中飞舞飘摇。
偶然侧眸望去,他平静不带半丝情绪的面容就在咫尺。
她无法分辨他此时此际在想些什么,也猜不透为什么这般寒夜他要出来迎风策马。
马蹄踏过宁静无人的街巷,一路向更加寂静的林中驶去。
仿佛信马奔腾了有一个时辰那么久。
玉姝注意到他平静温文的面上渗出点点不易察觉的汗意。
她从袖中抽出手绢,迟疑片刻,抬手替他轻轻抹拭。
他没有躲,放缓速度,面无表情地任凭她动作。
她显然不大懂得服侍人。千娇万宠养在深闺里的贵族小姐,正为讨好他,努力学做这些服低做小的本事。
姑娘身上传来淡淡的馨香,干净而清爽。细细的指尖不时掠过他额角鬓边,微凉。
“手这么凉,冷么?”
玉姝摇摇头,攥着手绢的指头状若无意般滑下,搭上他肩膀,“不冷……”
顿了顿又问,“世子平素也喜欢野外跑马?”
严璋温声说是,“心乱的时候,出来吹吹风,会冷静许多。”
玉姝微愕,“严世子也有心乱的时候?”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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