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璋随意一声吩咐,小厮林康就犯了难。
世子爷跟虞姑娘这关系不大见得光,无媒无聘不清不楚的在一起,还要深夜贸然登门去把人家姑娘请出来……他上门去要怎么说?
若是给人瞧见,两家同时没脸不说,世子爷头顶那个“第一君子”名声,大概也跟着毁了。
但主子有吩咐,当下人的不能不从,林康快速命人备了顶小轿,自个儿骑马飞奔到镇南侯府后门。
犹豫再三,正欲叫门时,一道玄色身影无声闪了出来。
一见来人,林康满腹愁云终于散了,“你叫顾何是吧?你可认得我?”
顾何确认四周并无旁人,才打个手势命林康借一步说话,两人隐在墙角下的暗影中,顾何声音听来有些不悦,“这么晚,严世子有何吩咐?”
林康笑说:“你在就好了,世子爷这段时日公务缠身,好容易今儿不用上值,请你知会虞小姐一声,世子爷此刻人在浅蘅巷,等小姐去呢。”
顾何闻言沉默下来,剑柄上按着的那只手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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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玉姝在对镜梳妆,顾何望住窗上那朦胧的剪影,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窒感。
情势逼人,他能理解姑娘走投无路之时只能出此下策。可他还是觉得遗憾。
她原本应有最灿烂光辉的人生,过着最顺遂快乐的日子。哪知那烈火烹油般的荣华富贵,竟只是一瞬的璀璨,很快落寞无声,化成云烟一抹。
玉姝刻意放缓动作,慢条斯理地装扮好,才缓缓走出来。
顾何瞥她一眼,抿唇把满腹不平吞咽回去。“走后门,都安排好了。”
她点点头,两人都没有多言。翠屏抱着一只小包袱,沉默跟随在后面。
门外,林康早就等急了。算算时间,怕是世子爷已经到了浅蘅巷好一会子,虞姑娘倒没有攀附于人的自觉,慢慢吞吞竟然打扮这许久。他侯在外头手脚也快冻僵了。
巷子里狂风呼啸,冰凉的风直往领子里钻。直到那扇小门发出吱呀一声闷响,林康才仿佛活了过来,心里暗道了声“祖宗”,堆起笑来迎上去,“虞姑娘,世子爷命备了轿子,您请。”
帽纱被风吹得乱飘,除却姑娘一双水眸,还得以瞧见半片精巧的下巴。
他心里那点不满,在望见这张脸时,一瞬间都消了。
玉姝向他行个礼,客气道:“您辛苦了。”
翠屏上前来,把一只崭新的皮毛袖笼奉上,“天凉,劳烦小哥了。”
林康心里又熨贴了几分,只是耽搁太久,实在怕砸了差事,“姑娘客气了,咱们这就去吧。”
玉姝见到轿子,灰扑扑一台半旧小轿,像是临时从哪儿赁来的,明显不是肃宁公府之物。多半是怕暴露了两人这段关系,为着掩人耳目……
抬轿人却必然是自己人了。不知这是林康自主决定的,还是那人刻意吩咐下来的呢?
转念,又觉得此行并非严璋作风。
他倒似不怕人。上回夜游,他就没准备要偷偷摸摸。
小轿行得飞快,翠屏一路小跑勉强跟上,很快到了浅蘅巷口,小丫头双喜正在那处提灯等待。
“小林哥,怎么这么久?”不好直接埋怨玉姝,双喜只跟林康发牢骚,“世子爷早来了,叫人备了饮食,来回翻热了两遍……”
玉姝不理会她,扶着翠屏的手稳稳步下轿来。
屋中灯火通明,珊瑚撩起帘子,她呵了呵冰凉的手,才提步走到里边。
炉火烧得正旺,菜香酒香混着沉香味兜头涌过来。
窗前,瞧书的人回过头,面容平静,神色温和地道:“来了?”
玉姝挥挥手,翠屏忐忑地退了出去。
严璋目光落在翠屏临走前塞在炕边的那只小包袱上,深邃的眸子荡开浅淡的笑意。
他有些好奇,他突然深夜传唤,她有否猜测过他想做什么?又会带了什么过来?
玉姝点点头,没客气地行礼问候,回身自如地跟珊瑚要了一盆热水。净过手,才在桌前坐下来,微微翘起小鼻尖,似笑非笑地问他,“世子爷不过来?”
严璋笑了下,放下书,跨步朝她走来。
“扰你清梦了么?”他说。
“有一点儿,”玉姝不客气,提箸拈块椰子糕凑到唇边咬了一小口,“好几天睡不着,今晚勉强能睡下了,翠屏喊我起来的时候,还带了点起床气呢。”
严璋失笑,又问她,“前几天怎么睡不着?需不需寻大夫给你瞧瞧?”
她埋头吃东西,“不用,心病来着,见到您——就全好了……”
漫不经心说着言不由衷的情话,她几番示好,主动兜搭,可这些日子他不找她,也没见她对他多牵挂,若即若离的拿捏着分寸。若是换个男人,怕是早就心急如焚,被她勾得心猿意马。
严璋只是轻笑,没接她这笨拙至极的虚假示爱,他抬手又夹了一块椰子糕,送到她碗碟里,“浅蘅巷的厨娘,做点心还不错。”
玉姝见他只顾着帮自己夹菜,抬眼问他,“世子怎么不用?”
严璋笑说:“卿不闻‘秀色可餐’?”
声音淡淡的,态度甚至算得上散漫,玉姝手里的动作却为之顿了一顿。她唇角沾了点点椰乳,他早就看见了,目光落在上面,久久没移开。
姑娘浅淡的唇色像花瓣,瞧来又润又软。
他抬起手,越过半张桌子,指尖落在她唇边。
玉姝夹着半块椰子糕,想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更平静一点。一步步皆是她主动,是她告诉严璋,自己倾慕他,想做他的女人,没道理却是她羞涩退缩。
她屏住呼吸没有动。
他的手很暖,指尖擦过她唇角,跟着掌心覆在她腮边。
弹性滑嫩的肌肤手感极佳,他有些满意地眯起眼睛。
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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