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许翎竹和宗暮非回来,林月泉和滕十二都安安稳稳地睡起了大觉。许翎竹听说二人皆一夜未眠,实在做不出扰人睡梦的缺德事,只得拉上颜子畯去帮方恂换衣,整理书室——顺便将颜子畯引见给方恂。
方恂听完颜子畯与宗暮非之间的渊源,没什么犹豫便准允他加入了栖归楼,又将宗暮非所管部分事务交给他,让他入主文书阁,负责管理栖归楼各项档案、资料和文书。
“挺好。”宗暮非对方恂的安排十分满意,频频点头,“我以后专心管理药阁就行了。”
“我也觉得挺好,”许翎竹笑眯眯地说,“你们二人同在一楼,小颜监视你也很方便。”
宗暮非倏地一惊:“原来你们合起伙把我卖了?不行,把文书阁搬到主楼来吧?”
“主楼哪有地方。”许翎竹笑得眉眼俱舒,“宗神医行端坐正,何须害怕呢?”
“谁说我害怕了。”宗暮非气冲冲地走到外间去了。
三人花了大半日,才将书室打扫整洁。
夕光洒落,蝉声渐歇,楼宇终于重回宁静与安然。
宗暮非却扶着腰喘气:“你们两个真不嫌累,叫人来帮忙多好?非不让人进你们这书室,也没见有什么机密啊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试着劝一劝方恂,我是无所谓。”许翎竹把最后一包碎瓷片放到门外。
“你都劝不动,我能有什么法子。”宗暮非干脆找了把椅子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许翎竹回身打量他:“你是不是养尊处优太久了?小颜,你也很累吗?”
颜子畯忍着笑:“不算太累,比江湖奔波轻松多了。”
宗暮非一瞪眼:“你不是我的人吗?你不是应该和我站在一边吗?”
许翎竹哈哈大笑,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宗神医,你累糊涂了?你不是小颜的仇家吗?”
收拾妥当,三人扶方恂走回四层卧房。吃过药,方恂已经不再头疼,但“迫于”许翎竹威逼,他还是一早就歇下了。宗暮非搬了张床,名为治病,实为监视地和他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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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栖归楼就接到了一单生意,方恂这下再也休息不得了。
织凤楼少主沈世丞,以两百金为酬,请栖归楼刺杀织凤楼楼主沈世卿。
“太突然了。”许翎竹眉头紧锁,窗扉半掩,在她眼底映成半明半昧的光,“离沈乾夕过世才多久?父亲尸骨未寒,两个儿子就要兄弟反目了吗?”
“织凤楼楼主一位,本就是极大的诱惑。”方恂淡声解释,“再者,他们二人,或许积怨已久。沈世卿性情温和稳重,即使被我们以南青剑派的名义挑衅多次,但除了刺杀于影,他几乎未动一兵一卒。然而沈世丞性情冒进,不善隐忍,他背着沈世卿,已暗中偷袭了南青剑派弟子数十次。”
“话虽如此,我们原本计划让南青剑派和织凤楼鹬蚌相争,栖归楼才好渔翁得利。织凤楼若生内乱,两者无法相互制衡,实则于我们不利。”许翎竹道。
“这倒不是问题。”方恂语气清淡,似乎成竹在胸。
“你有什么法子?”许翎竹问,“我们要接下这单生意吗?”
刺杀沈世卿,对她和方恂来说并非难事,就连唐璃与滕十二,武功也更胜沈世卿一筹。但沈世卿若死,有勇无谋的沈世丞上位,他会不会转而对栖归楼下手,反让南青剑派有机可乘?
方恂看了看许翎竹,起身去一处小柜找出一封密信,递给她。
“这是什么?”许翎竹疑惑地接过,展信读毕,神情便彻彻底底凝在了脸上。
五日前的信,来自南青剑派——来自纪袁平。
同样两百金,同样的委托,目标却是——吴芷兰。
许翎竹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先不说纪袁平竟会与你我做生意,一个吴芷兰,如何与织凤楼楼主同价?”
方恂淡淡道:“纪袁平为成事而不择手段,我倒不算意外。至于信中价格,吴芷兰一人,只值百金。另有口信,宋樑和孔惠时亦死,方可再得百金。”
许翎竹仍连连慨叹:“即使百金,两个吴芷兰,怕也抵不过一个沈世卿吧?”
方恂轻笑一声:“几年过去,吴芷兰的武功和谋略多少都有些长进,她毕竟是吴成思女儿,总不能全无天分。送信者说,吴成思欲让吴芷兰继任掌门。”
“原来如此。”许翎竹恍然,“难怪他要连宋樑和孔惠时一并除去了。”
“不错。”方恂静静道,双眸渐而深邃,“但,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是啊。”许翎竹叹了口气,将信收好放在桌上,深蹙着眉,又叹了口气,“若真是织凤楼与南青剑派联手,共同演了这样一出戏,事情可就难办了。”
方恂安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也正是他的担心。
许翎竹揉了揉太阳穴,似乎也有些头疼了:“若两封信都是真的,那就是老天爷也要相助栖归楼,沈世卿和吴芷兰一死,织凤楼与南青剑派必有大乱,此等良机,绝不可错失。但若他们真的暗通款曲,欲将你我引开楼中,好伺机偷袭,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说到这里,许翎竹忽然顿住,抬眸,似有明光自她眼底闪过,“既然如此,你和我都不去,不就行了?”
方恂却摇了摇头:“除了唐璃,还有谁能去?让她去两个地方,先不说行路疲劳,时间太久,恐又生异变。”
许翎竹思忖片刻,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觉得,让滕十二去织凤楼,可行吗?”
方恂沉默良久:“把他们几人都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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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林月泉外,其余四个管事都到了。
书室门窗半开,宗暮非燃起一支香,烟气清淡,悠悠直上,又和方恂平日所燃不同。
“宗大夫,你这又是研制出了什么新花样?”滕十二绕着香观察半天,最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总之是好东西,你闻着就是了。”宗暮非一撩长袍,在颜子畯身侧坐下。
众人依次落座,由许翎竹讲明今日召集众人缘由,得知织凤楼和南青剑派前后脚生了内乱,除滕十二之外的三人都齐齐一怔。
“呃,”滕十二左右四顾,察觉到气氛不对,“你们是……怎么了?那沈世卿和吴芷兰,很厉害?”
“若论武功,除去晚娘,谁能有这两个人厉害?”宗暮非轻笑一声,拿下巴指了指许翎竹和方恂,“我猜他们担心的,不是如何暗杀的事。”
“那他们担心什么?”滕十二更加疑惑,“既然打得赢,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是这时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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