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剑大会开始了。
第一天是前两组的弟子比试,没有许翎竹什么事,她便专心致志地在一旁观战。与林月泉对战的是鸣苍派的一个弟子,鸣苍派只是二流门派,其弟子武功十分平常,她没费多少功夫,就赢下了这一局。
林月清和纪袁平的对手也都是二流门派的弟子,他二人武功胜于林月泉,赢得更为轻松迅速。然而韩冬冥这边,却陷入了苦战。
他的对手,是竹醉山庄的少庄主,江平舟。
江平舟同样使一把银白之剑,剑如江浪,气势滔天。韩冬冥实力与他相距悬殊,断无取胜可能,但他想到许翎竹此时正在一旁观战,硬是咬紧了牙关,不断变换步法,与江平舟周旋起来。
若如此轻易认输,也太丢脸了。
场外不远,竹醉山庄庄主江其姝和她的夫君宋彦泽,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台上比试的二人。
忽然间,一个月白色身影落在了一旁的藤椅中。
“江庄主,别来无恙。”正是沈乾夕。
舒泠在他另一侧椅子上坐了下来,对江其姝和宋彦泽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江其姝和宋彦泽还了礼,而后江其姝道:“许久不见,沈楼主一切都好?”
“我呀,好得很。”沈乾夕轻摇玉扇,“倒是竹醉山庄多年不问江湖,一直忙着做生意,江庄主可是赚了大钱啊。”
江其姝轻笑一声,调侃道:“哪里敢和织凤楼相比,越国第一富商,做的尽是天子生意。”
“天子生意,哪有你们自在。”沈乾夕叹了一声,又问道,“为何今年,突然来参加这试剑大会了?三年之前,吴掌门可是百般请你,你都不去。”
“舟儿剑法平常,哪敢献丑,可不是要等他多练几年,才好上台面?”江其姝笑道。
“江庄主净是睁眼说瞎话,你瞧台上,韩少侠怕撑不了多久了。”
几人都转眼望向江平舟和韩冬冥,前者正一剑刺去,剑势却分了三处,分别取韩冬冥上中下三路。韩冬冥不知该如何破解这一招,只得向右侧急退了三步,才勉强躲过,然而身前衣襟,又被江平舟削下一块布来。
沈乾夕望着台上的人,眸光闪动。他张了张口,又不自觉地垂了眼睫,停顿片刻,才问道:“前些日子,菀青去找你了?”
“是,正逢年节,又是我的生辰,她携了薄礼,前来山庄拜访。”江其姝道,从台上收回视线。
“她……还好吗?”沈乾夕却没有看她。
“她很好,沈楼主放心。”江其姝安慰道,眉心微微蹙起,“你们似乎,很久没见了?”
“是啊……”沈乾夕笑了一声,似乎是自嘲,那声线染了浓郁的愧疚和伤感,“已经一年多了。”他顿了顿,“自从……自从凌恒走了,她好像,就不愿再理我了。”
他话音里突然带了哽咽,有水汽悄然漫上眼眶。凌恒和菀青曾是他的左膀右臂,十余年陪伴他左右,随他运筹帷幄,与他出生入死,为他身负重伤——却在一切尘埃落定,织凤楼内忧外患皆除,局势终于稳定之后,选择了一起离开。
可除了一身再难痊愈的伤,他竟什么都没能回报他们。
他们要尊严和自由,他无法拒绝,可他竟什么都没能回报他们。
比武仍在进行,众人面前,他不能失态。他拼命忍着心底翻腾的情绪,紧紧攥着藤椅扶手,却克制不住指尖的颤抖,这时,一双干燥温暖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沈乾夕微微怔然,转头看去,舒泠正安静地,向他望来。
她结了厚茧的双手,她清淡却笃定的眼眸,仿佛是一剂良药,令他所有的彷徨和无措,都安定了下来。
沈乾夕对着舒泠笑了笑,反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又对江其姝歉然道:“抱歉,我毕竟年纪大了,总会多想些有的没的,江庄主多担待。”便又是那个从容倜傥的模样了。
“无妨,沈楼主,说起他们,我突然想起一人。”江其姝浅笑着问道,“不知容公子近来如何?好像自……”她眼风扫过舒泠,而后者神情毫无变化,“那年之后,我就没有再见到容公子了。”
沈乾夕身子一僵,直到舒泠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他才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一般,轻叹着低了目光:“容公子他……已经去了。也是在去年……走的。”
“抱歉,沈楼主节哀。”她还记得,容疏华和沈乾夕曾是极要好的挚友,可自江湖同盟剿灭刺杀皇子,为祸江湖的赤月组织之后,她便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也就没再见过他了。
“不要紧,都是……过去的事了。”沈乾夕笑了笑,却有古久的回忆和疼痛,自心口蔓延开来。
“这一眨眼,二十余年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江其姝感叹道,“舟儿去年娶了妻子,我们也都老了,现在的江湖,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江湖了。”
她抬眼向比武台上望去,春光落满庭院楼阁,笼罩着互不相让的比试者和欢呼叫好的围观者,不像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掌门、阁主远远地坐在廊下,一切都是生气勃勃的样子。江平舟出剑越来越快,已将韩冬冥逐渐逼至死角,分出胜负,只不消片刻了。
“是啊,我们都老了。”沈乾夕亦叹息着,故人离别,相聚难再。他又叹了一声,看向身旁的舒泠,眉眼这才终于渐渐有了温度,“如今,我只怕自己走在舒泠前头,那样的话,她……”
这时,场内忽然响起一阵喝彩声,原来是江平舟挑落了韩冬冥的长剑,随后剑尖一挽,停在了他心口三寸之处——
江平舟胜了。
“失礼了,不能再陪沈楼主叙旧,”江其姝站了起来,向沈乾夕微微福身致歉,“二位若是有空,还请晚上到竹醉山庄的院子里小坐,我这次来,特意带了山庄的竹醉酒。”
“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乾夕挑眉一笑,收起折扇,示意江其姝请便,“先恭喜江少侠了,不打扰你们,晚上,我再亲自去道贺。”
“不过是初场比试,万不敢当,沈楼主只管来喝酒就是了。”江其姝笑着道了声辞,和宋彦泽一起步下台阶,迎向已跃下比武台的江平舟。
那边韩冬冥也拾起剑,走下比武台,许翎竹、林月泉和林月清正在场边等他。
“辛苦啦。”许翎竹远远地说,向他招手,“我们到人少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吧。”
“我,我还是输了……”韩冬冥走到几人身前,却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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