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棠被这连珠炮一样的质疑问懵了。在程云薇的质疑中,沉思了好久:“我确认不了。”
或许专家能确定?
她不能。
又或者,程云薇随随便便胡猜的,更接近事实?
程云薇:“确认不了,就意味着你知道的,很可能是假的。你明知可能是假的,却非要告诉别人原创者吴承恩,这与刻意散播谣言,何异?”
程云棠:“这哪能一样?”
程云薇:“哪不一样?”
程云棠:“我……”
我了好一会,我不出个所以然。
遽然无声。
直觉告诉她,程云薇说的是歪理。可她脑子转的没程云薇快。脑子如乱麻,一截又一截没头没尾的思绪互相缠绕着,一时不知道说啥。
程云薇:“他死都死了,还死了那么久,早就尸骸残缺,甚至无存了吧。就算真是他创的,他既不能起死回生,又不能借尸还魂出现在这,你说出他的名字,于他何益?”
他能拿到什么实实在在的好处吗?
能吗?
程云棠脑子中剪不乱理还乱的乱麻更乱了。进入公共版权领域的作品,确实无法为创作者带去收益。所以,真是她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可她明明是尊重版权啊。
这还能错吗?
她以前从不想这些,毕竟谁会闲到没事跟人讨论这个。现在话赶话赶这了,她沉下心,于无声中听心声,于缓慢的思索中阐述她的道理。
西游记的作者是谁?有没有可能是别人?
有吧。
可她为啥会认为是吴承恩,难道是她吃撑了实在不知道干点啥瞎猜挥霍时间吗?是她出于某种目的空口无凭杜撰忽悠人吗?
那是很多优秀的人积极探索求知的结果啊。
是被认为最接近真相的。
谁都可以质疑它的真实性,谁怀疑谁举证啊。举证不了,她认为是又有什么错呢?
还有还有。
著作权,可能无法让吴承恩,和其他在立法之初就已经离开人世50年的前人从中获利,但是能保护无数人啊。
某个人不曾因它受益,不代表它不好啊。
既然好,更要遵守啊。
程云薇觉得程云棠这幅单纯的样子,好笑极了:“你觉得,你是在循规守法?”
程云棠:“嗯啊。”
她是良民。
程云薇:“白国没有这样的法令,你守的哪的法?你这不是江边卖水吗?水是一滴都卖不出去。你那破破烂烂的脑子里装的全都是水!”
程云棠:你礼貌吗?!
对于程云薇这种没事突然刺一下人的毒舌行径,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守我们国家的法。”
程云薇:“可你们国家不在这。”
程云棠:“那也守。”
程云薇:“你为何顽固不化,跟个凿不开的石头似的。这里并非你的国,纵使你违反了它的法令,又能如何?谁能发现得了?谁又能惩戒你?”
想法怎的如此陈腐?
这到底是单纯?
还是单蠢?
程云棠:“那也守。”
她不是因为头顶装了监视器,有人监察才要遵守的,不是因为可能会受到处罚才遵守的,而是——
就该这么做!
程云薇轻笑一声:“你只是个鬼,守什么人的法。”
程云棠扁嘴。
“我不是鬼。”
“是鬼也守。”
现在的她,是由22世纪的一切塑造的。认知习惯等,是她的一部分。为什么要因为被迫经过某个叫白国的地方就改呢?
就是要做符合她认知的事啊。
就是要做她认为对的事啊。
程云薇:“你一定要去和那些听听乐子、一笑了之的人唧唧歪歪掰扯,石猴的故事,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程云棠:“嗯。”
说完嗯,她以为程云薇会像刚才一样,丢出一套又一套的歪理来,俨然一个传销团伙资深洗脑大师。
可是没有。
程云薇的目光渐渐复杂,透着难以言说的意味。
她离开坐暖了的石块,蹲下身子,拔了一根小草,看着和着土味的青翠色发呆。用手抠去青草尾端的土,拿着青草晃了晃,甚至凑近鼻尖闻了闻。
她想:这草挺正常的。
挺真实的。
她又拔了几根草,编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蚂蚱,看着掌心的蚂蚱继续发呆。
她想:这蚂蚱挺假的。
她把草蚂蚱抛远,沿着它划过的方向一步步走,在湖的边沿低身鞠了一捧水,清水流过指缝,留下湿润的凉意。
她想:这水挺正常的。
挺真实的。
她看着被水草染绿的湖面,思绪不断的围绕着真假散开。若到了晚间,月光洒在湖面上,月影落在水中。
那水中月必定是假的。
世人皆知此。
可是,若不曾抬头看天,看月高高的挂在天际,若没有发觉湖面如镜面,谁能言之凿凿的说,水中月就是假的?人会不会将它当作像风一样不可捉摸的存在?
水鸟为湖面画上了圈圈涟漪,程云棠无心之言在程云薇的心里同样布下了圈圈涟漪。
程云薇的心里泛着许许多多的疑惑。
心扉住进的那个最大的疑惑是:若不曾抬头见到真,若不知天地规矩,人是不是会一直将假当作真?
顺着这道索,她继续思:
若不曾见到真的世界,若不去觉察异常以窥那些颠之不破的道理,人是不是会永远觉得,所处的世界——
是真的?
永远发现不了——
世界是假的?
她离开湖的边沿,一步步走到程云棠的旁边,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程云棠,倾身开口:“你身上有鬼吧。”
程云棠早就留意到程云薇的怪异举动,正说着话呢,突然跟中邪了似的,一声不吭的跑去拔草编蚂蚱玩水,多多少少有点像精神病患者发病。
好在没什么外在攻击性。
那时的程云薇像一个性情孤僻、举止怪异的小女孩,封闭自我,旁若无人的玩。
时而眼神透亮,透着纯真,沉浸在纯粹的玩趣中。
时而目光呆滞。
程云棠有点怕程云薇。这种怕,不是对权势武力威胁的那种怕,而是怕这种好似随时失控的精神状态。
正常人能制造的恐怖,是有边界的。
精神病的没有。
她觉得自己这么想,不太礼貌,但是现在的程云薇真的像精神失常。
不过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人,各人有个人的鲜明特色,她好像不该因为程云薇的异于常人就妄加揣测,过于惶恐,这或许只是人家的特色?
是疾病?
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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