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薇:“你的家人会将你安葬,埋在土里,你会变成一堆枯骨。甚至一把火烧了你的尸身。到时,你是能让白骨生肉,从棺材里爬出去,还是能让骨灰变成活人?”
能吗?
程云棠一言不发。
目露凄然。
这么简单的事,她怎么没想到?
怎么,没想到啊。
泪意湿润眼眶的时候,她在想,是真的想不到吗?是真的不好想吗,要别人点破才能发觉吗?
是不!敢!想!
程云薇:“你可真蠢呐,妄想在经历了一轮轮的失败后,只要还能鼓起勇气重头再来,一切就可能会变好。你就没想过,有些失败所要偿付的代价,足以让成功变的不值一文?多年之后,你早已没了肉身,回家何用啊?”
程云棠满眼的泪。
父母生了她,让她度过了平顺安康、幸福圆满的二十多年。是他们的爱,支撑起了她无数个快乐的白天和黑夜。
她想回家后,陪着他们。
支撑起他们的日夜。
可她若只是个孤魂,连拥抱他们都做不到,连一声爱都说不了。又能做什么?
她还有什么用啊?
回家有什么用啊?
一个漂浮的孤魂,能为至亲至爱做什么?
什么也不能!
不能在他们年老生病时,陪他们去医院,陪护在病床前;不能在他们行动不便时,喂食;不能在他们郁闷时说些笑话逗他们……什!么!都!不!能!
尽孝最难的,竟然不是做什么怎么做,而是能不能相逢?
到底错哪了?
错在——
穿越!
她再一次憎恶穿越!于她而言,世界上没有比穿越更恶心让人愤怒的事!无情的剥夺她做人的权利。
赡养父母于她而言,早就不是义务了,是她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权利!
程云薇:“你的身体,别说等你三年,怕是连七日都等不起。顺便问下,你就没想过,你的父母能等你多久吗?他们渐渐老去,脏腑衰竭,还能活几年啊?一轮轮的失败之后,纵使你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回家的法子,可他们早已死了,你见不到活着的他们,或许连他们的尸骨都见不着。”
接着又问了那句:“回家何用啊?”
接着在心里说道:没用!
所以不要给我灌那些狗屁不通的废话。
我接受不了不尽其数的失败。
你亦不能!
程云棠满脸的泪。无声的泪珠涌出眼眶,在脸上翻滚滑落。人都要碎了。
程云薇看着破碎的她,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她是凉薄的,知晓世人苦难,却冷眼旁观。关心享乐、明哲保身。不屑利他,精于利己。认识很多女子,却没有一个真正交心的,相处时要么居高临下,要么虚情假意。
难得的,看程云棠顺眼。
若是寻常得见,她甚至想结交。
此女很好。
可现在,她希望程云棠消失!
因为只有程云棠消失了,她才可能知道,如何使害她如鲠在喉的程蠢蠢消失。
哭了好久的程云棠没再哭了,眼泪被心中的坚定掐断了,她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脸:“那又如何。”
程云薇:“你又在犯什么傻?”
程云棠:“你说的,很合理,但是再合理,也只是猜测。我要眼见为实。”
她要永远试下去,一千次也好,一万次也好,万万次也好。
不死,则不休!
结局如何,要亲眼看见才算数。
其他都是虚无!
她要去见牵挂的人,要看到唯一确定的属于她的结局。有没有意义,要等答案揭晓才知道,或许能遇见别的生机呢?或许……她煞费苦心的想。
或许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呢?
或许白国十年,不足家里一日呢?
对对对!
有可能!
或许还有一部分意识在家啊,她也就是个植物人,还是活的,哪来的什么入土下葬,哪来的火化啊。
程云棠刚才还哭成泪人,一捏就碎的模样,这才没多久,身上的悲伤像被什么蒸发了般,不见踪影。只剩些许泪痕,在眼角,在脸颊。
神情明朗的如同水洗后的晴空。
程云薇看的失神。
真犟啊。
她喜欢这份犟,要没有这份犟,突然撂下不干了,脆弱的跟泡泡一样一戳就破,不戳也破,动不动就绝望死心,不肯乖乖配合,她咋办?
到了安国公府,两人分开。程云薇穿过绿藤缠绕的曲廊时,回头吩咐跟在身后的飓风,语气一如既往的没什么人情味:“从此刻起,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飓风:“小姐……”
这是何意?
可是她又犯了什么错?犯了什么忌讳?伺候不周?办事不力?惹着主子了?
程云薇看她战兢兢的,知她想多了:“我要你再找些人,随你一起盯着程云棠。务必把她给我盯牢了,盯死了。我要知道,她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做什么。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任何细处都不能遗漏。最好能细微到她喝了几口水,睡觉说了什么梦话。听明白了吗?”
她已经确认,假货品行端正,无辜无害。
但假货的存在——
未必无害!
服侍她的人有很多,但用得惯的侍女只有四个,飓风、黑花、扫雪、千月。
这几个侍女各有所长,最适合办这件事的,只有飓风。
-飓风吃苦耐劳,休眠少。
-脚程较常人快许多。
她曾找人授了飓风轻功,飓风这个名字是学会飞檐走壁的本领后换的,跟个人应不至于跟丢。
飓风:“奴婢明白。”
* *
程云棠回房后,盯着门上的破洞看了好一会,这个要咋整?找点纸,糊点胶啥的。
固体胶、液体胶统统没有,她出门,找人学怎么做浆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学会,回来后一边给纸上抹浆糊,一边叹:这古代的门真的很不经用!
糊完门担忧没减多少。
睡觉倒是不漏风了。
可要再被捅坏呢?
像程云薇这种不好教导的,很可能再轻轻的一捅,给它又弄坏了啊。
生存真难!
她在心里吐了吐委屈,视线离开糊上的那块补丁,转身走向房内,打算找记录工具写日记,这已经成为她近日来的习惯了。
砰!
一声异响传来!
站在柜子旁的程云棠本能的扭头,惊恐的看见几个蒙面黑衣人闯了进来,个个手持大刀。
她吓的寒毛倒竖。
怎么办?
不知道!
房间狭小,不过几个呼吸间,黑衣人已经到了跟前,根本不给程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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