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松范了些,赵一松扭动脖子,用眼神瞟了眼刘氏,似乎在问三小姐怎么还没走。
“赵管事,我听闻你背着主家在桑阳村买了不少土地?”
此话对赵一松来说是当头棒喝。他以为只要自己不正面见英茀,凭英茀一个闺阁小姐,能查到什么?
却没想到,英茀不是个好糊弄的。
看了眼刘氏,他心中愠怒,但面对英茀,他不得不拿出恭敬的态度。
他道:“不知道我媳妇与小姐说了什么,她是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可能只看我与周围农户走得近,便以为……”
“赵一松,你还想撒谎吗?”英茀原本温和的声音陡然提高。
吓得赵一松猛地打了个寒噤。
英茀举起自己受伤的手,严肃地说:“因为你在庄子上的胡作非为,我在佃户们眼里也成了不仁不义之人,我这手正是被受你欺压的李家女儿伤的,现在,你还要撒谎吗?”
春藜也在一旁附和道:“赵管事,小姐早已清楚你的事情,若再隐瞒,恐今日起你就不再是庄子的管事了。”
赵一松抬头看英茀的手,那手伤得很重,他看了眼刘氏,只见刘氏像泄了气的皮球,垂着头在没有心思为他辩解。
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看来三小姐已经知晓所有事,若他再做无谓挣扎,就是死路一条!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时,坐主位的英茀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寒意。
“赵一松,我再问你,你可曾趁天灾侵吞村民土地?你可想清楚了,我若到京兆府告你一个欺瞒主家,侵吞土地,你可是要到牢里服刑的!”
这几句话仿佛一群蜜蜂绕着赵一松的脑袋打转儿,撑了这么久,他终于是撑不住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赵一松头埋得低低的,刘氏来拉他却被他推开,他跪在地上往前爬了两步,一面哭一面向英茀诉说起自己这么多年的不容易来。
“小姐!”
赵一松哭得涕泗横流,胸膛也剧烈起伏起来。
“小姐您在城里不知道,我们这庄子地处偏远,收成眼看着也一年不如一年,小人也是想为小姐多赚点,才做了这等事,求小姐看在我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饶了我吧!”
说罢他便重重地给英茀磕了两个响头,因为剧烈动作,原本拿在他手里的木莲花也随之滑落在地。
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赵一松居然也没供出郑玉桂,而是卖惨寻求她的怜悯。
英茀下座来,走到磕头的赵一松身旁,捡起木莲,问道:“这木莲如此精致,看着价格不菲啊,是你用这些年侵占土地的钱财买的吗?”
“赵管事,我今日之所以来,便是有足够的把握的,你如果想帮你的主子担责,那我可不会给你留情。”
说罢,她弯下腰道:“你这东西,来历可不简单呢。”
赵一松的哭声一滞,抬头看着英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看着被英茀拿在手中的木莲,他眼中最后的一点光也被击得溃散,霎时,他浑身瘫软物理,再也哭不出来了,只有嘴唇哆嗦着,眼神恐惧地看着英茀,和她拿着的木莲。
赵一松靠着刘氏的肩膀爬起来,再跪爬到英茀面前,一边磕头一边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不是我……是……”
他做了最后的挣扎,半天后,他才像下定了决心,高声道:“是二夫人!是二夫人让我做的!”
说出二夫人名字让赵一松长舒了一口气,他颤巍巍地抬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英茀。
“三小姐,您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坐牢,我不能见官!”
英茀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怪不得她要账本,郑玉桂立刻就派人送过来,原来是害怕自己深究下去查到她指使管事侵吞别人土地。
她倒是打的好主意,在署名为英茀的庄子上罔顾王法做此等恶事,就是在打量瞒自己一辈子,就算以后暴露,英茀也只能为了自己的名声忍气吞声呢。
在赵一松鬼哭狼嚎般的哀求声中,英茀反而冷静下来,比起刚才从李小莲口中听到的事情,她现在更关心的事这件事的后续处理。
她慢慢坐下来,开始捋起自己的思绪。
刚才威胁赵一松的话并不全是开玩笑。她二叔身在官场,虽然没有听到他得罪过谁,但哪能说得准?若是他有对家得知此事,难保不会对簿公堂,到时候若政敌拿了庄子这件事作为把柄,到时别说是赵一松,恐怕连王家也脱不了干系。
此事务必得解决好。
她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虽然她也恨郑玉桂鼠目寸光,为了点蝇头小利惹出这一场祸事,但覆巢之下无完卵,她和二叔并没分家,若二叔被政敌迫害,她必定也难逃此劫。
看着眼前这个哭得伤心的男人,她心中再明白不过,如果有人要害王家,必定从此人下手,看来她必须要将这个隐患除去。
英茀轻轻抚摸了手中木莲,心中一个计划慢慢成型。
她将木莲放在赵一松面前,木莲中间的木蜂与他对视,大眼蜂腰,看着十分恐怖,他顿时汗毛倒立,惊恐地抬头望英茀,不知她是何意。
“赵管事,这木莲我觉得甚是眼熟,你不会……竟然偷盗了宫中之物吧?”
她的尾音拖长,故意说得很慢。但已然令赵一松头皮一紧,瞳孔骤缩。
刘氏还不懂英茀究竟说的什么意思,赵一松却已如一条蛇被人捏住了七寸,他挂在脸上的泪水都没擦干,跪在地上磕头说:“三小姐,这话您可不能乱说啊!”
他的表现让英茀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如果是在她进宫伴读之前她不敢肯定,但现在,她却几乎能立刻认出,这木头绝对是宫廷御用之物,这木莲更绝非有钱就能买到的凡品。
“我不常来庄子上走动,你也许不清楚,我现跟着常宁公主做伴读,对宫中用物颇有些了解,你这木莲我不敢确定说是宫中之物,但它木制绝非凡品,你一年能领多少,竟能用得起这么好的木头?就算这木材不是宫中物品,但它自身散发清香,而这香的的确确就是宫中用香,我刚才闻到便觉得熟悉,现在想来,竟是在公主殿中曾闻到过。”
英茀说得头头是道,目光也锐利如刀,直扎入他的眼底:“我的记忆,绝不会出错。”
话音一落,他便如斗败的公鸡,浑身如一滩烂泥瘫坐在了地上。
而刘氏一看这木莲,心中懊恼,后悔得差点背过气去。
其实,这木莲本来是没有摆到木台上的,是她今早见丈夫走后,想起主家要来,便将丈夫最喜欢的摆件拿出来放在外面,想讨个主家欢心,哪里会想到这竟然是宫中产物。
更没想到英茀如此识货,仅凭木料和香气就能判定它的来历。
“赵一松,偷盗宫中物品可不是小罪,我劝你如实招来,否则,别说是我,就是我二叔来了,也保不了你!”
她俯身,明明单薄的身子却有着极强的压迫性。
“求小姐救我!”
赵一松终于绷不住了,一个大男人在情急之下竟朝英茀爬去,要抱着英茀的腿哭,还好回萦反应快,挡在英茀身前,将他与自家小姐隔开。
“有什么话就说,别靠近小姐。”回萦手中匕首出鞘三分,冷冷威胁道。
赵一松看情况,今天是难逃一死了,便把心一横,将自己的来历和盘托出。
这个故事还得从几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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