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英睿的神色显然不对劲,扭曲着脸瞪了白板上的警告牌一眼,把身上的号码牌撕下来“啪”一声贴了上去,最后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从角落的小门离开了。
等到席棹被叫到号进隔间后,他才意识到曾英睿为什么表现的那样失态。
隔间里竟是临时体检室,两位全副武装的医生在他进门后的第一时间就上来拖了他的外套。
看着被扔进一边柱形玻璃仪器里的衣服,他略感荒唐的走到桌前,看到了桌上早已准备好的问卷。
“第一次性关系发生在几岁?”
“第一次性关系的对象是什么性别?”
“和多少人发生过性关系,请填写大致范围。”
“是否有稳定的性关系对象?”
“最近一次性关系发生在什么时候?”
“以上问题请如实作答,我方将绝对保密。”
他嘴角抽搐着心想,这些问题没一个能当着陌生人的面说出口,怪不得用这种书面的形式,想来曾英睿是在这儿出了问题。
不过项目方这么做虽然很容易让人难堪,但目的其实不难理解。
一个需要绝对保密的项目,当然不允许组里演员因为个人问题影响整体,做背调把私生活包括进去的其实也挺常见,原来那个世界就是如此,更别提是这个还有abo性别和信息素的世界。
但这样摆到台面上的提问总好过背地里偷偷摸摸的调查。
于是他提笔照实写下了答案。
衣服上留存的稀薄信息素采集完毕,医生拿着报告单过来,又拿起问卷仔细看过,有些意外:“你26岁才发生性关系,而且关系对象还是唯一的?”反应很是惊奇,“信息素稳定性和安全性也都是A极,你是beta?还是那种绝对冷感的alpha?”
他愣了下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结果就听对方语气松快:“行了没有任何问题,你是今天所有人里最让我们省心的,去下一轮吧。”
进来的时候看到这里的样子有多意外,这会儿被轻飘飘“通过”送进电梯时就有多懵。
站在电梯里看着楼层不断攀升,他突然很想笑,就在他想给宋采舟发消息说这件事的时候,电梯停下了。
门一开,地上的引路贴就直直指向前方,他跟着箭头方向走,最后站在两扇门前。
“进。”声音是从左边门里传出来的,他正正神色推门进去,看到了从前见过无数次的标准试镜现场。
桌后只有一个人,“61号,席棹对吗,进来吧。”男人看起来并不老,应该也就四十出头,见他进来从桌后站起身靠近,递给他一本小册子,“五分钟,挑一个你觉得自己最有把握的片段试戏,那边箱子里有道具,有特殊需求也可以直接和我提,我姓温。”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试戏环节,他深吸口气不敢走神,快速地翻看起小册子。
册子总共十五页,每页一个片段,大多是对话,只有大概三四个片段是环境戏,好在每段都不长,他速览了一遍,最后选了一段混混街头斗殴的戏。
“片段八是吗,ok。”温导熟练地给调了个亮度最低的昏暗光模拟深夜路灯下的环境,摆正座位伸手示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他从道具箱里拎出一截泡沫做的长棍在手心掂了掂,然后单手紧握着一端,边左右挥着边走向场中,突然向右一侧身,长棍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他弯下腰去捡却脚一滑,膝盖在地上磕了个响,于是顺势往前跪地一滚,手向后一捞抓回棍子横着一扫,才喘着粗气起身,沉下肩又摆出一副准备攻击的架势。
正要抬手来记狠的,席棹突然喉咙发痒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整个人也顿了下,等到真正做出向下敲击的动作时双臂的力气已经卸了一半,明显不是那么狠厉了。
“ok,到这儿就行。”温导出声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没有表现好,心凉了半截,走到角落把泡沫棍放回箱子的脚步都是虚浮的,忍了又忍才勉强没咳出来。
“你选场景戏其实我还挺意外的,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拿这种片段试戏,本来没台词就没什么优势。”温导点评的很仔细,“前半段发挥的不错,挑武器的懒散和拿到趁手武器后的自信都很到位,还有你进戏没有缓冲这点我个人很满意,这是成熟演员该具备的能力。”
“中间的动作戏看得出来比较生疏,你应该没有亲身体会过那种混混间的群殴吧,也可能是受道具影响手感不对,演出来不像是人群与人群间的打架,反倒更像是校霸之间的那种单挑约架,不过肢体动作不僵硬,勉强合格。”
“但是最后这段我没接收到你想表达的意思,是后背被其他人偷袭了?还是被对方的什么东西挡住了?架势是狠的,但力道又像是过家家。”
温导边说着边在他的个人表上填写评价,最后还是有些遗憾地说:“撇开这些不谈,你的形象气质和我们想要的也有出入,不是说你不好,而是有时候风格太突出确实在角色市场上受限很多。”
这话的意思很明了了,机会就这一次,没把握住就是没把握住,怨不得别人。
他憋闷得慌,气一岔再也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甚至大有一咳停不下来的架势。
温导忙扔下手中笔,从自己的保温杯里倒了温水出来递给他:“没事吧?别急,慢慢顺气,先缓下来再说。”
好不容易缓过劲了,耳根又开始突突的疼,痛得他一阵耳鸣眼前一晃,差点没站稳。
“你是有咽喉炎吗?”温导皱起眉问,见他点头后伸手一摆,“别说话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名片塞到他手里,“去隔壁试试吧。”
等他真正推开隔壁的门,里面的人比他这个莫名被指路的还吃惊。
崔琳取下眼镜放到一边,接过那张名片看了两眼,问他:“能来无实物台词戏吗?”
席棹几乎是同一秒就点了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
“行,我看看。”崔琳在手边一叠纸稿里翻翻找找,抽了一张给他,“就这个吧,你需要多久,十分钟够吗?”
“够。”砂砾滚过湿地一般的声音让崔琳扬了扬眉,没说什么,伸手示意他自便。
十分钟后,席棹把视线从纸上最后一句话挪开,低下头让前额的头发遮住一半眼神,紧攥着那张纸一步一步走向崔琳气派的办公桌。
纸被一只颤抖的手推着向前,崔琳目光暗了下,抬眼,对上一双幽怨的眼神。“这是什么?”她自然地接过戏。
席棹鼻尖一酸,在眼中水汽弥漫上来之前用声带震颤引发的疼痛生生压下,喉间传出类似野兽威慑般的低颤声。
他看着眼前这张保养得宜的脸,恨不得自己眼里掺了毒,如果能用眼神杀了对方那就最好不过了。
“欠你的,我会,还清。”每说一个字,他的喉咙就像被锋利刀片割了一把,那些音节跟带着血似的往外蹦,很不连贯,但字字清晰。
崔琳眼珠一晃翻了个白眼,耸肩往椅背上靠,抬起下巴问:“你知道自己欠我多少吗?”说着伸出两只手在空中翻转几下,十根手指一遍遍折起又展开,嗤笑道,“二十年,我二十年的心血没了,全没了!”
“就因为你的一个不小心!”
他看着指向自己的那根手指,指甲边缘还挂着没剪干净的倒刺,是少见的粗扁形的女性骨骼。
“我的,给你。”他伸手把桌上的纸又往前推了下,却被崔琳一掌拍开。
“你的?什么你的?”崔琳绷着脸问,“你是我生出来的,你的腺体本来就属于我!我的实验胚胎被你毁了你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想给我一个腺体就算了事?做梦。”
“我告诉你,在我研究出完美的复制方法之前,你,就是我新的实验体。”
泪珠砸落在桌面,溅起细碎的水花,崔琳看到他的表情后偏过头,腰上劲一松,靠了回去。
他任由眼泪涌出没伸手去擦,在敬爱了二十年的母亲面前,一切伪装都是多余的,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和爱,只有撕碎的虚假美好和满地仇恨。
“腺体,你要,就拿走,命,是我的。”他伸手进口袋里抓了一把,做了个掏出什么东西的动作,然后手掌往桌上一扣。“刀,在这,我,不躲。”
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席棹的嘴唇已经抖得不成样子,脸上糊着眼泪鼻涕,只剩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母亲”。
崔琳静了几秒,伸手抽纸递给他:“情绪不错,擦擦,坐下聊会儿吧。”
一个小时后,林善善在一楼大厅等得快要睡着,打着哈欠揉眼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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