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面色平静,声音里的笑意却很浓,“您说这话的语气,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更激烈。看来,您也不是真的心如止水。”
以前她也这样试探过朝华?
朝容向来直爽,最见不得说话拐弯抹角的人,尤其是这种带着嘲弄和讽刺的口吻。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出手如电,一把扼住了阿修的脖子。
阿修吃了一惊,眼中满是疑惑和惊愕,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变脸。
“快说,不然我现在就扭断你的脖子。”她暗暗运功,阿修眉头不由得紧皱,眼中露出痛苦之色,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想要扳开朝容的手指,却如蚍蜉撼树,毫无成效。
“……放开……放开我……”她眼中溢出泪水,脖子和耳朵早已挣的通红。
朝容稍微放开了一点,让她得以喘口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紧紧盯着阿修的眼睛道。
阿修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待缓过气才怒瞪着她道:“你又是什么人?你现在杀了我,等到了盛宁,你能活几天?”
朝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知道这些天她一直暗中观察自己,想寻找破绽,恰好她也是如此。
她俩心里都有鬼,所以谁也不敢主动捅破窗户纸,生怕着了对方的道。
见她放开了手,阿修连忙往旁边缩了缩,狼狈得整理衣襟,待心情平复后,才冷笑道:“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我们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杀了我,你一点儿都不会好过。”
朝容挑眉道:“你以为我不敢?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修淡笑道:“我想做什么并不重要,你想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朝容按捺住脾气,皱眉道:“有话直说。”
阿修颇为自得,戏谑道:“这就沉不住气了?呵呵,公主殿下,您的路还长着呢!”
朝容暗暗握紧了袍袖中的手,抿了抿唇道:“我以后会留意的,还……还请你多多提醒。”
阿修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会认错服软。
“放心,我一定会的。”她坐直了身体,含笑打量着她,神秘兮兮道:“你是想营救你的同党吧?”
朝容猛地一震,眉梢跳了一下,转过头望着她道:“什么同党?”
算算日子,孙定应该已经回到烈风堂了,难道他不听命令又擅自返回了吗?
一想到这里,朝容不由心急如焚,额上也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忙扯了扯阿修的袖子道:“快说呀!”
阿修气定神闲道:“知道了又能怎样?我劝您还是先忍着吧,绿豆大点事就急躁成这样,没有一皇室公主的做派。”
“少废话,我……”朝容急忙闭嘴,咬着唇不再说话了。
明明知道言多必失,可一冲动却总是忍不住。不管身边这个人是谁,又是听命与谁,也不管她是否讨厌她,但是她的话没有说错,她
就是太过毛躁了。
阳光透过帘缝照进来,晒的一边脸颊火烫火烫的。
朝容抬手捂住了脸,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沉下心来,要冷静。如果朝华在就好了,懊悔和愧疚再次爬上心头。
若不是她一意孤行非要逞能,或许事情不会搞成现在这样。
她可以暗中护送,或者假扮成她身边的人陪着她,就像这个假冒的阿修一样。
一切都晚了,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她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了车壁上。
**
过了沉沙河就是草原,众人当晚留宿在牧民的帐篷里。
西辽与北燕毗邻,生活习惯挺接近,朝容倒也没有什么不适。
她如今吃什么都味同爵蜡,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公主没有以前娇气了,”阿修送来热水,站在一边道:“以往稍微闻些腥膻的味道,可都要吐半天。”
朝容正对镜梳头,握着梳子的手顿了一下,冷冷道:“这样不好吗?”
“很好!”她将水盆放在一边,用力拧着汗巾,似笑非笑道:“不然奴婢可有得忙活了。”
朝容没有说话,闭上眼睛任由她帮自己擦脸。
“公主今天累不累啊,”阿修挑了挑眉,凑到她耳畔道:“现在是想休息呢,还是去看看你那个同党?”
朝容一把扯掉她手中的汗巾,又惊又喜道:“在哪里呢?”
“我带你去。”她得意道。
朝容心生警觉:“你不会出卖我吧?”
阿修撇嘴道:“你身份败露的话,难道我能全身而退?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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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草原空旷辽阔,火把照不到的地方尽是漆黑一片。
两人悄悄钻出帐篷,躲过巡守的侍卫和暗哨,绕到了营帐后方的马厩。
朝容捏着鼻子,皱眉道:“真是这里?”
“骗你做什么?”阿修耸了耸肩道:“我去把守卫引开,你自己想办法进去。不管你做什么,两刻钟后必须回到帐中。”
她说罢,若有所思的瞟了望她的脚。
朝容不耐烦道:“皮外伤,早就不碍事了。”
阿修身形一闪,鬼魅般消失在暗影里。
“什么人?”不远处响起哨兵的声音,想必是阿修在行动。
趁着守卫去查看,朝容连忙就地一滚,悄无声息地掠了过去。
马匹和粮草一样,守卫都极其森严,她费了好大功夫总算潜伏进去。
偌大的马厩中不见半点灯火,她掩着口鼻,弯腰穿行在一排排马槽间,压根没看到关押犯人的地方。
最里面的角落有个小帐篷,应该是喂马人的歇脚地。
朝容屏住气息靠近,却看到两个黑影靠在门口打盹。
她蹑手蹑脚地过去,从后边点住了他们的穴道,压着嗓子轻唤道:“孙定?”
帐中黑魆魆的,并无回应,但她能感觉到有活人的气息。
她生怕是圈套,也不敢贸然进去,遂弯腰抓了把沙土,掀开帐角抛了进去。
里面传来铁链相撞之声。
朝容心头一紧,弯腰钻了进去,激动道:“孙大哥?真的是你?”
帐中灰蒙蒙的,什么也辨不清,她忙取出火折子晃亮。
微光映照下,竟看到丈许外的木桩上捆着一个人,衣衫褴褛,身形高瘦……不像是孙定。
朝容大吃一惊,却见那人一双黑眸正死死盯着她,这不是那个黑衣少年嘛?怎么落到北燕人手中了?还成了她的同党?
她脑子灵光一闪,霎时明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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