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柱清烟袅袅,三座金刚像怒目而视。
香堂昏暗,木窗将光分割成一块一块,落在供桌前的地上。
两人一站一坐,相视生厌,在香堂里隔了老远。
“贴上黄符的木廊,烧满七天的纸婴,和什么写了七个生辰八字的纸……”
辛甘白嗤笑,“所以,这就是你留下的烂摊子?”
周统点了三柱香,拜了三拜后把香插到香炉上。
他一边插香一边说:“灰雾里呢,本就时时会出现意外,现在事情还没到最差,你起什么哄!”
辛甘白翻了个白眼,“我起哄?我都懒得管这些破事,你死活关我屁事!”
周统上完香,又合掌拜了拜,才转头道:“不是,您到底谁啊?有何贵干啊?”
“找人。”辛甘白言简意赅,“我找林沫。”
周统抬眼,他仔细打量了辛甘白一番,“您之前说姓辛,五元老之一的辛老爷子和您什么关系啊?”
辛甘白也不愿多说,“他是我外公。”
“哎呦,原来是辛少爷,您上这儿暑期实践来了?”
周统不愧是职场老鸟,一张口就是老阴阳家。
辛甘白被噎了一下,他顶着“辛”这个姓,既烦别人溜须拍马,也怕别人轻视戏谑。
“废话少说。”他懒得再争论,问:”油头,林沫在哪儿?”
“找她有事?”
“关你屁事!”
周统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人不见了。”
人!不!见!了!
辛甘白一把扯住周统的衣领,“死油头!人不见了你不知道找啊!还是,你他妈压根就没打算去找她!”
“哎,油头归油头,你加个死是什么意思!”
周统扯开辛甘白的手,拍了拍衣领的褶皱,“再说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林沫是什么身份的人呐,“盘古计划”的核心成员之一,协助灰雾调查的特派人员,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担心外面院子那群人。”
“然后,你们就这样看着她送死!”
“没人想她死,辛少爷。”
周统依旧是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我是最见不得同志牺牲的,要是能帮,我肯定第一个冲上去的,可是实在是能力有限,帮不上忙啊。”
“老混子。”
辛甘白暗骂一声,转身开门准备离开。
“你要干什么去?”
周统身后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臭小子下手没轻没重,你找人归找人,别动什么歪心思。”
“砰!”
辛甘白没回答,直接摔门走出了香堂。
沿着贴有黄符的木廊一路走,辛甘白一边整理刚才周统的话。
按照他的说法,之前“鬼宅”中从未有过成亲冲喜的事发生。
灰雾的第一层,应该就是烧七天纸婴,最后所有人参加小少爷的百日宴后离开。
灰雾的第二层呢?
从之前关于“鬼宅”所有的档案来看,这座鬼宅大致与百年前的封建时期对应,这也能解释为何受困女性一直为被害者的角色。
如果这只是一部分的真相,那老管家口中的风水先生又是谁?这个宅子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
不知不觉走到湖边,湖水碧绿,宛如一块翠玉,远处是翻涌的灰雾,就见一座八角檐亭静静立在湖中央。
就是这个亭子。
辛甘白仰头,如果将贴有黄符的木廊画在纸上,可以发现是一条盘旋而卧的长蛇,而蛇头就是亭子的位置。
亭子秀气,檐下挂着匾额,上题“清心亭”。
走到亭中,一阵冷风吹来。
辛甘白在亭中看了一圈,亭顶内部发黄的黄符,圆形镂空的石凳……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石桌上,灰烬被风吹到地上,露出石桌上留下焦黑的印迹。
纸婴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张石桌上烧?
他仔细打量石桌,桌面没什么装饰,表面凹凸不平,甚至都没有打磨光滑。
而相比于桌面,石桌底精致得多,桌柱呈八边形,一面刻字,一面雕画,上面刻着龙凤等瑞兽,雕工精湛,惟妙惟肖。
辛甘白围着石桌转了一圈,看清桌柱上的字。
“如,鱼,得,水。”
他站在原地,总觉得漏了什么?
这石桌……看着不奇怪吗?
突然,他灵光闪现,终于知道这张石桌的违和之处了!
作为支撑,这根桌柱未免也太粗了。
辛甘白忽然有个荒谬的想法,他抬着石桌一边,用力一掀。
“砰”的一声。
石桌的桌面竟被抬起、掀开。
果然是一口井!
辛甘白凑近往下看,井很深,里面黑漆漆的。
“哇……”
他猛得后退,刚才似乎听到一阵婴儿哭声。
再抬头时,湖面已经升起了雾。
四周不断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辛甘白转头,余光只隐约看到几个纸人抬着花轿在雾中飞快地跑过。
再一转身,一盏红灯笼飘在面前。
一个面皮打褶的老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他左手将提着的灯笼慢慢放下,右手拿着一张请帖。
“府里今晚有喜事,客人要是有时间,不妨来看看。”
辛甘白被吓了一跳,他稳了稳神,“今晚?”
“没错,算了日子,今夜子时是良辰吉日。”
辛甘白皱眉,“什么喜事要半夜开始?”
“是十三姨太,老爷等不及了,要今晚就带她走。”
辛甘白心下一沉,十三姨太?那不就是林沫?
“……多谢。”辛甘白收下请帖。
他往旁边走了几步,露出亭中的井问:“这周围都是湖水,怎么还要打一口井?”
老管家没说话,一双发黄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辛甘白,最后缓缓道:“当年先生让打的,就连这条湖,也是先生让挖的。”
“井里有什么?到底为什么打这口井?”辛甘白正欲再问,老管家已经消失在雾中。
没多久,周统来了。
他一进亭子,看了眼井道:“石桌?”
“大概是阵眼。”
“可以啊,这都能找到。”
周统似乎并不意外,“老爷的成亲仪式半夜开始,到时候我会试着带所有人离开,你怎么办?”
“我说了,我是来找人的。”
“辛少爷还真上心。”周统笑了笑,“怎么找,抢亲啊?”
夜半子时,李府挂满灯笼,前堂人声鼎沸。
众人到时,满堂宾客已经坐满,他们推杯换盏,酒宴正酣。
“各位客人这边请。”
老管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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