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邵朝干悄悄的来了别苑。
少典姒水一直在等她,命人备好了茶水。
“臣邵朝干,参见殿下。”
少典姒水坐在贵妃榻上,给她倒了杯茶水后抬了抬手。
“免礼吧,今日来可是因细盐一事?”
邵朝干急忙起身,坐到贵妃榻的下方太师椅上。
“回六殿下,正是,不知殿下送来的那些细盐从何而来?”
心底一直惦记这件事,她是无论如何都得问清楚,不然以后得日子睡不好也吃不好。
少典姒水不答反问;“阳、农、娄三族中可有盐矿产业?”
邵朝干顿了顿,脸色讪讪的道;“她们三族乃是本侯身边的前锋卫,私底下有盐矿产业很正常。”
虽然贵族中人不能有自己的盐矿,是违反国法的,但这里是北发,北发的前锋卫有自己的私产,也不是什么大事。
女帝肯定也是知道的,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不明白,殿下问粗盐矿做什么。
“三家私下的盐矿产业,尽快收入囊中,加派人手让人开采,一天至少出到百石粗盐矿,等开采出来,本宫定会告诉你细盐的出处。”
她说着略微一顿,凝视着邵朝干,随口打趣道。
“听说阳、农、娄乃是北发大世族,在渠廋与北发交界处?”
邵朝干拱手作揖;“是,那三家坐落在北发与渠廋交界处,正处在半山腰。”
少典姒水嗯了一声,思考着说。
“你若是把那些人都给杀了,还诛全族,霸占基业……”她淡笑着看向邵朝干;“可怎么跟驿站那几个汴京来的交代啊?”
“又让渠廋国之人该如何看待我大周,母帝若知道此事,该是恼怒本宫了。”
少典姒水话里的意思就是,那三族得诛杀,还得霸占基业,但是你得好好想想,该如何瞒过汴京来的那几个三家中的女子,瞒过女帝。
还得想办法将这件事扣在渠廋头上,别让女帝疑心她。
她少典姒水要的,要么效忠于她,荣耀加身,要么死。
邵朝干脸色略微僵硬,眉头微蹙看了眼少典姒水。
心下惊愕万分,甚至都没想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到现如今的这副局面,殿下又是如何在暗中运筹帷幄、盘算一切?
一线天雪崩,礼单粗盐被用,殿下命人提前运来细盐,身边前锋卫背叛,而她为了细盐成了殿下手中的刀。
这环环相扣十分巧合相连,却又很蹊跷。
六殿下尚未来过北发,不知其地貌环境,是如何知晓一线天即将会雪崩,还如此巧合用掉礼单粗盐,更巧合的提前安排找来细盐?
找来细盐也就算了,她身边之人的背叛又刚好被她发现,还借她的手铲除自己的左膀右臂。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巧合,实则…邵朝干觉得,并非巧合,定是六殿下暗中算计。
可她却怎么也想不通,六殿下到底是如何知晓一线天会雪崩,又是如何弄来的细盐,还有女帝收买的那几个人,连她都不知道,六殿下又是如何得知?
这一切的一切,一环接着一环,但凡有一个地方出错,她都不可能跟少典姒水达成合作关系,更不可能出现如今的局面。
眼下诸多事宜诱引着她不得不灭了那三个世家,只为了殿下手中细盐的出处。
盐对于北发来说太重要了,北发之人常年征战,很多人因为长期食用粗盐中毒身亡。
那种没有毒还可口的盐,就成了她北发崛起的重中之重。
邵朝干略有疲惫的闭了闭眼,在睁眼时,眼底划过一抹狠厉,抬手作揖。
“六殿下请放心,臣只是斩杀卖主求荣的前锋卫,至于他们全族以及家业?”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说来惭愧,臣心有不忍,已饶其宗族一命,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阳、农、娄三家士族驻扎之地乃是渠廋与北发交界处。”
“渠廋之人胆大包天,为了财物坑杀北发士族,臣带兵赶到时,三族已灭,妇孺稚童皆无一幸免于难,全部死于渠廋之人屠刀之下。”
“臣痛定思痛,凡犯我大周者,绝不可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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