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见他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偏偏不告诉他。
季礼心里哼笑了一声，佯装板着脸走近货车。
王小山正半趴在货车车架上，从背影看完全就是认真清捡水果的样子。
只有季礼知道，王小山只是对着水果发呆而已。
季礼一靠过来，王小山立马像背好了台词的演员一样，大声背着闫老板要的那批货的数量。
季礼强忍着笑意，继续演下去。
他板着脸回头，一脸不爽地对着满脸汗颜的闫老板说道：“闫老板，这些，还有那些都是你的。”
“剩下的都是下批客户的。”
季礼加重了后面半句废话的语气。
闫老板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脸上的尴尬恨不得让他刨个洞钻进去。
但他也有了几分恼怒。
季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混小子，如果不是靠着他，怎么可能会打通市区的客源？！
闫老板都能想到他去跟人谈生意时，提到自己这笔订单的自豪样子。
从某种程度来说，闫老板还真是真相了。
季礼看出他的恼羞成怒，心里还是淡定得一批，继续维持着不假辞色的样子。
季礼冷着脸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再加上他摆出穿书前季总的样子，别说闫老板了，就连两兄弟和王小山看着都有点沭。
闫老板又擦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哎···小季啊，我一时老糊涂了说错了话，真不好意思哈。”
季礼面不改色：“没事，闫老板还是好好清点清点自己的货吧。”
季礼说完，又走到了另一侧，像是不想跟他说话似的。
徒留在闫老板脸色青黑地伫立在原地。
王小山跟上了季礼的脚步，两兄弟帮着闫老板卸货。
王小山看了一眼脸色难看至极的闫老板，哼笑着朝他诺了诺嘴，“你这么气他，不怕他不给你介绍那些大老板。”
面对着他的取笑，季礼脸色变都没变一下，老神在在地说道：“不会。”
这心态真牛！
王小山心里由衷地感慨了一声，然后等着季礼接下来的解释。
结果他却不说了。
闭着嘴，脸上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神算样子。
随后，他还模仿着刚刚对闫老板的样子，走到另一侧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王小山：“？？？”
王小山：“！！！”
王小山本就黝黑的脸这次真黑得跟锅底一样，重重地哼了一声，也远离着季礼。
他再跟他说话，他王小山就是狗！！
*
合作讲究的互相尊重。
然而季礼却从来没有在闫老板的眼神中看到尊重。
不过也正常，两人确实实力悬殊。
季礼理解，但不代表他要这样跟闫老板做生意。
他得让闫老板有点危机感，得压一压他的姿态。
刚好闫老板现在缺货，又不想买贵的果，他给出的价格绝对能让他心动。
季礼压根不怕王小山说的情况，也不怕得罪他。
王小山跟他说完，梁祺和梁踯那边也卸好了货。
季礼再次清点了一次货，闫老板就黑着脸站在他的旁边。
一开始还互相恭维的两个人，现在站在一起中间的空位都能再站一个人。
眼见要算到最后一箱，季礼的脸色瞬间柔和了下来。
他念出了声，一脸歉意地转过头，主动往闫老板旁边走了一步。
季礼：“闫老板，这里十箱一共是您要的五十斤果子，您对一下数量，对的话我就让我那边的两个小兄弟给您搬进去。”
季礼说着，向上挑的眼皮突然一垂，面对着闫老板低下了头。那么大的个子此时看起来却非常委屈的感觉。
季礼：“闫老板，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干这行，一时之间没控制好脾气。”
季礼道歉完，还一副为难的样子，“闫老板···您是我这边的第一个客户，如果不是那边要的急，我也想直接把这批货给你。”
“但···真没办法，您也知道最近果子涨价涨的快，像我那边稍微烂了一点的都被人订完了。”
“我也是第一次干，太怕得罪那边的客户了。您也知道市区那些大超市的果商都是有供应链的，要是得罪他们···”
“唉。下次··下次闫老板要是想急着要，我咬咬牙冒着得罪他们，打不开市区销售的风险也给你匀出你要的货来！”
季礼像是想象到得罪那些人的时候样子，咬咬牙，一脸下定决心的样子：“大不了市区这边我就只送您这，以后去送别的地方！”
*
闫老板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搞懵了。
特别是看到刚刚还像个茅坑里的臭石头，冷硬又油盐不进的季礼，现在低着头，丧眉搭眼的小样子，搞得闫老板现在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
闫老板其实是个特别吃软不吃硬的人。
明明刚刚还气季礼，恨季礼恨得不行的样子，结果现在看到他这幅小可怜的表情，又听到后面他表的忠心。
他的这些举动不仅大大满足了闫老板的虚荣心，还让他有些心软。
意识到自己有些心软，闫老板都被震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季礼还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闫老板心里是又尬又爽。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季礼，只好脸上摆出一副神气的样子。
闫老板：“你知道自己态度差就好。”
闫老板现在的语气跟季礼一开始来的时候判若两人，他软下了态度，语气还有些别扭，但提到市区的时候，完全压不住自己话语中的得瑟。
闫老板冲季礼扬了扬下巴，“嗨呀，市区那些什么大商场得罪就得罪呗。”
“论市区的人脉，他们这些外来客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们这些从上一辈就经营的人。”
“再说了···要不是他们有点臭钱，还搞什么产业链，降低了成本，垄断了这边的市场，市区怎么可能轮到他们做浪。”
闫老板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还酸酸的。
他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拍了拍季礼的肩膀：“哎，他们那边就听哥的，要得罪就得罪吧。反正跟他们也是做不久的。”
“他们现在肯买你的果子，肯定是有人想从中贪一笔，是做不长远的。”
闫老板边说，眼神还瞥向季身后货车上水灵灵的果子：“这些你要是肯给，我这全要了。”
季礼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差点笑出了声，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闫老板见他这个表情，竟然也耐下心跟他解释着为什么不用怕市区那些人的原因。
季礼面上接着维持犹豫为难的表情。
旁边听到全程的王小山和梁家两兄弟都惊呆了。
王小山看着他装出来的表情，真正知道真相的他心里冷笑了一声。
接着从心底里发出一声感慨。
空手套白狼，季礼牛的！
闫老板说到最后嘴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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