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闪烁了一瞬,银白色的光辉划过。
岚明的话语与惊雷一同响起,在这个不大的小卖部震耳欲聋。
不动声色地拦在继母与好心客人之间的少年愣住了,在他身后一脸蛮横的女人惊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俞澜明一眼,而后对着岚明横眉冷对。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突如其来的揭穿使她看起来很慌张,又故作镇定地露出凶恶的模样。
为了显得自己问心无愧,林春霞的嗓门很大,仿佛这样就能把岚明吓退。殊不知,越是色厉内荏,越暴露了她的心虚,以及岚明话语的真实性。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岚明盯着她,往前逼近,冷漠的眼神直接将人骇得后退了一步。
他的手中还抓着买来的长柄黑伞,健壮的手臂青筋暴起,看起来随时都可以抽人几下。
林春霞对此忌惮不已,连忙就要躲到柜台后面。
但是岚明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几步往前堵住了行进路线,踹翻了舒适宽大的躺椅,将人硬生生地逼到了店铺外边。
闪电过后,天空开始下雨,从淅淅沥沥到越来越大,女人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淋湿了一片。
但她根本顾不上这个,瞪着眼睛看守在店门口的高大男人,对于岚明莫名其妙上来就发火,给赔钱货打抱不平的行为充满疑惑与怒气。
但她还要脸,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联合丈夫伪造病历,迫使继子辍学的事情,只能与守在门口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 你强闯民宅。”,她恐吓着让人离开的话语也是用的其他由头,“信不信我报警。”
为了省钱,小卖部直接开在了民房一楼,说是民宅倒也没问题。
岚明看她一眼,动作顿了一下。
林春霞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效果,面上一喜,就要往店里走,然后被男人将伞横在身前的动作挡住了脚步。
“你报吧。”岚明语气平淡,看起来似乎有恃无恐。
而俞澜明不是傻子,两人对峙间,在片刻的宕机后当即反应过来什么,脸色瞬间就白了。
他看了看面色淡然负手而立的岚明,又看了看扯着嗓门嚷嚷的林春霞,虽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帮他揭穿这件事,但意识到对方是向着自己的以后,立刻往前走几步,把人护在了身后。
“他说的是真的吗?爸爸根本没生病!”俞澜明的嗓音有些发抖。
岚明没来得及拦住人往外走的步伐。
他看着又挡在了自己与林春霞中间的少年,有些烦地皱起眉。对方的块头还没他半个大,纤细的身体在阴雨中越显单薄,根本就不是继母的对手。
蠢得不行,显而易见的事实还非要刨根究底地问一遍。
“你回来。”岚明扯了俞澜明一下。
对方没有顺意后退,只是回头给了他一个似乎是安抚的眼神。
他看起来想让岚明放心,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难看。
只有巴掌大的素净面庞绷着,眼眶通红,氤氲的雾气朦胧,却还强撑着对他扯出笑容来。
本来满不耐烦的男人愣了愣。
他差点忘了,这个年纪的俞澜明还处于心脏最柔软,最容易轻信他人的时候。
否则也不至于一份伪造的病例,一个异地的就医假证明,就能使他狠下心辍学打工,甚至为了补贴家用不惜自尊,给欺凌过自己的同班同学补课。
这个时期的俞澜明。
根本就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此时便是这样,即使林春霞躲闪的目光与特意提高的音量都昭示了一切,还是红了眼睛,固执地盯着人看,仿佛只要对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便会傻傻地相信。
岚明慢慢皱起了眉。
店里还有其他顾客,听到门口似乎吵起来了,立刻往外探头探脑想要听八卦。
发现从来懦弱胆小的俞澜明今天竟然腰板子硬了,敢和他继母大小声之后,当即指指点点起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是挥之不去的苍蝇嗡鸣。
俞澜明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注视,长期遭受霸凌与打压,让他的气势瞬间就虚了几分。
虽然还在等待林春霞的解释,但显然,有些胆怯起来。
声势这种东西此消彼长。
本来还有些发虚的林春霞立即就意识到少年的中气不足,立刻扯开了嗓子大声嚷嚷,明明是最该羞愧的人,此时却犹如被人冤枉一般开始撒泼:“你干什么?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这么和我说话?”
健硕的女人冲了上来,忌惮地看了眼岚明,不敢对高大的男人做什么,便开始推搡俞澜明。
对方就像钢炮与野猪一般,将拦在前方的少年撞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周围响起评判与叫好声,似乎觉得家长收拾小孩这种事情格外有趣,路过来往的行人也停下了脚步,看着街口的家庭伦理大戏。
一推得胜的林春霞似乎是从聚拢的人群里汲取了力量,眼神凶狠地看了一眼多管闲事的岚明,露出一点得意的模样。
岚明没理会她,扶住了俞澜明,拽着手臂将人拖到屋檐下。
继母趁机跟了进来,然后在许多人注目间撒泼:“你爸生着病还想着给家里省钱跟我说不治了,你都不心疼一下,还要怀疑他是不是假生病,作孽啊,生出个你这么白眼狼……”
她大概是猜测岚明拿不出证据来,而俞忠钿又在外务工,根本无人可以作证病例造假这件事情。
因此干脆趁着俞澜明再问些什么导致围观群众偏向他之前,自己先真真假假地爆点料来,并且站在了弱势的一方。
果不其然,所有人看向俞澜明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
之前还只是“无伤大雅”地议论几句,现在就变成了同仇敌忾的指责与讨伐。
“我知道你怨我拿不出钱供你上学。”周围大部分是街坊邻里,对于外来者会有排外的心里,林春霞抓住这一点哭诉,“但你也不能找个外人来欺负我,是觉得我孤儿寡母好欺负吗?”
她说得煞有介事,配合上一身雨水,以及岚明人高马大持伞的模样,瞬间就将凄苦的形象立住了。
俞澜明面色越来越白,想要反驳。
但是惯会拨弄口舌与是非的继母比他反应更快,连串的话语吐露,根本不给人插嘴的机会。
“大家都来评评理。”林春霞还犹觉不够似的,快走几步,进了柜台翻出病例本。
她将本子拿出来,巧妙地露出点封面,然后扯着嗓门:“医院的本子,是我们能伪造的吗?”
然后又翻出来几张汇款单,上面是几笔大额的支出。
“你去问问你舅舅,今年我为了给你爸治病到底花了多少钱!家底都掏空了还要找他借外债!”她甚至有些声嘶力竭了。
这些东西都被她甩在柜台上,保持着围观者可以窥见点轮廓,但又不至于伸手就拿起来的状态。
人证、物证俱在,再加上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凄楚可怜。
人群里已经传出了对于俞澜明的责备与骂声。
汹涌的恶意如同潮水一般,在越来越多人围观之后,朝着位于中心,衣裳单薄的少年汇聚。
除此之外,还有些好心人上前搀扶住哭得声嘶力竭好似脱力的林春霞。
“你这太不像话了。”“给你妈道歉。”“什么小孩,是我的话出生就把他按在尿桶里淹死。”“不肖子孙。”“白养这么大了。”
继母于围观者搀扶中抹着泪,叉起腰来。
而俞澜明在诘责的话语里睁大眼睛,通红的眼眶蓄起泪水,看起来摇摇欲坠。
“哭什么哭。”
冷眼旁观的岚明看不下去了,扶起躺椅,将少年按在上面坐下。
他从柜台里取出继母向来口称只能卖,不让俞澜明使用,却每天给亲儿子书包里塞的纸巾,将对方发上的雨水一点点擦拭干净。
岚明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但是动作又是极度轻柔的,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强烈的反差使得俞澜明打转的泪水都停滞了片刻。
岚明看他睁着大眼睛含住泪水不敢哭的样子,骂了句“没点出息”,然后伸手捂住人的耳朵,给他进行手动静音。
其实此举只是杯水车薪。
继母尖锐的嗓音整条街都能听见,捂住耳朵对灌耳的魔音根本不起效果。
但是很神奇的,本来还因为无法反驳对方谩骂而窘迫与难过的俞澜明,竟然仿佛真的听不到对方胡搅蛮缠的攀扯与无端责骂了。
高大的陌生人站在他的身前,阻挡住一切打量的视线,宽阔的肩背隔绝了风雨与流言。
俞澜明眨了眨眼睛,惊奇地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在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
这种感觉,似乎与辍学以后,说要想办法攒钱资助他读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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